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页_女尊之恃宠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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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另一边纸醉金迷的幽梦楼,十五岁的寒陵死在他面前,血泊中的手一片惨白。他与人私奔后被追回,是鸨爹口中“倒贴的赔钱货”,被楼中宾客亵·玩过后,活生生的在他面前被有癖好的女客打死,在他临死之时,还有女人在脱下他的衣服,为了最后一次享用。

  晏迟就在屏风后,看着屏风下的鲜红血液蔓延过来,看着寒陵冰冷苍白的手指落在血泊中。外面夹杂着女人促狭的趣笑,和间或响起的低低喘·息声。

  鸨爹就站在他身边,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声音还是温温柔柔的,轻轻地叮嘱他:“你要听话。”

  他已经非常听话了。

  这是一个可怕的噩梦,他梦到同伴带着血液和伤痕的躯体,梦到风月场中无数人多情又轻蔑的笑容,还有覆盖在眼前的那只手,和耳畔的低语。

  “你身价越高,就会过得越好。”

  后来直到晏迟当上花魁,在拍卖初·夜的前一天被曹大人拦下献进深宫前,他都以为自己的未来就是那种日子,只要有人一掷千金,他就要解衣侍奉,苦海深重,远无尽头。

  但一切都在最关键处猛然转折,在陛下的宫闱之中,无论是受磋磨、折辱,还是被造谣、污蔑,都远比他原先的设想要好太多了。

  有殷璇的一句话,他已经万分知足,心愿已了。即便是要陪伴她下九幽地狱,也是心甘情愿,并无怨言。

  梦境愈沉,似是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盖上脸颊,从颊侧轻轻的滑下,随后停顿在下颔边缘。

  好似有很多人的呼吸,很多人在来来回回的布置东西……晏迟半梦半醒,有些迷茫地睁开眼,脑海中的记忆还停留在被罚跪之时,意识还没有彻底回笼。

  他的视线对上一双形如桃花的墨眸,目光相接,殷璇露出笑意,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脸颊,道:“醒了?”

  晏迟怔了一下,抬起手覆盖住她的手腕,试探问道:“陛下?您怎么在这儿。”

  “郎主,是陛下抱您回来的。”一旁在收拾东西的阿青转头插了一句话。百岁在廊下熬药,听到动静也站起身从窗边往里面看了一眼。静成更是抱出来一大叠绸缎,比量着似是要裁衣服。

  这么丢人的事情,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看上去还喜气洋洋的。

  晏迟迟缓地应了一声,坐起身反握住殷璇的手,道:“寻常人家,尚且有后院争斗。世家贵族,更是斗得不见硝烟却死伤难料。陛下原本不该来的……”

  他想了想,又怕殷璇伤心,双手握住她的手指,轻声道:“但有您惦记着……总是心里高兴。”

  殷璇捏了捏对方纤细修长的手指,用手从指间向上移动,一路称量过去,再转手扣住他的腰,环了环尺寸,低声道:“这么瘦,倒是让我很不安心。”

  私下相处,殷璇一贯随意自称,晏迟也便卸了繁礼,却还是稍微有点没明白的地问道:“不安心?”

  殷璇没有立即回答,一旁的阿青凑了过来,把药碗从百岁手里接过,端给晏迟,笑吟吟地道:“当然是不好生养啊,郎主?”

  他语气带笑,但还是温和的,却惊得晏迟差点没拿稳药碗,浑身僵硬地端着瓷器,望着里面黑漆漆的药汁,半晌才道:“……是陛下嫌臣不能生么……”

  说得也是,寻常人家也想要能够开枝散叶的儿郎,何况天家?再说他承宠多日,如果按次数来算,比那些宫中侍奉一年半载的都有“资历”,殷璇想要孩子,也是正常的……

  晏迟一时忽略了另一个可能,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越想越自闭,直到忽地被殷璇弹了一下额头,又靠近亲了他一下。

  “可惜不能敲开你这脑子,否则还真想看看是怎么长得。”殷璇注视着他,话语的气息缠绕过来,笑着打趣道,“你自己的月事,难道都不清楚吗?”

  晏迟又怔了一下,猛地反应过来,紧张地磕绊了一句:“我的都……不、不准啊……”

  “这次准了。”阿青转身把祛除苦味的蜜饯拿上来,附在榻边道,“安太医刚走不久,说您遇喜体弱,要细心修养。”

  第27章秀色可餐

  每一个字都是清晰平和、词句易懂的,可真正组成一句话落在耳畔时,晏迟反而有一种不真实感。

  心海翻涌。所有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随后又蔓延开来,从胸腔发散到全身上下。这种突然的惊喜占据了思绪,让他反应了好一会儿。

  晏迟喝掉药碗中的漆黑汤汁,然后用蜜饯除了苦味,忽地抬眼看向殷璇,而对方也在注视着他,墨眸专注地映向眼底。

  视线相触,他忽地有一种心尖儿发烫的感觉,喉间梗着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慢慢地道:“……这样,是好事。”

  好事么?徐泽的前车之鉴,尚且犹在眼前。可是他一想到殷璇,就觉得应该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一只手扣住了他修长冰凉的指尖,温暖指腹摩·挲着环绕过来,沿着袖口探进去,覆盖住手腕。

  殷璇拨开他另一侧的发丝,俯身过去亲吻对方的眉心,声音如同煦日间破开冰层的兵戈,在沉冷寒冽中绕着一股似春的低柔。

  “是好事。”她道,“意外之喜。”

  晏迟闭着眼任她亲了,才稍稍回过劲儿来。一旁的阿青将药膏备上来,呈到小案前面。

  晏迟没来得及说,果然见到殷璇眸光微变,问了一句:“你身上还有伤?”

  她到的时候,只知道应如许为难他,并不知道其中来龙去脉与所有过程,而后安太医诊脉时,也只是遇喜道贺,并未有人提及外伤之事。

  阿青假装没看到晏迟示意的目光,将药膏的盒子打开,回禀道:“先前兰君千岁用了鞭子。”

  殷璇瞥了他一眼,将药盒接下来,道:“你先出去吧。”

  阿青应言退出,将珠帘落下,屏风拉起,转入门外。内室顿时空旷安静下来,一旁的炉香幽幽地吐出馥郁芬芳。

  东瓶西镜,妆台摆在西边儿,对面放着一张小榻,榻边几案上摊开的是几本宫闱内账的账本,上面笔迹清晰,字迹行云流水一般,却有一些墨痕污渍,是晏迟离开宜华榭时未收之用具。

  殷璇拿着药盒,将锦被掀开一些,抬手解开他的衣带,道:“转过身。”

  与声音同时而来的,还有那双漂亮桃花眼投射过来的目光,幽然沉冷,属于帝王的威严震慑感无声地扩散,让本来想劝一句的晏迟没敢说话,只好温顺地如言而行。

  他性子软,声线清越平和,长相也是招人疼的模样。此刻背对着殷璇,披散的墨发如瀑布般垂落下来,被拢到一侧。薄衣褪下,冷润肌肤上浮现出几道淤血凝聚、发红乌青的鞭痕。

  殷璇端详了片刻,忽地道:“如若真有当世柳下惠一般的正人淑女,我倒要敬佩她一番。”

  她这话来得突然,晏迟没太明白,低声问道:“……什么?”

  温暖的指尖带着外涂的药物覆盖上躯体,湿·润微凉,在脊背伤痕上寸寸滑过,触感稍有些刺·激。晏迟忍耐着这种稍带微妙的感觉,骤然察觉到对方的气息猛地近至耳畔。

  温·热缱绻,徐徐地散开,气息将他耳根捂暖,烧得发烫。

  “因为情与欲,俱难清。”殷璇道,“我方才时想,世上哪有妻主不疼爱自家夫郎的,伤了一分一毫,也觉心痛。但真的见到时,反而觉得,晏郎的背上是无边美景,有蛊惑之感,实在禽兽不如。”

  她语气正经,内容却实在有些过分。晏迟耳朵发红,热气往头顶上窜,咬了下唇,有些羞恼地道:“……那还是不劳驾陛下了。”

  这种性情温顺的人,是很少说这种拒绝得有些别扭的话的。殷璇听得新奇,掌心箍住他的腰,笑了一下:“还要躲?难不成真的是宠惯久了,人就娇气起来?”

  她掌心涂满药膏,冰凉一片,覆上来时,让人有些浑身发颤。晏迟吸了口气,声音温软:“……不躲了,你别欺负我。”

  这句话软软的,尾音有些虚,只匀出一个气音,听起来分外抓耳。殷璇原本只是逗他,都要被勾出真火来了。

  她按捺住心性,给对方的伤处涂抹好药膏,忍不住又道:“你这么说,就是不想欺负你,也想见你哭了。”

  晏迟没敢出声,等她涂好了药,便伸手合上衣襟,低头去拢上衣扣,向床角偏了偏,小声道:“哪有这样的,之前在……在床·上就欺负我,我哭得嗓子都哑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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