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七号地铁20
777忍不住破口大骂：“不杠我你会死吗？？”
它破防了,是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777也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因为苏摇铃每次杠的都很对,本质上她不是在杠,而是在纠正自己的“错误”。
如果不是遇到了苏摇铃，777还会陷入那种自我自信之中，因为它和乘客的地位不对等，逐渐影响了它的心态,尽管它的确是比大多数乘客都狡猾和聪明，而且对七号地铁了解更深。
但是苏摇铃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不对等的地位。
她更聪明，反应更迅速，777的骗局和谎言对她毫无作用。
偏偏这个时候苏摇铃还在补刀。
“知道你之前的合作伙伴为什么都失败了吗？因为有你这个狗头军师在，你还是闭嘴吧，学姐。”
777：“？？？”
狗头军师？？？
最气愤的不是苏摇铃的态度，而是——
它现在既希望事情和自己判断的一样,好打一打苏摇铃的脸，让她知道，自己才是最有价值的军师,又希望苏摇铃的判断是正确的,聪明的，她有办法也有把握活着出去。
索性,777闭嘴不说了。
反正该提醒的，它也都提醒了。
它可以保证的是,好几个它吞噬的幽灵记忆深处，都对终点站有着相反的描述,一部分描述那是离开七号地铁的唯一生路,另一部分描述,却说那是绝不可能逃脱的疯狂荒地。
在结合无论什么时候都听不到的终点站站名，还有车站方对于污染控制的措施，777认为自己的推断正确性是相当高的。
但苏摇铃却不这么认为。
既然地铁本身是一个未知、恐怖而强大的存在，且车站方，也就是那群纸人，并不能完全控制地铁，那么地铁最终站在哪里，就绝不会是由想要控制污染的车站一方来决定的。
如果按照777的推理，车上都是安全乘客，地铁就去出口站，车上全都是污染乘客，地铁就去疯狂荒地，那么万一车上两种乘客都有，那地铁岂不是直接矛盾自爆？
把所有的污染和未污染的乘客都带去死亡终点站，那前面的乘客守则，车站方的提醒，全都是白费力气。
因为一旦是这样的设定，车上乘客大部分肯定会被污染的，坐到后面，正常的乘客数量非常稀少，而不正常的乘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会存在。
既然都会驶向疯狂，最终所有的乘客都会死亡，或者变成怪物，那这么多的乘车条款，纯属白折腾。
换句话说，就算是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目的，无论有没有安全乘客在车上，只要有污染乘客，地铁就开往死亡，那这一条七号地铁，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人活路。
走到这个地步，大概率是全员污染的，只是程度深浅而已。
这就不叫新手副本，叫送死副本好了。
苏摇铃甚至有一种直觉，车间站原本也不应该那么危险，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怪物泛滥，乘客污染堕落严重。
或许是777说的一样，怪物们进化了，变强大了，又或许是这里杀死的乘客积累起来，越来越多，总之，一开始七号地铁难度肯定没有现在这么恐怖。
所以，她并不会为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推测，而去和自己的同伴自相残杀。
刘小沙是绝对被污染的，如果江陵，谭青，还有那个才九岁十岁的小孩也被污染了，她也要下手吗？
想要活下去没有错，但是她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最后的三分钟，地铁的车速骤然减缓下来，车窗外也不在是完全的黑暗隧道，反而有着淡淡的瑰红色微光，从远处的天际传来——
没错，他们似乎开出了隧道，冲入了一片古老而荒芜的原野上，在原野上，站着无数盯着车厢的人影。
哪些人影就这么站在那里，似乎站了很久，没什么动作，也并不是石像，更远处是看不清轮廓的山脉，而头顶的密云遮天蔽日，只有瑰红色如同霞光一般的微光从密云的缝隙洒落下来。
谭青呆呆地看这车外的那些“人”：“那，那是什么？”
江陵走到车窗旁，看了几眼，道，“是人。”
是人，但又不是普通的人，他们穿着粗布麻衣，款式有点老，但绝对不是现代的衣服，打扮也更偏向于古人。
777的声音从项链里传来：“那些人应该就是七号地铁修建之处发现的墓葬群主人。”
它说，“这个地方很邪门，从古时候就有诡异的献祭仪式，而且是数千人，乃至上万人的规模，看外面原野上那些看不见尽头的人，他们早就不是人了，只是在这里的行尸走肉而已。”
它们的□□永远不会腐烂，但是它们的精神和灵魂早已死亡。
“当年七号地铁发现的墓葬群只是一部分而已，反正出去之后，绝对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苏摇铃说，“七号地铁，恐怕不是新手副本吧。”
777提到过新手副本的相关内容，说明它之前接触过“玩家”，“没错，所谓的游戏其实早就开始了，很多年前开始，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人，还有濒死的人，都会被拉入这个世界，你可以把这个阶段按照‘内测’来理解。”
“而你们现在，就是‘公测’阶段，所有的人类，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参加这个游戏。”
七号地铁的危险性非常大，它从没有见过新手来过这里。
777也很好奇，苏摇铃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据它吞噬的玩家灵魂所知，一开始玩家会进入哪些新手副本，完全是随机的，而且并不固定。
地铁站恰好就出现在游戏开始时离她最近的地方，里面恰好有一个可以帮她激活疯狂之术的777，在这里，就算她违规被“看见”了，也无法被污染……
这一切，似乎是有人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次旅程。
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
不过，要找到真相，弄清楚这一切，只有先活下去才有机会。
很快，列车再次驶入隧道之中，再也看不到外面密密麻麻的空躯死人，车速也越来越慢。
【亲爱的乘客朋友们，您好，本次列车即将抵达终点站。】
广播响起，没有了杂音，变得和之前一样。
【请您携带好车票，从右侧车门下车，出站时请正确出示您的车票，以配合检票员工作。】
【感谢您选择本次列车出行，全体工作人员向您表示问候，也恭喜您成功存活至终点站，真诚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江陵：……
没有人会想要下次服务了吧？
刚才状态还不错的刘小沙听见这个广播，忽然又疯了，“车票，怎么办，我没有车票，我的车票丢了啊！！！”
苏摇铃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
“你在大声点，看看乘务员能不能听见？”
这样看来，终点站的确没什么危险，只需要拿出车票离开就行了。
但这一点对于被污染的乘客来说，是最难的一点。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正确的车票是什么样子的。
除非此刻的车上有一个未被污染的乘客可以帮助他们辨认车票，且他们的车票也的确没有丢，保管在安全的地方。
刘小沙运气很好，这几项他的同伴都符合。
列车再次进入隧道，荒野消失，窗外恢复死寂。
车厢减速发出刺耳响声，地铁缓缓靠站，这一次，车窗外出现的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的恐怖站台，而是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空荡地铁站。
最难得的是，候车区域有几盏莹白的灯，虽然亮度不高，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列车内部的灯光也从诡异的红色变成了之前的昏黄色。
整个站台空空荡荡，明明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站台，甚至没有废弃的感觉，但是却给人一种怪异感。
这种怪异感就来自于——
这是一个正常的站台，没有被废弃，没有怪物，也有灯光，且有列车在运行，但是，唯独没有乘客。
站台上，空无一人。
“等等，”
谭青忽然转身指了指身后的车窗：“那边，也有一个站台？！”
此刻列车的左侧和右侧，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空间，就像是镜子的对称面，这边有站台，向上离开的楼梯，那边也是站台，远处隐约可见的也是向上离开的楼梯。
同样亮着几盏灯，同样没有一个人。
列车停下，车门缓缓打开——
左侧，右侧的车门，同时打开！
江陵微微皱眉，也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前面的站台，永远都是右侧车门打开，每一站的广播，提醒乘客也都是从右侧车门下车，这没什么问题。
这一站的广播同样说的是右侧车门下车，但是，两侧车门都打开了。
一时之间，几人都没有选择立刻下车。
苏摇铃看着左右两侧两个完全相同的空间，道，“我知道了。”
她说，“‘孟音’说过，终点站可能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离开这里的生路，另一个，则是收纳污染乘客的疯狂荒地。”
对于谭青和江陵来说，他们并不知道777的编号，用777假扮的“孟音”这个名字来代替，他们更能明白是谁。
“之前因为不知道地铁站如何做到一条路线通往两个终点站，所以，孟音做了推测，它认为最后的五分钟，地铁会有两条不同的轨道可以选择，根据情况的不同的，地铁会开往不同的站台。”
“但其实，两个站台在一个地方，地铁的路线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固定的，只不过这两个站台分别在车的两侧。”
终点站的确有两个。
一个通往生，一个通往死。
但是，地铁会停靠在生死的边界线上。
而走哪条路，需要乘客自己选择。
江陵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左右两边只有一个车门是正确的方向，一侧车门通往生路站台，另一侧车门，却是通往死亡站台？”
苏摇铃：“可以这么理解。”
最后一步了，
选对，就能活，选错，就会死。
或者说，生不如死。
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一起走了这么几站，谭青知道，得交给这两个小孩学霸，甚至说到靠直觉瞎蒙，许梓落都比他靠谱，因此，他没有开口说话。
等抄一个答案。
【车门将在三分钟后关闭，请要下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下车，列车即将返程。】
似乎看穿了乘客的想法，广播忽然响起，催促乘客下车。
苏摇铃：学姐，你怎么看？
推断错误，刚被打脸的777已经准备躺了，没想到苏摇铃竟然主动询问它的意见，一时间它竟然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随后又是一阵警惕：什么意思？我已经是你的封印物了，你还想怎么羞辱我？
苏摇铃：你不想说就算了。
777：……
挽回它智商印象的时刻到了。
它果断开口：一直以来的广播内容都是从右侧下车，车站方已经在守则当中写清楚了，未到重点站请勿下车，既然乘客不会下车，那么为什么还要在广播中一直重复这一点？
777自信道：我认为，是因为车站方察觉到美食园站有怪物可以干扰广播内容，所以在前面的广播里一直重复这一点，那么答案就是右侧车门！
苏摇铃：我明白了。
777第一次没被杠，忽然觉得不太适应：你也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
苏摇铃：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完全不对。
777：那你还问我？？？
苏摇铃：可以根据你的回答，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777：……
它以为苏摇铃对它的侮辱不能在扎心的时候，她总能用行动告诉它，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
下次再相信她，它就是蠢货。
但说是这么说，777却觉得自己的分析没什么不对。
不到最后一刻，它甚至都不知道苏摇铃说这段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把右侧车门作为错误答案排除了。
虽然它最后这几站的信息和情报确实是有点问题，但并不能说明它就是个笨蛋老六。
虽然在苏摇铃眼中，它的话没什么可信度，但这不是重点。
显然，江陵也并不确定哪一个方向是正确的方向，他看向苏摇铃：“你觉得呢？”
他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倒计时的滚动条已经出现。
苏摇铃说，“我在想一个问题，美食园站的特殊条款是什么。”
江陵简单复述了一遍：“车门上锁时，每个车厢保持两个活人乘客的数量，保持恐惧情绪。”
“真正的特殊条款呢？”
现在他们两都知道，这段广播是被劫持了信号，替换后的洗脑内容。
“不要恐惧，车门上锁时，尽量单人呆在一个车厢内，避免加重认知污染。”
江陵的概括能力很强，一下就回答出了问题的核心。
但苏摇铃却说，“美食园站，还有另一项特殊的乘车条款。”
这一条规定现在他们都知道，但是却被他们所忽视。
而这一条规定，将决定了哪侧车门是通往真正的，可以活着离开的终点站。
美食园站真正的特殊乘车条款，用六个字就可以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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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破防了,是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777也明白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因为苏摇铃每次杠的都很对,本质上她不是在杠,而是在纠正自己的“错误”。
如果不是遇到了苏摇铃，777还会陷入那种自我自信之中，因为它和乘客的地位不对等，逐渐影响了它的心态,尽管它的确是比大多数乘客都狡猾和聪明，而且对七号地铁了解更深。
但是苏摇铃的出现打破了这个不对等的地位。
她更聪明，反应更迅速，777的骗局和谎言对她毫无作用。
偏偏这个时候苏摇铃还在补刀。
“知道你之前的合作伙伴为什么都失败了吗？因为有你这个狗头军师在，你还是闭嘴吧，学姐。”
777：“？？？”
狗头军师？？？
最气愤的不是苏摇铃的态度，而是——
它现在既希望事情和自己判断的一样,好打一打苏摇铃的脸，让她知道，自己才是最有价值的军师,又希望苏摇铃的判断是正确的,聪明的，她有办法也有把握活着出去。
索性,777闭嘴不说了。
反正该提醒的，它也都提醒了。
它可以保证的是,好几个它吞噬的幽灵记忆深处，都对终点站有着相反的描述,一部分描述那是离开七号地铁的唯一生路,另一部分描述,却说那是绝不可能逃脱的疯狂荒地。
在结合无论什么时候都听不到的终点站站名，还有车站方对于污染控制的措施，777认为自己的推断正确性是相当高的。
但苏摇铃却不这么认为。
既然地铁本身是一个未知、恐怖而强大的存在，且车站方，也就是那群纸人，并不能完全控制地铁，那么地铁最终站在哪里，就绝不会是由想要控制污染的车站一方来决定的。
如果按照777的推理，车上都是安全乘客，地铁就去出口站，车上全都是污染乘客，地铁就去疯狂荒地，那么万一车上两种乘客都有，那地铁岂不是直接矛盾自爆？
把所有的污染和未污染的乘客都带去死亡终点站，那前面的乘客守则，车站方的提醒，全都是白费力气。
因为一旦是这样的设定，车上乘客大部分肯定会被污染的，坐到后面，正常的乘客数量非常稀少，而不正常的乘客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会存在。
既然都会驶向疯狂，最终所有的乘客都会死亡，或者变成怪物，那这么多的乘车条款，纯属白折腾。
换句话说，就算是抱着宁杀错不放过的目的，无论有没有安全乘客在车上，只要有污染乘客，地铁就开往死亡，那这一条七号地铁，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人活路。
走到这个地步，大概率是全员污染的，只是程度深浅而已。
这就不叫新手副本，叫送死副本好了。
苏摇铃甚至有一种直觉，车间站原本也不应该那么危险，这其中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怪物泛滥，乘客污染堕落严重。
或许是777说的一样，怪物们进化了，变强大了，又或许是这里杀死的乘客积累起来，越来越多，总之，一开始七号地铁难度肯定没有现在这么恐怖。
所以，她并不会为了一个看起来不是很靠谱的推测，而去和自己的同伴自相残杀。
刘小沙是绝对被污染的，如果江陵，谭青，还有那个才九岁十岁的小孩也被污染了，她也要下手吗？
想要活下去没有错，但是她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最后的三分钟，地铁的车速骤然减缓下来，车窗外也不在是完全的黑暗隧道，反而有着淡淡的瑰红色微光，从远处的天际传来——
没错，他们似乎开出了隧道，冲入了一片古老而荒芜的原野上，在原野上，站着无数盯着车厢的人影。
哪些人影就这么站在那里，似乎站了很久，没什么动作，也并不是石像，更远处是看不清轮廓的山脉，而头顶的密云遮天蔽日，只有瑰红色如同霞光一般的微光从密云的缝隙洒落下来。
谭青呆呆地看这车外的那些“人”：“那，那是什么？”
江陵走到车窗旁，看了几眼，道，“是人。”
是人，但又不是普通的人，他们穿着粗布麻衣，款式有点老，但绝对不是现代的衣服，打扮也更偏向于古人。
777的声音从项链里传来：“那些人应该就是七号地铁修建之处发现的墓葬群主人。”
它说，“这个地方很邪门，从古时候就有诡异的献祭仪式，而且是数千人，乃至上万人的规模，看外面原野上那些看不见尽头的人，他们早就不是人了，只是在这里的行尸走肉而已。”
它们的□□永远不会腐烂，但是它们的精神和灵魂早已死亡。
“当年七号地铁发现的墓葬群只是一部分而已，反正出去之后，绝对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来。”
苏摇铃说，“七号地铁，恐怕不是新手副本吧。”
777提到过新手副本的相关内容，说明它之前接触过“玩家”，“没错，所谓的游戏其实早就开始了，很多年前开始，那些莫名其妙失踪的人，还有濒死的人，都会被拉入这个世界，你可以把这个阶段按照‘内测’来理解。”
“而你们现在，就是‘公测’阶段，所有的人类，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参加这个游戏。”
七号地铁的危险性非常大，它从没有见过新手来过这里。
777也很好奇，苏摇铃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据它吞噬的玩家灵魂所知，一开始玩家会进入哪些新手副本，完全是随机的，而且并不固定。
地铁站恰好就出现在游戏开始时离她最近的地方，里面恰好有一个可以帮她激活疯狂之术的777，在这里，就算她违规被“看见”了，也无法被污染……
这一切，似乎是有人为她量身定制的一次旅程。
说是巧合，也未免太巧。
不过，要找到真相，弄清楚这一切，只有先活下去才有机会。
很快，列车再次驶入隧道之中，再也看不到外面密密麻麻的空躯死人，车速也越来越慢。
【亲爱的乘客朋友们，您好，本次列车即将抵达终点站。】
广播响起，没有了杂音，变得和之前一样。
【请您携带好车票，从右侧车门下车，出站时请正确出示您的车票，以配合检票员工作。】
【感谢您选择本次列车出行，全体工作人员向您表示问候，也恭喜您成功存活至终点站，真诚期待下次为您服务！】
江陵：……
没有人会想要下次服务了吧？
刚才状态还不错的刘小沙听见这个广播，忽然又疯了，“车票，怎么办，我没有车票，我的车票丢了啊！！！”
苏摇铃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
“你在大声点，看看乘务员能不能听见？”
这样看来，终点站的确没什么危险，只需要拿出车票离开就行了。
但这一点对于被污染的乘客来说，是最难的一点。
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正确的车票是什么样子的。
除非此刻的车上有一个未被污染的乘客可以帮助他们辨认车票，且他们的车票也的确没有丢，保管在安全的地方。
刘小沙运气很好，这几项他的同伴都符合。
列车再次进入隧道，荒野消失，窗外恢复死寂。
车厢减速发出刺耳响声，地铁缓缓靠站，这一次，车窗外出现的终于不再是漆黑一片的恐怖站台，而是一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空荡地铁站。
最难得的是，候车区域有几盏莹白的灯，虽然亮度不高，但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列车内部的灯光也从诡异的红色变成了之前的昏黄色。
整个站台空空荡荡，明明是随处可见的普通站台，甚至没有废弃的感觉，但是却给人一种怪异感。
这种怪异感就来自于——
这是一个正常的站台，没有被废弃，没有怪物，也有灯光，且有列车在运行，但是，唯独没有乘客。
站台上，空无一人。
“等等，”
谭青忽然转身指了指身后的车窗：“那边，也有一个站台？！”
此刻列车的左侧和右侧，有两个完全一模一样的空间，就像是镜子的对称面，这边有站台，向上离开的楼梯，那边也是站台，远处隐约可见的也是向上离开的楼梯。
同样亮着几盏灯，同样没有一个人。
列车停下，车门缓缓打开——
左侧，右侧的车门，同时打开！
江陵微微皱眉，也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前面的站台，永远都是右侧车门打开，每一站的广播，提醒乘客也都是从右侧车门下车，这没什么问题。
这一站的广播同样说的是右侧车门下车，但是，两侧车门都打开了。
一时之间，几人都没有选择立刻下车。
苏摇铃看着左右两侧两个完全相同的空间，道，“我知道了。”
她说，“‘孟音’说过，终点站可能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离开这里的生路，另一个，则是收纳污染乘客的疯狂荒地。”
对于谭青和江陵来说，他们并不知道777的编号，用777假扮的“孟音”这个名字来代替，他们更能明白是谁。
“之前因为不知道地铁站如何做到一条路线通往两个终点站，所以，孟音做了推测，它认为最后的五分钟，地铁会有两条不同的轨道可以选择，根据情况的不同的，地铁会开往不同的站台。”
“但其实，两个站台在一个地方，地铁的路线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固定的，只不过这两个站台分别在车的两侧。”
终点站的确有两个。
一个通往生，一个通往死。
但是，地铁会停靠在生死的边界线上。
而走哪条路，需要乘客自己选择。
江陵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左右两边只有一个车门是正确的方向，一侧车门通往生路站台，另一侧车门，却是通往死亡站台？”
苏摇铃：“可以这么理解。”
最后一步了，
选对，就能活，选错，就会死。
或者说，生不如死。
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一起走了这么几站，谭青知道，得交给这两个小孩学霸，甚至说到靠直觉瞎蒙，许梓落都比他靠谱，因此，他没有开口说话。
等抄一个答案。
【车门将在三分钟后关闭，请要下车的乘客抓紧时间下车，列车即将返程。】
似乎看穿了乘客的想法，广播忽然响起，催促乘客下车。
苏摇铃：学姐，你怎么看？
推断错误，刚被打脸的777已经准备躺了，没想到苏摇铃竟然主动询问它的意见，一时间它竟然生出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随后又是一阵警惕：什么意思？我已经是你的封印物了，你还想怎么羞辱我？
苏摇铃：你不想说就算了。
777：……
挽回它智商印象的时刻到了。
它果断开口：一直以来的广播内容都是从右侧下车，车站方已经在守则当中写清楚了，未到重点站请勿下车，既然乘客不会下车，那么为什么还要在广播中一直重复这一点？
777自信道：我认为，是因为车站方察觉到美食园站有怪物可以干扰广播内容，所以在前面的广播里一直重复这一点，那么答案就是右侧车门！
苏摇铃：我明白了。
777第一次没被杠，忽然觉得不太适应：你也觉得我分析的有道理？
苏摇铃：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完全不对。
777：那你还问我？？？
苏摇铃：可以根据你的回答，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777：……
它以为苏摇铃对它的侮辱不能在扎心的时候，她总能用行动告诉它，想得太简单，太天真了。
下次再相信她，它就是蠢货。
但说是这么说，777却觉得自己的分析没什么不对。
不到最后一刻，它甚至都不知道苏摇铃说这段话，到底是不是真的把右侧车门作为错误答案排除了。
虽然它最后这几站的信息和情报确实是有点问题，但并不能说明它就是个笨蛋老六。
虽然在苏摇铃眼中，它的话没什么可信度，但这不是重点。
显然，江陵也并不确定哪一个方向是正确的方向，他看向苏摇铃：“你觉得呢？”
他们只有三分钟的时间，倒计时的滚动条已经出现。
苏摇铃说，“我在想一个问题，美食园站的特殊条款是什么。”
江陵简单复述了一遍：“车门上锁时，每个车厢保持两个活人乘客的数量，保持恐惧情绪。”
“真正的特殊条款呢？”
现在他们两都知道，这段广播是被劫持了信号，替换后的洗脑内容。
“不要恐惧，车门上锁时，尽量单人呆在一个车厢内，避免加重认知污染。”
江陵的概括能力很强，一下就回答出了问题的核心。
但苏摇铃却说，“美食园站，还有另一项特殊的乘车条款。”
这一条规定现在他们都知道，但是却被他们所忽视。
而这一条规定，将决定了哪侧车门是通往真正的，可以活着离开的终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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