78、废太子_我把王爷带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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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废太子

  前世里她对这些人全然都没有印象,被打入打牢之前,她知道夏侯音和夏侯焱一直在为皇位明争暗夺,现在听他们谈话的内容来看,想必夏侯焱的背后势力,应该有左丞相一族。

  “还能怎么样?常年身体抱恙,我大姑本来是她的心头肉,自从那事发生后,我祖母就精神不济,勉强靠千年老参吊着一口气。”

  谈起老夫人,刘济泓神色难得的正经,一丝愤恨之意从眼眸闪过,他沉痛的说,

  “你知道秦王他——祖母若是知道此事,恐怕是活不成了——”

  许瑾年闻言吃了一惊,前世里,秦王从来没有被人提及。

  而现在,她似乎隐约知道了夏侯焱争夺皇位的原因,夏侯徽与夏侯焱的母妃义结金兰,是宫中难得的好姐妹,夏侯焱的舅家本来是普通的士族,因为刘皇后的原因,夏侯焱的舅家才逐渐的强盛。

  而秦王与刘皇后先后出事,左丞相一族到底是耿耿于怀的......

  秦王夏侯徽是何许人也!

  夏侯徽出生于启隆十九年腊月二十四日,正值小年,西努国皇帝谢蒙颂趁着夏启国节庆时间疏于防范,突然来犯,前线传来了进攻吉城的告急文书。

  太宗带着当时还在做太子的文帝以及作战骁勇的许家父子、江家父子、程家父子紧急出征。

  谢蒙颂如果攻陷了吉城,接着便要进攻夏启国皇城龙城。

  国家危亡正在旦夕,夏侯佑的太子妃当时正在难产,他甚至没来得及等待他第一个儿子出生,便又到前线指挥打仗去了。

  后夏侯徽出生,天降祥瑞之兆,夏启国前线也捷报频频,打退了西奴国的进攻,还斩杀了西努国的领兵大元帅谢载裕,大获全胜。

  谢载裕本是谢蒙颂最疼爱的儿子,本想趁着夏启国的松懈带儿子建立功勋,封为太子,结果惨在年关阵亡,谢蒙颂开始对夏启国进行了无休止的战争,当然,这是后话。

  边关大获全胜,夏侯徽的出生,壮志凌云的太宗夏侯毓高兴得开怀大笑,在庆功宴上当着群臣的面,就封夏侯徽立为皇太孙,成为全天下一出生就成为皇储的第一人。

  夏侯毓对这位皇太孙寄予了厚望,后又让苏仕成等名儒为师授其学问。

  启隆二十年,夏侯佑即位,封夏侯徽为皇太子,又建立东宫,选拔功勋道德老成者兼领东宫,辅导太子。

  其中左丞相刘霁昱兼太子少师,右丞相康琼兴兼太子少傅,中书平章录军国重事许德锡兼太子少保,右都督廖真弼兼右詹事、范洪基兼同知詹事院事。

  太宗、文帝都对夏侯徽寄予了深切的期望,夏侯徽一出生就自带吉人天相,有天象说太子夏侯徽将撑起整个夏启国,夏启国在夏侯徽的带领下,将长治久安。

  两位皇帝在策划这一切的时候,浑然没有料到一切在夏侯徽尚且三岁的时候,就戛然而止。

  据说,在西努国谢蒙颂的疯狂报复下,在一次祭祖大典上,皇长子夏侯徽与皇四子夏侯焱一起被西努国大将军掳走。

  在双方的较量中,夏侯焱被半途抛下,摔得半死不活的,在几年里都不会说话,见生人就哭。

  而谢蒙颂发誓要逮夏侯徽回国祭祀他的爱子谢载裕,中书平章录军国重事许德锡奋勇直追,几乎追到了边境,追逐的过程中,夏侯徽中途挣脱,消失在茫茫的草原,谢蒙颂见许德锡追杀太激烈,为保性命,只能放弃寻找。

  后同知大都督江肇泰找到了被一头狼咬得奄奄一息的夏侯徽,咬得面目全非,浑身是伤,只能凭借太宗的赐玉和服饰,才能依稀辨出就是天之骄子夏侯徽。

  夏侯徽的出事几乎给了皇帝致命的一击,也让全国百姓陷入了悲痛之中。

  夏侯徽,不仅仅代表的是皇家兴盛,还代表着国运。

  夏启国和西努国从此进入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

  许德锡一家也从此开启了戍边战争,吸取了西努国多年偷袭的教训,许德锡开始从边界线上建立起了军事防御,常年生活在边疆。

  夏侯徽侥幸活着,却活的生不如死,面部毁容,双腿瘸了,狼毒缠身,皇帝寻遍了名医,也无济于事。

  后来文帝终于死心了,改立夏侯音为太子。

  曾经的天之骄子夏侯徽,渐渐被人遗忘。

  直到半年前,现太子夏侯音大力张贴皇榜,万两黄金寻找名医,为皇长子治病。

  夏启国的人民,又渐渐记起了,有这么一位废太子,在皇宫里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夏侯音简直是欺人太甚!”

  刘济泓暴怒的声音将许瑾年的神思打破,只听“砰”的一声,从刘济泓手中摔出去的茶盏,立即四分五裂。

  “他哪里是为了给秦王看病!他分明是伪善!他分明是想置秦王于死地!”

  刘济泓越说越愤怒,饶是白衣甚雪的矜贵公子,此刻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怒容满面。

  四下里一片安静。

  许瑾年神色微凛,夏侯音外表温润如玉,却是个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人;他所交接的人与事,在他眼里,皆要有利用价值。

  只是,前世她竟然不知,夏侯音连废太子夏侯徽都没有放过......

  “有其母必有其子。”

  相比刘济泓暴怒,夏侯焱的神情依旧平静的像不起风的湖面,

  “看了他们这么多年的惺惺作态,你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

  “我怎么能不激动!大姑已经要了我祖母半条命,秦王就是我祖母剩余的半条命,秦王的事,我们都是瞒着祖母的,现如今夏侯音弄出这么个幺蛾子,皇城议论纷纷,只怕是瞒不住了!”

  刘济泓眉头紧皱,眼中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许瑾年眸色微敛,她对夏侯焱与夏侯徽舅家如此亲密的关系,有一丝疑惑,只是此刻她不便深究,她默了默,微微迈开了一步。

  “你站住!”

  不想才走出几步,就听见刘济泓一声暴喝,“你这小厮,刚才还信誓旦旦的要还救命之恩,这会儿就想跑人了。”

  许瑾年眼眸一转,有一丝讶然,一个大胆的想法跳了出来。

  难道,刘济泓所求之事,是和废太子夏侯徽有关?

  她心中一动,如果夏侯徽是夏侯音处心积虑要斩草除根的人,而夏侯徽的背后,却有着左丞相一家以及四皇子夏侯焱......

  还有那翟簪与夏侯徽的渊源......

  许瑾年眸色一敛,心中有了主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问道:“刘公子,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现在我急需借用秦王的贴身玉佩,这枚玉佩,雕刻着麒麟,嘴衔一枚通体透亮的夜明珠——”刘济泓黑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许瑾年,眼神中透出迫切的希望。

  许瑾年没有作声,她静静的抬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瞅着刘济泓,静听他的下文。

  左丞相是夏侯徽的舅舅,那刘济泓就是夏侯徽的表哥,他需要借用表弟的玉佩一用,去秦王府说一声就好,哪里需要这样大费周章的找人跑腿?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刘济泓被她这清清冷冷的眼神瞅着,突然一噎,继续说道:“我这表弟,有些古怪,常年不喜与人来往,自从大姑失踪后,就再也没和我们家的人见过面了。”

  许瑾年一怔,虽说皇长子遭遇不幸,但是皇长子的外家依旧权势显赫,也是自己最大的倚仗,怎么会落到个不来往的地步?

  是皇长子心如死灰,不愿意与外界联系?是为了避嫌,不愿意牵连外家人?还是皇长子对外家心生嫌隙,不愿意与他们来往?

  许瑾年脸色变得凝重,心中陡然生出一些阴霾,原本她本想凭借着翟簪的关系,与夏侯徽建立好的联盟关系。

  夏侯徽被废,他身后的那一帮老臣,虽然不免有见风使舵的,难道都会甘心?先后身后的那一帮势力,也定然不会坐视不管。

  而夏侯徽作为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在皇帝的心中自然有割舍不掉的特殊感情。

  所以夏侯徽是对抗夏侯音的最好的人选......

  现在看来,夏侯徽的状态不是很妙。

  但是不管是何种状态,能改变朝堂格局的人,是龙潭,是虎穴,她都得去探一探。

  许瑾年看了看刘济泓那目光殷切的样子,突然心中有了主意。

  她轻抬眸光,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黑白分明,她了然地望着刘济泓,轻笑:

  “刘公子,所以,你想让我去偷玉佩?”

  刘济泓一怔,不知怎么的,面前这个小厮看起来清清冷冷的,语气也不是很重,但是他却分明感觉了有一丝被看穿的威压感?

  原本觉得理所当然的想法,突然就觉得有一丝心虚,他定定的看向她,斟酌着说道:

  “这不叫偷——秦王殿下是我的表哥,借来一用,到时候还给他就好了!”

  既然刘济泓不说,那么她就装傻吧!

  她抬头看刘济泓,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既然不是偷,就请刘公子给我一道令牌,不然秦王的门,恐怕是迈不进的。”

  许瑾年弯了弯了唇,没有吭声,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敛着几分笑意,看似漫不经心,却分明什么都知道似的让人无地自容。

  刘济泓本来循循善诱的笑意,僵在他那冠玉般的脸上......

  这个小厮好生奇怪,不像一般的下人那样卑躬屈膝,却有着让人不可糊弄的清冷,一举一动都不像是一个小厮,倒像一个瞻前顾后的谋士?

  这厮处处温和谦让,却有着看穿一切的通透感,似乎很难糊弄到他丝毫。

  他一向能言善辩,此刻说起话来竟然有些不顺:“好吧,你说偷,那就是偷吧!你应该是想,能偷东西的人多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找了你去?”

  刘济泓微微顿了顿,似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夏侯焱,像是想再次确认,黄连是否信得过。

  殊料,夏侯焱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许瑾年,神情中颇有些赞许......

  刘济泓有些震惊。

  夏侯焱何曾对人有过赞许的目光?他一向是眼高于顶,没有几个人会获得他的关注,更别提面带笑容了。

  莫非这小厮,深得夏侯焱的信任和喜欢,这样子不卑不亢的态度,是夏侯焱纵容出来的?

  俗话说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难不成常年混迹在男人堆里的夏侯焱,开始对俏丽小厮感起了兴趣?

  他突然感到有几分头疼。

  许瑾年顺着刘济泓的目光看去,却陡然发现夏侯焱正带着一脸的笑意在看她。

  两人冷不防地对视了一眼,只见夏侯焱那俊美无俦的的脸上,带些许的笑容,真的是让周遭一切烦恼似乎都消散了。

  许瑾年嘴唇微抿,也回报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夏侯焱一愣,心中突然像是漏了一拍,他收回目光,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瞪了一眼刘济泓:

  “你就直说了吧!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

  刘济泓:“......”

  对于夏侯焱对她的如此信任,不免有些意外,虽说二人一起逃过难,互相救过性命。

  但连她的身份都捏造出来的,对着那么信任她的夏侯焱,许瑾年忽然就生出了一点不好意思来。

  许瑾年对刘济泓的迟疑,有些理解,换做旁人,这么重大的事情,交给一个外人,确实是需要瞻前顾后的。

  虽然被夏侯焱揶揄了一把,刘济泓反而放心了,他收起了笑容,对着许瑾年说道:

  “你想办法去偷,我们的人会在外面接应你,但是你千万不要暴露出和我们的人有一丝一缕的联系。”

  许瑾年心中失笑,刘济泓还是很老沉的,即使夏侯焱表示她可靠,刘济泓却依旧不说他与夏侯徽之间微妙的关系。

  作为秦王最亲的舅家,拿一块玉佩,竟然这么费劲,还需要用偷窃的手段。而作为表弟的刘济泓与弟弟的夏侯焱,似乎一心想帮助夏侯徽,却被对方拒之门外。

  这要换给任何外人知道了,先不说亲戚之间不和睦是否体面,更会让外界知道废太子夏侯徽是一个孤家寡人,杀他,不需要忌讳。

  他原本是皇长子,更是废太子,夏侯音怎么可能让他存在于这个世上,时时刻刻的威胁着他的地位?

  许瑾年越是分析夏侯徽这个人,就越是心跳加速,似乎这个人,是她复仇路上的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废太子夏侯徽,真的是一个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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