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页_女尊之恃宠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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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页

  青莲也说不下去了,她略微仰首,叹了口气,旋即道:“我不能害你,阿衾,你若不愿意,也可直接跟我说。”

  空气寂冷,时间缓慢地流淌。司徒衾抬起头,眼角发红地道:“你还记得你的原名吗?”

  除了在战场上卸甲、进入宫中辅佐殷璇的宣冶之外,他人都会在进宫后更改姓名,改成两字。

  司徒衾字句颤抖地道:“与我相携、几乎定情的,是进士及第的萧道莲,而非是相伴于圣驾左右的青莲女使。”

  “未及求娶是你,自毁前程是你,纠缠多年也是你,你荒废得岂止是一纸婚约,萧道莲,那是你的……一生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情线写的就是比剧情线爽(擦眼泪。)

  依旧是写完就没修的一天……生死时速(x)

  第49章层层布局

  炉香慢慢地散荡而开,与苦药的气味掺杂在一起。

  徐泽将碗里的汤药喝掉,神情不变地听着耳畔的低声交谈,听着那些带着哽咽的剖白细语,心里突然间漫上一股骤然而来的空茫感。

  落雨纷纷,院子里新长成的芭蕉还未醒,雨滴碎落,却觉心口冰凉、怅然若失。

  他无声地劝说自己,倘若能见到晏迟的孩子降世,已算是老天的格外厚待,至于往后余生,能再见到几个秋月,都是上苍分外的恩泽。

  身侧的交谈声演变为哭声,最后青莲果然想要上前,步履却停在屏风的边缘。

  司徒衾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就像是一块寒冬腊月里结了冰的磐石,没有人能够轻易让他改变心意、却也无法从他的口中窥探到柔软的话语。在来到这里的每一日,他始终不移的念头,似乎就是像一棵苇草般,默不作声的枯萎,最好不要有任何人的目光。

  天色逐渐变暗,余晖渐沉沦。

  在整一日的雨中,徐泽已经听烦了那些求而不得又退步三舍、听厌了那些瞻前顾后且小心翼翼,他骨子里藏匿这么多年的疯狂慢慢地冒上来,打破了僵硬凝固的空气。

  “要不然,”他挑了下眉,“你跟陛下直说吧。”

  像这种事情,如果要有一个尚算完满的结果,就必然不能绕过殷璇这一关。而且不能是仅仅让她默许,甚至还要让陛下能够帮忙。

  青莲怔了一下,道:“那样只会拖累阿衾。这毕竟是……”

  “先不急,先谈谈口风。”徐泽看了一眼司徒衾,又续了一句,“如若不成,我们还另有一计,只是这一计就更加凶险可怖了。”

  司徒衾抬眼望他,声音微哑地道:“你何必为我涉险。”

  “涉险……”徐泽将这两个字放在唇齿间品尝了一下,似乎很是喜欢,“实话同你讲,我残躯至此,还能用以涉险,偿还曾经对你的亏欠,我甚觉安慰。”

  他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望着雨幕出神了一会儿,无声自语道:“……只是很多事情,不能亲眼看到终点,分外可惜。”

  ————

  余晖慢慢浸润过云层,染上一片炫目的光辉。

  藏书阁的三楼之上,红木栏杆一侧的小桌两旁。雨丝微弱,偶尔一两滴落在桌沿边缘,沾湿广袖上精细的绣纹。

  桌子上放着一本《洞玄本行经》,表面上的字迹末尾被泪滴打湿晕开。晏迟伸手摩·挲着纸页,轻声道:“我……我方才有些……”

  他没能说下去,抬手慢慢地擦拭了一下眼角,似乎对自己刚才无法控制的掉眼泪非常懊恼。随后才低声续道:“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都不带人的?”

  殷璇看了他片刻,注视着对方微红的眼尾,回答道:“途经此处,下雨了。”

  这是假话,是一句毫无诚意的谎言。她分明是听闻晏迟在这里,才踌躇反复、在一层之隔的地方读书听雨,可却又没有主动相见。

  晏迟应了一声,并没有深究,而是道:“东吾脾气直,在延禧宫跟江情住在一起,未免磕磕碰碰,不如将他迁宫离开,到别处也能更清净些。”

  “迁江情?”殷璇问道。

  “不是。”晏迟思考了一阵,“让东吾离开。周贵君的太宁宫还空着。这两人若是分开,想必连兰君千岁都要松一口气。”

  殷璇修长的指节叩击在桌案上,沉闷散漫地响了片刻。

  “不。再等等。”

  晏迟稍稍一怔,随后有些品味出对方的意思了,他迟疑须臾,低声问道:“你在等……等他犯错吗?”

  “东吾是外族的献礼,是不能轻易动的。”殷璇看着他道,“你应当明白我的意思,有时候人被捧到最高的地方,就越会做出超出原本预料的事情。”

  晏迟沉默半晌,道:“可东吾……他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他怎么会懂这里面的事情。你一直不临幸,已经让东吾觉得,你不喜欢他了。”

  殷璇探过手,握住对方修长微冷的手指,搁在掌心碾动,揉了一会儿,眸光不变地道:“难道在你心中,我还喜欢其他的任何人吗?”

  晏迟说不出话了,他任由对方揉捏指尖,从欣喜之余泛出一许隐蔽的愧疚。他低下头,垂落下来的墨色长发随之从肩头荡下,顺着衣襟的绣纹匍匐蜿蜒,像自陡崖之上冲荡滑落的瀑布湍流,但又从中带着柔软的味道。

  “我知道。”晏迟将殷璇的手放在掌心捧起来,亲了亲她的手背,“只是深宫之内,时日长久,总觉得心生不忍。”

  他越是在这里受到殷璇的别样相待,就越能明白深宫日夜的冷月寂空,越能明白年年岁岁的苦痛煎熬,明白那些步步维艰的挣扎与欲求。光阴之下斑驳古朴的朱墙之上,上面俱是空耗的青春和散落的点点鲜血。

  白驹过隙,一场空梦。

  手背上的触感轻巧温柔,眼前的人慢慢抬起眼,眼眸间蕴着风雨不变的宁静,像是一道潺潺流淌的溪水细流。无论殷璇对他说什么,他都会一成不变地相信,完全地信任着她,也会袒露出自己最真切温顺的一面,从始至终。

  两不相疑,即是最深重绵长的恩爱。

  殷璇抬起手指,指尖触上对方形状优美的下颔,在流畅的下颔线边缘摩·挲须臾,忽地道:“原本我在想,半月不见,你可否会恼怒吃醋,不理会我,可到了面前才知道,更怕的是你忍下眼泪的模样。一眼望去,心痛不已。”

  书册被翻了两页,细雨有渐停之态,余晖漫过西方,夜幕初挂,星罗棋布。

  晏迟听了一会儿,又悄悄地触了一下眼角,低声道:“有那么明显吗?”

  “有啊。”殷璇笑了一下,“像是一只红眼的小兔子。”

  晏迟愣了愣,又问了一句:“我眼睛……会、会红?”

  “没人告诉你吗?”殷璇舔了下唇,“有时候让人心疼,有时候却……”

  她话语未尽,但晏迟随后就已经知道了殷璇未出口的语意。

  他的唇间覆上对方的温度,急迫得有些凶戾地侵蚀扫荡过来,暴露出那些表面上的平静,只是覆盖她那些蚀骨思念的假象。

  晏迟原本温顺地任她亲吻,却没料到对方的情绪过于汹涌难抑,被她抱紧得动不了,舌尖发麻,连气息都匀不过来了。

  楼下响起奴仆来添灯加烛的足音,有侍奴们轻轻的交谈声。而木楼上方,堂堂九五之尊,却在这个狭小边缘的位置,将一个已在众人眼中失去宠爱的郎君按在怀里,将他所有的声音以吻封缄。

  夜间有鸟类的鸣叫,就响在藏书阁外界的枝叶边缘,从晏迟的身后慢慢地响起来。

  他有些喘不过气,胸口被对方的手压着,被殷璇的气息慢慢地侵袭、围绕,她身上所有的冷彻如冰都逐渐褪去,化为一丝淡而柔的温情。

  再残暴凶戾的野兽,也会露出柔软脆弱的腹部,索取所爱之人的抚摸。

  晏迟的眼角更红了,眼眸间泛起淡淡的水光,眼睫边缘是被亲出的泪痕。双唇分离时,还能感受到殷璇身上未止的余韵。

  “卿卿,”她低声地唤了一句,嗓音是哑的,在晏迟耳畔响起,“别害怕,我会护着你的。”

  晏迟应了一声,感受到对方的掌心慢慢下移,隔着衣料贴在腹部上。殷璇的掌心是很温暖的,即便触碰到这个敏感的位置也不会让他特别地紧张,反而会慢慢放松下来。

  他将手心覆盖上去,覆在殷璇的手背上,低声道:“倘若为我铺的路上,一定要有别人的血,也请妻主,不要牵累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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