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军府的马场建在了府中最偏僻角落的一处，马场高高的围墙之外靠着的就是田猎用的大山林，与书院不同，这里光是马厩就已经很大了，长而弯曲的跑道，尽头处整齐划一地摆放着一排箭靶子，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气息。
其他曹营的府兵此刻都已经在曹长的带领下开始逐个顺序开始第一趟训练，而第一曹营的曹长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说左府是折冲府中被划分出来的一批精锐，那第一曹营则是左府里最上级的将士，骁卫和翊卫都在其中。
因此别的曹营都是训练中偶尔来一场比试，而第一曹营里则是比试中偶尔来一会儿训练。
余陆耸了耸肩膀，见怪不怪地上前在曹长手里抽取一块木牌，木牌上有一个数字，营中数字相同的二人两两对应上场比试，根据射箭时的距离以及几环来判定分数，分高者进入下一场，分数最末尾的一批就要接受各种奇葩的惩罚。
分数最末尾的其实就等于第一批被刷下去的人，这种情况下，第一场的对手就显得尤为重要，若是自己实力在一众人还算不错，但抽到了姜越明余陆那一类的为对手，就算倒了大霉了。
今日的这第一场倒是有趣得很，其他人都纷纷注意到了，梁有今和姜越明好巧不巧抽到了同一个数字。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今日其中必有一人要受到惩罚，无论是哪个人，其他看热闹的人都乐见其成，毕竟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姜越明在看到梁有今牌子上的数字时也是稍微挑了一下眉，梁有今则是蹙眉，弄不明白怎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有缘，乍一思及前几回接受惩罚的人，梁有今对姜越明正色:“我不会让你的。”
一营的曹长惩罚人的手段出了名的不一般，从来不是什么跑圈提水什么的体力活，而是一些会让你颜面尽失的事情，上回便有一人因为浑水摸鱼被他罚去爬到高高的围墙上放声大哭，不够大声便不许下来，那面围墙外刚好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那时还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哎哟，这说的什么话？”余陆乐不可支道:“你还让他呢，别输得太难看就行。”
姜越明正在检查手中的弓箭，还帮梁有今的也检查了一遍，“既然是比试，双方都应该全力以赴。”
第一场比试完后，结果揭晓，余陆看见梁有今一脸憋愤地从场上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没忍住拍着马背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梁仲乐，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呢。”
梁有今射箭的姿势和动作都是可圈可点的，可不知是不是他瘦的原因，骑马的时候颠得厉害，他光是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蛮费力了，面对有骑射经验、稳如泰山的姜越明，就直接落在了下风，可若要直接比试射箭，他倒是不一定会输。
梁有今瞪了一眼余陆，而后灰溜溜地牵着马下场了。
他本想把马给牵回马厩里去，可在经过余陆旁边的时候，又听到他幸灾乐祸的声音，“梁家大少爷哭起来是什么模样？我也想见识见识。”
梁有今脚步一顿，几乎是立刻辩驳道:“我不会。”
“什么你不会？”余陆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不会什么？不会哭吗哈哈哈哈。”
梁有今是一个越是被人嘲笑言语刺激，就越是不会恼的人，他手上牵着马匹的缰绳，一边盯着余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边手指悠悠地缠绕住绳子转了几圈。
“……”
那种不怀好意的感觉立马就上来了，余陆虽然心里想着我还怕你梁有今对付我不成，但面上还是乖乖收敛了些。
一整个上午的骑射训练过后，等到膳堂开门，队伍便分散开来尽数向膳堂涌入，乌压压的一片，看着颇为壮观。
梁有今刚把放在一边的外衣拿起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突然蹿了出来，矫健的四肢迈开一张，嗖嗖几下扒住了梁有今的衣襟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扒皮这一个月多以来被喂得不错，比起一开始的瘦弱，现在变得壮实了不少，爬到人肩膀上的动作也越发熟练和敏捷，同时也越发顽皮，梁有今几乎都要管教不住它了。
扒皮蹲在梁有今动的肩膀上舔了舔肚皮上的毛，转头看见了姜越明，然后微弓起了身子，屁股一扭一扭的，蓄势待发地准备朝姜越明扑过去。
“不行！”梁有今一把揪住了它的后颈上的肉，把它给拎了下来，咬牙切齿，“反了你？”
扒皮被梁有今拎过很多次，它像是知道挣扎也没用，于是蹬了一下爪子便乖乖不动了。
余陆瞥了一眼，他第一次见到这只猫的时候就被它咬了一口，简直和它主人一样不好靠近，不过却意外地喜欢姜越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与梁有今同住的缘故。
军府没有确切的成文规定不能养宠物，毕竟一天下来的训练足以将人累垮，没人会活脱脱地找罪受，梁有今的猫平日里不亲近人，看见生人就躲躲闪闪的，知道它存在的人也不多。
午时的休息时辰过后，中途又跑了浴房一趟回来的姜越明身上还带着些水汽，他回到房中，拿了件干净的里衣刚脱下上衣正要换上，余光却看见靠在椅背上低头打着盹的梁有今脑袋低了一下，身体往旁边一倾。
而不巧，扒皮正团在梁有今椅子旁边睡觉，丝毫没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这要是砸下来估计够呛。
姜越明眉头一抽，顾不得自己光着上身，将白色的里衣往榻上一扔，几个跨步在梁有今砸到扒皮之前，用手臂拦住了他的身体。
梁有今也被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近在咫尺的一片结实的肌肤，还带着刚沐浴过后的水汽和淡淡的皂香味。
“……”
梁有今不仅没感到一点羞，还鼻尖耸动地嗅了嗅，颇有点流氓架势。
“你，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了余陆震惊又不可思议的声音，他过来喊姜越明去马场训练，结果刚到就看到了这一幕，姜越明光着上身，两人动作暧昧地搂在了一起。
骤然闯入眼中这冲击力可不谓不大。
姜越明猛地推开梁有今，拿起方才掉落在床榻上的里衣穿上，“你为什么没敲门？”
余陆无奈，“大哥，门没关。”
再者，他们方才若不是有鬼的话，怎么还心虚地问敲不敲门的事情。
“我方才只是扶了他一下。”姜越明似乎知道余陆在想什么，他蹙了蹙眉，“罢了，去训练。”
他本来是目的明确地想拦一下便收回手的，可不经意地一低头却发现了梁有今的发旋处有一道疤，虽然在头发的掩盖下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但仍然可见其狰狞程度，并且往下不知蔓延多长。
就是这道疤痕让姜越明愣了一下，圈着梁有今的手没有立刻收回去，就被余陆撞见了。
不过余陆也不信姜越明与梁有今之间真的会有什么，所以在去马场的路上也没再提及此事了。
下午仍同上午一般，但早一批被刷下来的人，就被曹长集中分批领了罚。
梁有今被派去了马厩铲马粪，马粪极臭，熏得整个马厩都臭烘烘的，几度让人难以呼吸，虽然难捱，好在也不是多掉面子的事情。
未时一刻的时候，梁有今手上拿着粪铲蹲在地上，看着一只长尾巴鸟悠悠地从半空中划过，他想，没想到难捱的不仅仅是气味，还有人的火爆脾气。
平日里打扫马厩的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妪，别瞧她是个妇女，受到了军府的熏陶，长得极其壮实，力气也是彪悍，一人一手便能轻松提起一桶水，铲粪的动作快速利落，就是脾气不太好，喜欢瞪眼操着岷州那边的口音骂人。
梁有今没去过岷州，但听得懂一些那边的话，于是就一边摸鱼一边兴致地听着老妪的口音。
中间他有问过老妪都尉的马在何处，老妪说那自然是养在都尉府中了，那匹马金贵得很，一般人可伺候不起。
“伶个马啊，吃得比人好。”老妪絮叨了句，抓起抹布在一匹马背上来来回回擦拭起来。
梁有今沉思，怪不得，他曾经有看到有话本在民间流传，名字是长官都尉李祖丰和他的爱马，倒是将一人一马之间的羁绊写得夸张无比，让人看了觉得好笑。
他扯了根狗尾巴草在之间把玩了几下，周围安静了一时，只有老妪洗刷马匹的声音，恰好在这时，一道黑扑扑的身影嗖得一下目标明确地朝梁有今手上摇来摆去的狗尾巴草奔去。
“喵！”
梁有今尚未反应过来，它已经精准地叼住了狗尾巴草，往前扑了一下没收住力，一下撞在了老妪的小腿上。
“啊——”那老妪低头一看，立马吓得大惊失色，尖叫了一声，“有，有黑猫！”
她的声音太大，招得猫应激炸了毛，弓起脊背对老妪发出嘶吼的声音，这更让老妪吓得够呛，四肢像是失去了控制，胡乱甩动着，不知是想将那只猫从自己脚边踹开，还是一脚踩死它。
老妪挣扎的腿不小心踹到了她身前的那匹马，马受了惊，发出吁的一声抬起了两条前肢，在马厩里乱窜起来。
马厩里正在喝水休息的马有很多，那匹四下乱窜的马失去控制地撞破了几条栅栏，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其他的马匹，一系列连环的效应，有好几只直接从坏掉的栅栏撒开蹄子跑出来。
场面简直是一发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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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曹营的府兵此刻都已经在曹长的带领下开始逐个顺序开始第一趟训练，而第一曹营的曹长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如果说左府是折冲府中被划分出来的一批精锐，那第一曹营则是左府里最上级的将士，骁卫和翊卫都在其中。
因此别的曹营都是训练中偶尔来一场比试，而第一曹营里则是比试中偶尔来一会儿训练。
余陆耸了耸肩膀，见怪不怪地上前在曹长手里抽取一块木牌，木牌上有一个数字，营中数字相同的二人两两对应上场比试，根据射箭时的距离以及几环来判定分数，分高者进入下一场，分数最末尾的一批就要接受各种奇葩的惩罚。
分数最末尾的其实就等于第一批被刷下去的人，这种情况下，第一场的对手就显得尤为重要，若是自己实力在一众人还算不错，但抽到了姜越明余陆那一类的为对手，就算倒了大霉了。
今日的这第一场倒是有趣得很，其他人都纷纷注意到了，梁有今和姜越明好巧不巧抽到了同一个数字。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今日其中必有一人要受到惩罚，无论是哪个人，其他看热闹的人都乐见其成，毕竟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姜越明在看到梁有今牌子上的数字时也是稍微挑了一下眉，梁有今则是蹙眉，弄不明白怎么偏偏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有缘，乍一思及前几回接受惩罚的人，梁有今对姜越明正色:“我不会让你的。”
一营的曹长惩罚人的手段出了名的不一般，从来不是什么跑圈提水什么的体力活，而是一些会让你颜面尽失的事情，上回便有一人因为浑水摸鱼被他罚去爬到高高的围墙上放声大哭，不够大声便不许下来，那面围墙外刚好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那时还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
“哎哟，这说的什么话？”余陆乐不可支道:“你还让他呢，别输得太难看就行。”
姜越明正在检查手中的弓箭，还帮梁有今的也检查了一遍，“既然是比试，双方都应该全力以赴。”
第一场比试完后，结果揭晓，余陆看见梁有今一脸憋愤地从场上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没忍住拍着马背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梁仲乐，我从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呢。”
梁有今射箭的姿势和动作都是可圈可点的，可不知是不是他瘦的原因，骑马的时候颠得厉害，他光是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蛮费力了，面对有骑射经验、稳如泰山的姜越明，就直接落在了下风，可若要直接比试射箭，他倒是不一定会输。
梁有今瞪了一眼余陆，而后灰溜溜地牵着马下场了。
他本想把马给牵回马厩里去，可在经过余陆旁边的时候，又听到他幸灾乐祸的声音，“梁家大少爷哭起来是什么模样？我也想见识见识。”
梁有今脚步一顿，几乎是立刻辩驳道:“我不会。”
“什么你不会？”余陆还在叽叽喳喳个不停，“不会什么？不会哭吗哈哈哈哈。”
梁有今是一个越是被人嘲笑言语刺激，就越是不会恼的人，他手上牵着马匹的缰绳，一边盯着余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一边手指悠悠地缠绕住绳子转了几圈。
“……”
那种不怀好意的感觉立马就上来了，余陆虽然心里想着我还怕你梁有今对付我不成，但面上还是乖乖收敛了些。
一整个上午的骑射训练过后，等到膳堂开门，队伍便分散开来尽数向膳堂涌入，乌压压的一片，看着颇为壮观。
梁有今刚把放在一边的外衣拿起来，一道白色的身影不知从何处突然蹿了出来，矫健的四肢迈开一张，嗖嗖几下扒住了梁有今的衣襟跳到了他的肩膀上。
扒皮这一个月多以来被喂得不错，比起一开始的瘦弱，现在变得壮实了不少，爬到人肩膀上的动作也越发熟练和敏捷，同时也越发顽皮，梁有今几乎都要管教不住它了。
扒皮蹲在梁有今动的肩膀上舔了舔肚皮上的毛，转头看见了姜越明，然后微弓起了身子，屁股一扭一扭的，蓄势待发地准备朝姜越明扑过去。
“不行！”梁有今一把揪住了它的后颈上的肉，把它给拎了下来，咬牙切齿，“反了你？”
扒皮被梁有今拎过很多次，它像是知道挣扎也没用，于是蹬了一下爪子便乖乖不动了。
余陆瞥了一眼，他第一次见到这只猫的时候就被它咬了一口，简直和它主人一样不好靠近，不过却意外地喜欢姜越明，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与梁有今同住的缘故。
军府没有确切的成文规定不能养宠物，毕竟一天下来的训练足以将人累垮，没人会活脱脱地找罪受，梁有今的猫平日里不亲近人，看见生人就躲躲闪闪的，知道它存在的人也不多。
午时的休息时辰过后，中途又跑了浴房一趟回来的姜越明身上还带着些水汽，他回到房中，拿了件干净的里衣刚脱下上衣正要换上，余光却看见靠在椅背上低头打着盹的梁有今脑袋低了一下，身体往旁边一倾。
而不巧，扒皮正团在梁有今椅子旁边睡觉，丝毫没察觉到一个庞然大物突然从天而降，这要是砸下来估计够呛。
姜越明眉头一抽，顾不得自己光着上身，将白色的里衣往榻上一扔，几个跨步在梁有今砸到扒皮之前，用手臂拦住了他的身体。
梁有今也被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近在咫尺的一片结实的肌肤，还带着刚沐浴过后的水汽和淡淡的皂香味。
“……”
梁有今不仅没感到一点羞，还鼻尖耸动地嗅了嗅，颇有点流氓架势。
“你，你们在干什么……”
门口突然传来了余陆震惊又不可思议的声音，他过来喊姜越明去马场训练，结果刚到就看到了这一幕，姜越明光着上身，两人动作暧昧地搂在了一起。
骤然闯入眼中这冲击力可不谓不大。
姜越明猛地推开梁有今，拿起方才掉落在床榻上的里衣穿上，“你为什么没敲门？”
余陆无奈，“大哥，门没关。”
再者，他们方才若不是有鬼的话，怎么还心虚地问敲不敲门的事情。
“我方才只是扶了他一下。”姜越明似乎知道余陆在想什么，他蹙了蹙眉，“罢了，去训练。”
他本来是目的明确地想拦一下便收回手的，可不经意地一低头却发现了梁有今的发旋处有一道疤，虽然在头发的掩盖下看得不是那么清楚，但仍然可见其狰狞程度，并且往下不知蔓延多长。
就是这道疤痕让姜越明愣了一下，圈着梁有今的手没有立刻收回去，就被余陆撞见了。
不过余陆也不信姜越明与梁有今之间真的会有什么，所以在去马场的路上也没再提及此事了。
下午仍同上午一般，但早一批被刷下来的人，就被曹长集中分批领了罚。
梁有今被派去了马厩铲马粪，马粪极臭，熏得整个马厩都臭烘烘的，几度让人难以呼吸，虽然难捱，好在也不是多掉面子的事情。
未时一刻的时候，梁有今手上拿着粪铲蹲在地上，看着一只长尾巴鸟悠悠地从半空中划过，他想，没想到难捱的不仅仅是气味，还有人的火爆脾气。
平日里打扫马厩的是一名年过半百的老妪，别瞧她是个妇女，受到了军府的熏陶，长得极其壮实，力气也是彪悍，一人一手便能轻松提起一桶水，铲粪的动作快速利落，就是脾气不太好，喜欢瞪眼操着岷州那边的口音骂人。
梁有今没去过岷州，但听得懂一些那边的话，于是就一边摸鱼一边兴致地听着老妪的口音。
中间他有问过老妪都尉的马在何处，老妪说那自然是养在都尉府中了，那匹马金贵得很，一般人可伺候不起。
“伶个马啊，吃得比人好。”老妪絮叨了句，抓起抹布在一匹马背上来来回回擦拭起来。
梁有今沉思，怪不得，他曾经有看到有话本在民间流传，名字是长官都尉李祖丰和他的爱马，倒是将一人一马之间的羁绊写得夸张无比，让人看了觉得好笑。
他扯了根狗尾巴草在之间把玩了几下，周围安静了一时，只有老妪洗刷马匹的声音，恰好在这时，一道黑扑扑的身影嗖得一下目标明确地朝梁有今手上摇来摆去的狗尾巴草奔去。
“喵！”
梁有今尚未反应过来，它已经精准地叼住了狗尾巴草，往前扑了一下没收住力，一下撞在了老妪的小腿上。
“啊——”那老妪低头一看，立马吓得大惊失色，尖叫了一声，“有，有黑猫！”
她的声音太大，招得猫应激炸了毛，弓起脊背对老妪发出嘶吼的声音，这更让老妪吓得够呛，四肢像是失去了控制，胡乱甩动着，不知是想将那只猫从自己脚边踹开，还是一脚踩死它。
老妪挣扎的腿不小心踹到了她身前的那匹马，马受了惊，发出吁的一声抬起了两条前肢，在马厩里乱窜起来。
马厩里正在喝水休息的马有很多，那匹四下乱窜的马失去控制地撞破了几条栅栏，发出的响声惊动了其他的马匹，一系列连环的效应，有好几只直接从坏掉的栅栏撒开蹄子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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