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认罪_重案刑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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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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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文艺的资料调查起来并不难,他家和王艳家是同村邻居,两家人关系很好,他的弟弟名字王文顺。从医院了解到的情况是,王文顺的确患有自闭症,但和大多数自闭症儿童不同,他的智力超常,甚至比正常儿童还要高,最大的缺陷就是社会交流障碍,而且行为非常刻板,对于环境的变化非常敏感,身边的事物但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都会引起他非常强烈的不满,进而产生攻击性。另外,医院方面当年负责王文顺的医生表示,王文顺正常情况下是没有暴力倾向的,除了孤僻,倒也算正常,但如果他发起脾气,就连他的家人都拿他没有办法,除了一名女生。有几次王文顺在医院情绪失控,都是家人叫来这名女生后,才让他冷静了下来。王文顺非常听这名女生的话,据其家人说,或许是由于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而且这名女生对王文顺也非常照顾。后经医生辨认,证实了女生的身份就是王艳。

  另外,根据医院的住院记录和医生的回忆,王文顺曾有一段时间病情突然加重,时间上正好就在王艳遭遇车祸之后,当时医生也问过原因,他的家人也曾表示和王艳遭遇车祸有关,后来王文顺在医院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但病情始终未见好转,就又转去别的医院了。

  虽然资料是查到了,但是王文顺却在半年前失了踪,其家人也已经报了警。

  据查,当年王文艺中学毕业后,兄弟二人就跟着父母出国了,两年前,一家人回国后,先是回县老家住了半年左右,之后就去了b市。

  通过b市警方的协助,找到了王文艺及其父母。调查显示,他们在近期都没有离开过b市的记录,而且在案发的时间里,他们都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通话记录也并未发现可疑。至于王文顺,半年前失踪后就再没有家人有过联系,因为他有自闭症,其家人对他的安全都非常担心,也在其失踪后第一时间就报了警,但至今仍下落不明。

  另外,据王文艺与其父母回忆,当年王文顺的病情是在一天夜里回到家后突然加重的,从那时候开始,他就一直躲在衣柜里。起先他们也不清楚原因,后来在知道了王艳遭遇车祸的消息后,他们就怀疑王文顺病情加重和这件事有关,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他们也是一头雾水。为此,他们把王文顺送到当地的医院治疗,但病情始终未见好转,就又转到s市的医院,但因为他始终不配合治疗,医院也束手无策,原本他还偶尔会和家人说上几句话,但从那时开始他就再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就像变成了哑巴一样。再之后,其父母在朋友的推荐下,决定出国治疗,但最终一切都是徒劳,直到失踪前,他都没再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尧舜对王文顺的怀疑陡增。按医生的描述,王文顺对王艳的感情远胜过亲人,那么如果王艳出了事,他肯定不会无动于衷,再从他当年突然出现保护王艳这一点来判断,很可能是知道了王艳被陈水琴等人欺负的事,因为不善于表达,所以就在暗中保护着王艳。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的确很可能看到了王艳出事当天的全部过程。但由于他自身的原因,并没有对任何人说出真相,也没有人会想到他会是当年车祸的目击者,而这样的情绪在压抑了多年后终于爆发了出来,再加上他的智力,完全有能力策划出这一系列的报复行动。

  但如果凶手是王文顺,同样也有一个问题,他报复杀人可以理解,但让医闹去医院闹那么一场是什么意思而且之前黄旭也说了,找他的是个中年男人。

  “看来王艳的父亲是脱不了关系的。”尧舜在心中暗自思忖着,“那他们谁才是主谋”

  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几个小时后主动“送上门”了,王艳的父亲王忠信突然到派出所投案自首了,这样的结果让所有人都觉得非常意外,却又欣喜不已。

  审讯室里,王忠信表现的非常冷静,也很平静,他看着坐在对面的尧舜和马建国,眼神没有躲闪,也没有逃避,反而透露出一股坚定。而且在来自首之前,很明显还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套崭新的西装,系着一条红色的领带,头发整齐的梳着,胡子也刮的非常干净,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完全看不到想像中那种邋里邋遢的流浪汉的影子。这感觉,就不像是一个自首的罪犯,更像是准备送女儿出嫁时的父亲。

  “你说陈水琴是你杀的,那现在请你把作案的过程详细和我们说一下吧。”马建国说道。

  “那晚我化妆成外卖送餐的,骗陈水琴开了门,然后我就冲了进去,她扭头想往屋里逃,我就用锤子从身后砸了她的头,把她砸晕了,然后把她拖进客厅,坐在她的身上,用刀一直捅,一直捅,直到她不动了为止,具体捅了多少刀我记不清了。之后我就离开了现场,把电动车停在了路边,我知道你们早晚会找到那辆车,然后我就把锤子和刀放在了后备箱,目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林福生,但如果在锤子和刀上留下指纹就显得有些太假了,所以我只在那张字条上留下了他的指纹,让你们误以为是他不小心留下的。”王忠信的叙述非常详细,完全还原了案发的经过,而且整个过程非常的流畅,没有丝毫的犹豫和停顿,但看得出,他在提到陈水琴和林福生的时候充满了愤怒,紧握住的双拳在微微颤抖。

  尧舜微微点了点头,但他并没有急于问关于林福生的事,而是先问了李晓东的绑架案。

  “那天我跟着李晓东去了网吧,上楼的时候我假装问路,乘他不注意的时候从后面捂住他的嘴,然后把准备好的麻醉药打进了他的身体里,很快他就失去了知觉。其实我根本没打算绑架他,也没想杀他,因为他只能算是帮凶,但我就是气不过,气不过他当年帮着陈水琴欺负我女儿,凭什么你们说凭什么”王忠信气愤地说道,“我的女儿,从小到大我自己都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那个混蛋凭什么打她而且打了她,还没有人拿他们有一点的办法,公平吗所以我要揍那个混蛋,我要让他也尝一尝那种被揍的感觉。不过只是揍他,我还不解气,之后我又找人整他,把当年的丑事再揭发一次,我要让他这辈子都不好过,前途尽毁,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一辈子的代价。虽然当年法律拿他们这些个未成年的人渣没辙,但并不代表我会姑息他们,如今他们都成年了,就要为当年犯下的错赎罪,受到应有的惩罚。”

  “那张志军一家呢难道他们全家都有错吗为什么要灭门”马建国质问道。

  “一家狗东西,他儿子开车撞死我女儿,本来就该抓去枪毙,可是结果呢怪我女儿冲出马路,连道歉都没有一句,只是赔了一点钱,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公平吗我女儿死了,我的家都散了,可是他全家呢,没有一点点的愧疚感,还给他妈过大寿,请全县人吃饭,有钱了不起吗好,他想过大寿是吧,我就让他这个大寿变成全家的忌日。”王忠信咬牙切齿地说道,“白天到他家祝寿的人很多,场面很混乱,我就乘机混了进去,然后躲进了后院的工具房里,一直到了后半夜,等他们都睡熟了,我就动手了。”

  “也就是说那天早上从张志军家里跑出来的人其实是你,对吧”尧舜问道。

  “是。”王忠信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混在人群里喊林福生名字的是什么人”

  “不知道,当时为了能嫁祸给林福生,所以我特意穿了林福生的衣服,或许是有认识他的人认出了衣服,所以就喊了一声吧。”

  王忠信的解释似乎有些勉强,但尧舜并没有追究,而是正式抛出了足以影响案件结局的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嫁祸林福生”

  很明显,尧舜之前是给王忠信挖了一个“坑”,并且一步步把他往这个“坑”里引。

  从王忠信来自首开始,尧舜就已经知道他是有备而来,要指望他主动供出同伙几乎不太可能,所以对于林福生的问题,他始终故意避而不谈,而是在等待时机。

  “为什么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女儿也不会遭遇车祸。同样身为父亲,女儿都遭受了校园欺凌,我可以同情和理解他,但这不等于我会原谅他间接害死我女儿的行为。我只是让他暂时当我的替罪羊,误导你们的调查,没有杀他,这么做已经算对他很仁慈了。”

  “他是如何间接害死你女儿的你又是怎么知道他间接害死你女儿的事呢这件事当年连警察都没有查到。”

  “你们警察没查到,那是你们无能。”王忠信愤愤地说道,“为了查出为什么我女儿会突然冲出马路,我这些年天天找人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名目击证人,他看到了事发当晚我女儿为了躲避林福生的追赶,冲出马路的全过程。”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找到你口中所说的这名目击证人的,而他为什么当年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向警方说出真相,你难道不觉得奇怪”马建国疑惑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和我互不相识,不说,自然有他的理由,或许不想惹到麻烦。”

  “只是把看到的真相说出来,能惹到什么麻烦而且如果当年他说出了真相,警方也一定会追查到底,或许你就不用浪费这么多年的时间,离家在外过着近乎流浪的生活,可以说,他当年隐瞒了真相,等于是间接害得你家不成家,你不仅不恨他,甚至连一句怨言也没有我还真挺好奇这名目击证人到底是谁。”尧舜说道。

  “你们不要想套我的话,我是不会说的,他说了不想身份被曝光,我答应了,就绝对不会透露他的身份。”王忠信的态度非常坚决。

  “如果真的有你所说的这名目击证人的存在,而他真的看到了当年的真相,那他就有义务协助我们警方调查,更何况警方也有必要查出真相,还你女儿一个公道。”马建国说道。

  王忠信冷哼一声“公道早在我女儿死的那天开始,公道对我来说就成为了一个笑话了。那一群在校园内横行霸道的渣子,就因为他们是未成年人,就算做的事再严重又能怎么样最严厉的惩罚不就是开除他们换个学校还不是一样能继续读书,如果家庭条件好的,大不了出国,那种不痛不痒的惩罚能影响他们什么学校的领导呢为了名誉、生源和自己的乌纱帽,出事了不是想办法去解决,反而是息事宁人,能压就压,实在捂不住了,就象征性的道个歉,打打官腔,最多也就是停个职,等风头过去了,找找关系,还不是一样被调到别的学校继续当官,你告诉我,这公平吗公道吗”他愤怒地牙齿磨的“咯吱”响,“那些在心灵和身体上受到伤害的孩子又有多少人会关心他们要知道,他们所受到的很可能是永久的伤害,甚至会影响他们的一生。未成年人保护法应该是用来保护真正需要保护的孩子,而不是成为那些小人渣的免死金牌。总之,我已经承认了一切,反正我的仇已经报完了,我死而无憾了,对我女儿也算是有个交代了。原本我想在我女儿出嫁的时候穿这么一身,可是现在呵呵”

  王忠信苦涩地干笑了两声,以此来掩饰此刻他无比痛苦的内心,或许这就是身为一个父亲最后的坚强吧。笑过后,他低下了头,摆出了一副再也不愿多说一句话的态度,但可以感觉得到,他正在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和险些从眼眶中窜出的泪水。

  尧舜和马建国对视了一眼,相继起身走出了审讯室。

  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后,尧舜倚在窗边问道“你怎么看”

  “很明显是做足了功课,他所说的作案过程没有一点破绽,再加上他那看淡生死的态度,摆明了就是要把一切全揽上身,接下来要想撬开他的嘴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马建国点上了一支烟。

  “我在想,如果他的背后真的是王文顺,那以王文顺和王艳的关系,他是不是真的会让王忠信替自己背这个黑锅”

  “的确,他应该会考虑王艳的感受,而不是让王艳的父亲成为自己的替罪羊。”

  “那也就是说,自首很可能只是王忠信一厢情愿的作法,他想保住王文顺,但是王文顺呢他会选择听王忠信的话逃走呢还是有其它的想法”尧舜摩挲着下巴冒出的胡茬。

  马建国靠着墙,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在所有能出市的道路全部布控了,王文顺插翅难逃,而他如果想要继续犯案,我们也已经把当年和陈水琴一起参与校园欺凌事件的人员全都保护了起来,在外地的也通知了当地的警方,就算王文顺想要继续杀人,无法接近目标,那他的计划也不可能实施。”

  “难道我们还有遗漏”

  尧舜陷入了沉思,他把案件发生至今所有的线索、对话和人物全都倒在了大脑这个“筛子”上,然后逐条过滤,将完全没有用的内容先剔除掉,再把留下的疑点、线索和人物进行串联组合,再从中排除没有用的内容,然后再与现阶段掌握的线索重新组合,再排除

  “不好,我们还真漏了一个人,快,快走。”尧舜紧张地边跑边说道。

  “是谁”马建国跟上尧舜,问道。

  “当年那所学校的校长。”尧舜拿出手机,“喂,是我,尧舜,马上帮我查一下当年陈水琴所在学校的校长现在调到哪里去了”

  二人快速跑下楼,钻进了车里。

  “王忠信刚才提到了校领导最多就是停个职,我看过当年那件事的资料,最终县教育局的确对当时的校长做出了停职处理。还有,王忠信还说过等风声过去了调到别的学校继续当官的话,而且说话的过程非常愤怒,这说明他或者王文顺肯定关注过校长的动向,如果没有特别的目的,又怎么会关注这些。”

  尧舜刚发动了汽车,正准备起步,侦查员的电话就来了,已经查到当年校长赵海波已经被调到了另一所中学任职,而就在刚才,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报警人声称要找负责陈水琴案件的警察,还留下了电话号码,并表示如果十分钟之内不和他联系,后果自负。

  “指挥中心已经查过了,对方留下的手机号码是赵海波的。”侦查员说道,“我们也联系过赵海波的妻子,她说并不清楚赵海波的去向,只知道是去上班了。而学校方面则表示今天本来有一个会议要开,但赵海波一直没有现身,电话也联系不上。”

  尧舜随即拨通了赵海波的电话“我是负责陈水琴案件的警察。”

  “很准时,如果再晚30秒,你就要准备收尸了。”

  接电话的并不是赵海波,很明显是位年轻的男性,

  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了怒骂,殴打和惨叫声“醒一醒,说句话,电话里的可是警察,是最有可能救你的人,好歹让人家知道一下你还会喘气。”

  “啊救救救命唔”赵海波才喊了一声,嘴就被塞进了东西。

  “听到了吧,人还活着,还会说话,值得你们赶过来救一下,不过嘛,再过一会还有没有气,我就不能保证了,这要看他自身的抗打能力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文顺。”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一愣,接着“哈哈哈”放声笑了起来“这个问题真的是,怎么说呢傻,太傻,既然都知道我是谁了,还要问这么无知的问题,就不怕被人笑话吗算了,不和你浪费时间了,我还要继续和这个混蛋玩一会儿,你们尽快过来找我吧,晚了,我怕我玩过头了,真把这混蛋玩死了,那就没意思了。至于地点,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哦,对了,还有,来的时候记得把王叔带来,这件事与他无关,你们别为难他,就这样了。”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运营商那边定到位了,在县的一处陵园内。”

  “走,马上出发,你让他们带上王忠信,再通知特警支援。”

  尧舜拉响警笛,驾车驶出市局,朝陵园方向急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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