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页_虎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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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干啥?”赵前糊涂了。

  女婿解开腰间的洋刀,一屁股坐下来,说:“你就甭问了。问,我也不知道。”

  “没安鸡巴好心!”岳丈一扭脖子走开了。

  赵成永一直没出声,这会儿冲妹夫笑笑,坑坑洼洼的麻子脸上蓄满了和气:“瞅我爹,越老越不会说话了。”

  甘暄不恼,松开衣领道:“唉,有些事情还真不能说。”

  过了十几天,杨四海的老婆,应该说是郭占元的女人来了,哭哭啼啼地找上门来,说是老郭失踪了。女人大腹便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赵麻皮只能好言安抚,建议她说你去警察署报案吧。吕氏不相信赵成永,简直哭得要背过气去,说非得见见老东家才行。赵前一口回绝了吕氏,道:“俺老了,不管闲事。说不定,你男人见了鬼呢。”

  老郭是下地干活时失踪的,甘署长心里明白了七八分,煞有介事由警员记录备案,满口答应帮女人找找。郭占元的失踪一定与日本人有关,甘暄认定一旦皇军甄别身份时,必定要找警察署的,而事实上,甘暄的判断有误,驻守南沟的日军根本就没有理睬警察署的意思。甘暄也不敢上门去找,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惹麻烦。别说是他甘暄,就是日本指导官也没这个胆量。挺着大肚子的吕氏天天去警察署,哭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实在有碍“王道乐土”,甘暄等人又无可奈何。吕氏撒泼,怎么闹也不解恨,有个小警士就拍桌子吓唬她。吕氏不含糊,手伸进自己的裤裆里,摸一手稀溜溜黏糊糊的东西,劈头盖脸地罩在小警士的脸上。小警士被打晕了,全体警士义愤填膺,可是甘署长发话了:算了吧,警察要爱民如子,总不能把娘们儿捆掉崽子吧?

  假使上帝有知的话,也会惊讶不已。郭占元和马大吉是在同一时刻走进了伙房,不同之处在于,郭占元被扣留下给劳工做饭,而马大吉则是去伙房给连长打水。彼此相隔足有千里之遥,老郭在南沟军事工地,大吉远在黑龙江边的富锦县上街基。

  马大吉老是想家,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训练又苦又累,再加上休息不好,人憔悴得厉害。后来他想了办法,缝了个小小的口袋,装上黄豆就放在枕旁,失眠的时候就去数一数。日子久了,本来金黄的豆子都变成了黑珠子。一个个夜晚就这样打发了,可白天依然难混。老乡粱树榆被抽调走了,马大吉愈加孤独无语,孤独到心神恍惚。大吉只念了三年小学堂,听日语口令格外吃力,笨头笨脑的活像一只呆鹅。国兵训练分“术科”和“学科”,训练极其严格,稍有差错就得挨打。四班长姓侯,服役两年的老兵油子,他经常羞辱手下的新兵,常常不假思索地去揍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马大吉忒死心眼忒倔强,班长半拉眼珠子也看不上他,而他越是害怕越没有信心,“左转,右转”闹不清,大耳雷子可没少挨,一堂训练课下来,常被打得晕头转向。迫击炮连盛行体罚,自上而下一级收拾一级,连长踢排长排长揍班长,那么班长完全可以随意殴打士兵。一喊起日本口令,侯班长就特别卖力,把立正喊做“脚趾盖——”,把稍息叫做“亚西妹——”,等等。在日本武士道精神的指引下,靖安军打人的手法日满合壁,花样多端:“拿古鲁”、“摔柔道”、“大片儿汤”还有“协和嘴巴”,等等。如果是单兵教练,小鬼子喜欢采用“拿古鲁”,双拳握紧,左右开弓,直打得国兵们鼻口蹿血。遇上有耐心的日本教官,就会邀请士兵接受柔道训练,连背带摔,倒地之后再补一通扁踹。日本人喜好亲自动手,靖安军官则热衷乐享其成,吩咐某某去打某某,轮起大板子打屁股,俗称“大片儿汤”。要是长官雷霆震怒,决定集体处罚下属,最好的方式是打“协和嘴巴”,兵们整齐列队,两两相对而立,一声令下,互相扇对方的耳光,劈劈啪啪,直至鼻青脸肿为止。打“协和嘴巴”通常以班为单位,要是以排为单位就更好,场面煞是壮观,团队精神更能得到弘扬。日本教官最威风,他谁都能揍,即便带兵的满系军官也不例外。鬼子处理士官通常使用“士内”,即用竹剑来砍。处罚军官还是要注意影响的,一般叫士兵回避,军官被砍得头破血流的样子很是难堪,不利于维护军官的威严。可是,一旦有哪位军官被执行“士内”,几天之内头顶脸腮红肿,再傻的士兵也能看出端倪来。

  第三十八章

  国兵训练不分白天夜晚,可谓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雨雪风霜均不放过。盛夏的天气像小女子的脸,变化莫测。早晨天气还好好的,霞光万道,这会儿乌云密布,西北风迅疾而来,路边的柳树在风中惊慌摇晃,训练场上旋起一股股细小的尘土,浓烈的土腥味扑鼻。雨说下就下,密集的雨点倾斜着砸下来了,街头的商贩叫苦不迭,行人在风雨中四散奔逃。雨越下越大,日本教官兴奋得嗷嗷直叫,一路撒欢小跑,去打电话请示,回来就传令说进行越野训练。急行军开始了,每个士兵身上的装备有七十多斤重,道路泥泞难行,行李被大雨一淋

  更加沉重,没走上多远,新兵们已不堪重负,一个个滚的浑身泥水。侯班长也累得翻白眼,不再自我吹嘘了,什么他冬季卧冰三天三夜,还有他日行军120里,等等。日本教官和连长有马骑,排长行军可以不背行李。班长这一级啥也不算,兵头官尾的职位,可侯班长挺看重这一职位的。侯班长是个官迷,只要日本人或者长官在场,他总要表现得很抢眼,他希望有朝一日能混上个排长连长什么的。班长也有特权,比方睡觉占据炕头,打饭时得他先吃,解手拉屎得由他先来。既然有特权,侯班长就心安理得地欺负小兵,他将自己的行李卷挂到了马大吉的脖子上,跟在后面踢上一脚,喝道:“磨蹭个鸡巴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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