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页_女尊之恃宠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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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页

  晏迟一阶阶行上,走到珠帘之前,进入内中。

  熏香阵阵,暖得让人头晕。女帝歇在最里面,传闻说她是天上神佛下界托生,也有人说是地府的罗刹、人间的大妖成人。

  更隐蔽的一种说法是,这位皇帝与众不同、是人中凤凰,但喜怒无常、天生有疾,须得在男儿身上发泄,侍夜之人常常……

  身后响起珠帘的碰撞声,是青莲女使退出去了。

  晏迟握了握手掌,修长窄瘦的五指蜷在掌心。他悄然的、安静地靠近过去。

  若他死在这上面,孟知玉大抵会饶了阿青吧,不然于他又有什么好处?

  晏迟让这香熏得脑海混沌,又神思不属,想着别处,连到了内屏风里都没注意,等回过神时,骤然间被一只手抓住,猛地扯上床榻,热意滚滚而来。

  漆黑乌发垂落下来,一只手勾开他的衣襟,围绕过去,往怀里一拥,上方响起沙哑微沉的女声。

  “周剑星不敢来。”她说,“你是谁?”

  发丝在榻上交融,另只手扯断发扣,探入青丝之间。殷璇扳起他下颔,扫过一眼。

  修眉墨眸,清隽俊美。入手的肌肤是冰的,倒是让她缓了口气,只是嘴巴封得严,到现在这情形,竟也不出声儿。

  “吓晕了不成?”殷璇松开手,从对方发丝间嗅到一缕淡淡的沐浴清香,混杂在香炉里的熏香里,有些不大明晰。“你叫什么。”

  身下的躯体冰凉瘦削,不像个豪门贵子的体态。连眉宇之间都带着几分倦意,可面对这样情形,竟然没有畏惧神情。

  可压下来时,的确下意识地躲了几分,还是有些怕的。

  衣带松散,露出淡色衣衫里面的身躯。扣住他腰的手往回一折,也不知碰到哪儿了,身下人略微颤了一下,随后低微而温文的应答。

  “……晏迟。”

  这个名字好似有些熟悉。

  沉香阵阵,对男子体质极其有效的馥郁熏香灌进脑海,让人几乎记不起来其他事。

  只剩下珠帘震动,龙榻间发出的颤声与女使阖门的响动混杂在一起。

  还有女帝沙哑的声线。

  “你这赤宫砂……”她似乎笑了一下,“居然点在心口上。”

  作者有话要说:[首章高亮避雷]

  1.文章按榜单要求的字数更新。V后每周最低七千字。不坑。

  2.小众题材,弃文不必告知,感谢评论,但不必指导,谢谢大家。(乖巧鞠躬)

  3.女主有后宫!有后宫!有后宫!有正经宫斗内容,但只跟男主有感情线。1v1,其他人都是单箭头或者利益需要,女主只会喜欢男主!

  4.正版只此一家,别处全都侵权,谢谢大家~

  5.爱看正版的读者要一直快乐下去鸭!

  第2章雪停

  晨光熹微。

  晏迟醒时,眼前仍是吞云吐雾的狻猊金兽,山河万里的长屏风外,似有人等候的身影。

  昨夜的枕畔人已经离开了,软被稳实地盖在身上。浑身像是被碾碎了骨头,被来回折腾了好几回,一点劲力都用不上。

  他抬手盖了一下额头,纷繁混乱的画面在脑海里浮现,让人无法想得清楚。

  香雾朦胧,雾色飘远而散。屏外人似是探了探首,觉察他已醒了,随后有几个年纪小的侍奴近前服侍,一切妥当地伺候下来。

  晏迟未入宫时,在京都最顶级的“小班”做倌人,虽未挂过牌,但底子极好,是按花魁教养的。只是入宫后境遇渐落,他越是想躲避,就越在泥淖之中更深一重。

  腰上还很疼,是昨天夜里殷璇的手下得重了。当今陛下是征战过八方、从昏帝手里夺来的天下,领军打仗惯了,对儿郎的身躯向来是按自己的性子摆弄。

  晏迟让熏香弄得头晕,由着她折腾,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花魁教养了几年,真到女人的床上,竟然是这样无用的,那些技巧窍门,半个字也不过脑子。

  她低首一吻,加上熏香逼人,那时候连气息都喘不匀,哪来的本事“勾引”呢?

  太极宫的侍奴甚少进屏风内,那是两位女使伺候的地方。这些小侍奴年纪不大,今早刚听了音信,得知宫里多了一位新主子,个个暗自压抑着好奇,偷偷窥视、探究着。

  他们其中,也不乏想要爬上龙床而苦无门路之人。

  晏迟不欲在此久待,他仍惦念着落在孟知玉手中的阿青,也不知对方是否会兑现承诺……

  炉烟袅袅,炭火温暖。融好了热水的容器呈在面前,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境遇。

  晏迟却不想留在这里,他知道这个地方的本质,这个属于女帝的偌大后宫,就如同一潭吞吃人命的利益池沼,他背无依靠、身无所系,不愿意沾染其中。

  正当此刻,侍奴之间迅捷无声的动作当中,突然响起一句低低的自语。

  “听说原本是个倌儿,竟也成了主子了。”

  霎时间,室内连呼吸声都迟滞缓慢下来了,一些尽心尽力、明白事理的小郎,都纷纷伏低身子,不敢言语。

  晏迟动作微顿,抬眼向出声之人看去。

  年纪不大,嘴巴倒是很厉害。

  他略感好笑,却并不恼怒,只是继续净手擦拭。

  见他如此态度,那个有做人上人之心的年轻男孩儿愈发觉得他身份低微、不干不净,不配受封,正此刻,屏风外蓦地响起一句。

  “你说什么?”

  晏迟扫去一眼,见到那位叫点禅的小哥儿推开屏风一侧,眼睛一瞟,不咸不淡地问道:“我没见过你,太极宫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混账东西。”

  任何地方都有规矩,太极宫是女帝居所,便尤其森严。除了青莲、宣冶两位御前女使外,便只有这位叫点禅的小哥儿是品级最高、能跟女使说得上话的了。

  那个年纪不大的侍奴是认得点禅的,当即噤了声,只跪着,也不知道回话。

  还是太年轻了,这时候连叫句哥哥哄人也不懂。

  晏迟洗漱完毕,见到点禅身边带了两个十四五的小郎,似都很青涩,其中一个神情机敏、相貌清秀,另一个则文静质朴些。

  点禅道:“还不去给你们郎主磕头。”

  ……郎主?晏迟略微一怔,见两个孩子近前跪下磕头,才回过神来。

  “小哥儿,这是……”

  点禅近前两步,叠手躬身,随即低首,是一个极端正的君子之礼。

  “原您命中真有富贵,陛下今晨走前,册了您做侍郎。”

  这该是破天富贵、帝王垂怜,但晏迟听闻此语,却只觉得事事总在意料之外,命途总是与他玩笑。

  譬如生于官家,是锦衣少年郎,本该婚配一个妻主,与之一生偕老。未曾想一朝广厦倾颓,家世变故,受尽讽刺轻贱。

  譬如原已在万丈深渊之底,生无趣味,却时运倒转,偶入深宫。

  之后会怎么样,他实在无从得知。

  晏迟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扶起,随后也让两个小郎起身。

  那个清秀机灵些的名叫百岁,只有十四岁,是才进宫的小郎。他率先抬首,正与晏迟撞了正面,一时呆愣了一下,竟没能移开视线。

  这位新受封的晏侍郎,乌发如墨,用一个银中嵌翠的发扣收拢了一半,还有一些垂落在耳畔。长眉明眸,唇瓣上有一点伤,似是被咬破了些,稍添一许血色。

  血色微薄时,是霜雪白梅,盖了一枝的冰。如今唇上伤口显红,是料峭凛冬迎来一阵春,显出一股温文和顺、逆来顺受的柔和来。

  无怪陛下属意,这样的人,只若性子稍好些,哪个女人不疼?

  百岁听到一旁的笑,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移开目光,嘟囔道:“点禅哥哥……”

  点禅收敛笑意,反握住晏迟的手,道:“册封的旨意,等您迁了住所,晚些才到。我不知道您与孟公子什么来往,只是初夜封侍郎,古今未有这样的殊荣,福祸参半,无论如何,郎主要小心。”

  晏迟不大关心宫中事宜,连位阶高低也是想了一想,才觉出轻重,他低声谢道:“有劳你了。”

  点禅推开半步,再行一礼,道:“晏郎主,这场雪停了。”

  晏迟转眸向窗外望去,看到被雕花窗纹刻成一段一段的雪景,飘雪已停,枝头抖落了雪衣,梅枝几乎探进窗来。

  “但愿,能停久一些吧。”

  ——

  太极宫宣政殿。

  热茶滚在茶盏里,水泡浮现又破。小叶慢慢地旋转,再沉淀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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