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Chapter 43 “江瑟,你记住……_她真的很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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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Chapter 43 “江瑟,你记住……

  他这话一说,倒是叫江瑟想起了昨晚他舌尖捣弄进来时的炽热气息。

  她舌尖都被他吮疼了,还差点呼吸不了。

  “你自找的。”她说。

  “我怪你了么”陆怀砚低笑,“说你一句就不高兴,等回去后,再给你豁个口子怎么样”

  越扯越远了,她又不是食人魔,没事咬他做什么。

  江瑟阖起桌上的书,不咸不淡道“你不是要去酒窖拿酒吗你去忙吧,我要睡了。”

  陆怀砚打这么通电话就是为了同她说句晚安,闻言便笑道“睡吧,大小姐。”

  伦敦的天阴沉,风也大,山楂树上的雪吹落了几团。

  陆怀砚从树下慢慢走出,余光瞥见不时往这头望过来的关嘉颐,想起什么,又说“刚同我说话的人是关绍廷的妹妹,我今晚在他们外祖母这里吃饭,他们两兄妹都在。一会那瓶酒,我让关绍廷陪她去拿。”

  江瑟正要挂电话,听他提这么两句话,动作不由得一缓。

  她其实没准备过问他的事。

  谁在同他说话,他又要和那个人做什么,她根本没打算问。

  这会听陆怀砚说刚刚那道声音的主人是关嘉颐,很快便联想起一张明媚又娇俏的脸。

  两年前,陆爷爷过生的那场宴会,关家也来了人。

  那一次江瑟同关嘉颐自然打过照面,也说过几句话,那时关家这位小姐正在打听着北城最好的戏馆在哪里,江瑟恰巧知道,便给她指了两家。

  现在想想,隐约有些明白当时关嘉颐为何想要看京剧了。

  江瑟抬手捻灭书桌上的台灯,“嗯”一声,道了句“晚安”便结束了这通电话。

  陆怀砚将手机放回兜里,拉开连接客厅与小花园的玻璃门,回去室内。

  他一进去,关嘉颐便迎了过来。

  她满脸笑意,正要说话,陆怀砚却先她一步开了腔。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关绍廷,说“绍廷,你陪ia去酒窖取酒,我进去厨房找da,正好同她学一学sokesaontartare。”

  ia是关嘉颐的英文名,他一直都这么唤她。

  那道烟熏三文鱼tartare是da问陆怀砚想吃什么时,他点的唯一一道餐前菜。

  关嘉颐望着他往厨房走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就想起了第一次遇见陆怀砚的场景。

  那年她才十三岁,因着浓郁的厌学情绪,在港城愣是拖到最后一日才过来英国上学。

  她记得很清楚,八月十六日,正正好是开学的前一日。

  整个里士满公园铺满了金黄的落叶,她推开外婆家后院,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山楂树下的少年。

  说是少年似乎也不恰当,他身上的气质很内敛,是一种男人才有的沉稳。

  他应当是刚从附近的马球俱乐部过来,身上还穿着白色马裤和棕色皮靴,一只手拎着马球帽,另只手举着手机打电话。

  汗湿的额发垂眉骨,他侧脸轮廓很深邃。

  关嘉颐脑海里腾地就冒出个念头这个人一定就是二哥同外婆每次回港城都要提的那个“阿yan”。

  她听这名字听了整整五年,而在这个午后,当这张脸同这个名字对应的瞬间,有什么东西击中了她的心脏。

  她从后院进来时,他应当是刚讲完电话。

  然而他手机始终贴着耳,迟迟没落下来。

  关嘉颐很自然地便想起了曾经外婆同二哥说过的一句话“听琴辨人心,阿yan是个很寂寞的人。”

  或许是因为这么句话,又或许是因为他垂目听着已然挂断的电话的举措。

  关嘉颐总觉得那一刻的陆怀砚是落寞的。

  可当他那双眼看过来时,却又寻不着任何落寞的情绪,黑沉的眸子里唯有淡淡的漠然。

  也不知是打哪儿来的勇气,关嘉颐竟然操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去同他搭话。

  他显然听得很费劲儿,也没甚耐心,十几秒后便用英文打断她,同她淡淡道“你可以用英文同我说。”

  就是在那一瞬间,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说一口流利得不能再流利的普通话。

  而现在的她,终于能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同他说话了。

  厨房里很快便传来陆怀砚与da的说话声。

  关嘉颐收回视线,扭过头,一脸埋怨地看着沙发上的关绍廷。

  关绍廷被她看得一脸莫名,陪她下了酒窖才知她刚刚那一眼是何意。

  “你刚要没在沙发上,现在陪我来取酒的就是阿砚了,你洗澡怎么不洗久一点”

  “”

  关绍廷无奈道“嘉颐,阿砚不是那种你跟在他身后穷追不舍就能追到的人。”

  从酒柜里取出da珍藏的那瓶roaneeti,他看着关嘉颐认真道“你十四岁那年,二哥就同你说过这话。你要真想和他在一起,便要先成长成同他一样的人。”

  关绍廷说完这话便松开一只手,摸了摸嘉颐的发顶,语带鼓励“所以咱们ia先努力去实现梦想,成为皇家芭蕾舞团的首席。至于别的,不是还有二哥在吗你26号在皇家剧院的那场演出,二哥保证会让阿砚去看,让他知道咱们嘉颐跟九年前的小ia已经不一样了。”

  关嘉颐眼睛一亮“真的”

  陆怀砚从来没看过她的演出,她刚来英国读书那年在学校有一场圣诞演出,演的白雪公主。

  那天的演出她是主角,连爹地妈咪都特地从港城过来给她加油。

  陆怀砚同外婆关系好,原以为外婆一开口他也会过来看她跳舞,结果他那压根儿没出现。

  来年夏天他大学一毕业便回了北城,往后那么多年就算来了欧洲也只是过来陪外婆吃顿饭便走。

  嘉颐知道他一直在忙着往上走。

  从当年站在山楂树下的少年一路成长成如今独当一面的陆氏继承人。

  十四岁那年二哥同她说的话她其实一直记着,她也确实不再是当年那个用蹩脚的普通话同他搭话的小姑娘了。

  “二哥你要说到做到。”通往一楼的木梯里,满脸期待的小姑娘挽着关绍廷的手,说,“你要做不到,我今年都不想同你说话了。”

  “”

  那瓶珍藏已久的roaneeti,陆怀砚陪着da喝了大半瓶。

  da从前是钢琴演奏家,酒劲一上来,便要拉着陆怀砚弹琴。

  客厅里就摆着一部全手工的斯坦威,da衔起根女士香烟便弹起琴来。

  她年岁不小了,满头时髦的灰发,气质十分优雅,弹起琴来却充满激情,来了曲欢快的小狗圆舞曲。

  陆怀砚没扫她兴,在她弹完后便坐上琴凳。

  垂目忖度片刻,没一会儿指尖便流淌出一串柔软的音符。

  是德彪西的月光。

  这是江瑟成年礼那日,她特地给自己挑的曲子。

  男人弹琴时的神色很专注。

  他自幼便师从名师,十来岁的年纪就扫罗下一墙壁的奖杯。只是这些年忙着做个称职的继承人,鲜有暇余沾琴,技艺到底不比从前。

  da却听得十分享受。

  陆怀砚这晚上就只弹了这一曲,回到牛津街的公寓时约莫点的光景,天色早已暗下。

  男人经过吧台时才想起今天忘了问那姑娘这次想要什么伴手礼。

  索性便给酒柜里的酒拍了张全家福,给江瑟发了过去想喝哪几瓶,过几天带回去给你。

  江瑟一起床便看到他发来的图片,边刷牙边点开照片认真挑了起来。

  最后她挑了三瓶,全都是威士忌。

  选完酒,她换好衣服便去梨园街吃早饭。

  再过几日便是小年了,江棠和江冶都会回来,小年一过马上便是农历新年。

  这会走在路上已经隐隐有了年味。

  余诗英今天特地歇了半日,说要带她去做套新年穿的衣服。

  她们去的一间很老的裁缝铺,与张玥那间有些相像,却不是做旗袍的。

  “小时候阿棠和小喻都在这里做新年衣服。”

  江瑟望着墙上挂着的一水儿小孩儿穿的汉服,默了默,说“您希望我今年穿着汉服过年”

  余诗英牵着她手进去里间,笑道“你不是喜欢旗袍吗我问过琪姐了,她说能给你做身改良版的。”

  这是还记着她找张玥做旗袍时随口胡诌的话呢。

  江瑟其实不爱穿旗袍,只不过看着余诗英温柔的眉眼,到底没说不,乖乖让那位琪婶给她量了尺寸。

  晚上回到公寓,洗完澡坐在床上时,想起先前说要找张玥做的那件旗袍,很自然地便又翻起了那本百科,回到说无足鸟的那一页。

  赵志成在这一页标注了“极乐鸟”三个字。

  这三个字倒是叫江瑟想起张玥提及过的那句台词,那只一旦落地便只能等待死亡的鸟。

  很悲哀的一种鸟,江瑟其实很不想要这么一件旗袍。

  她将书放回纸箱,隔日一早便抱着纸箱去了张玥住的公寓。

  张玥这两日都是何苗在照顾,江瑟进去时却不见何苗的踪影,便问道“何苗呢”

  “小苗回家里帮忙,马上过年了,她得帮她爸妈干活。”

  张玥的精神比两日前又好了些,拄着拐杖也能进去厨房给她泡茶,江瑟接过她递来的茶,慢抿一口,说“你今天看起来不错。”

  张玥露出个很淡的笑容,目光瞥向沙发上的纸箱,说“你都看完了。”

  江瑟“嗯”了声,同张玥一起回到客厅,在沙发坐下。

  她拿出里头那听过期啤酒,说“这瓶啤酒,是赵志成带回来的”

  张玥望着那瓶啤酒,纸箱里的东西她件件都烂熟于心,望一眼便想起来了。

  “是阿诚在江城的最后一日带回来的,同那些钱一起。”她从江瑟手里拿过啤酒,垂目打量,“我那日也是头一回见这啤酒,阿诚他平时从来不喝酒。”

  从来不喝酒,却在那一日带了一瓶啤酒回来。

  这是别人给的跟那笔钱一起

  江瑟抬起眼“张老板,这瓶啤酒我能带走吗等用完了,我会再拿回来还给你。”

  张玥非常无所谓地嗯了声“这里面的东西只要你需要用,都可以带走。”

  江瑟看她一眼,轻轻点了一下头。

  两人一直聊到午饭将近,多是张玥在说,江瑟在听。

  俱都是些她与赵志成的琐碎事。

  像是终于找到能说话的人,张玥说的口干舌燥都没停下话匣子。

  临别时,张玥拄着拐杖,问江瑟“江小姐,我和赵志成的故事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听的吗”

  “暂时没想到还有什么需要问你。”江瑟目光在她眼下的青影顿了顿,说,“你先好好养病,这两份合同你可以留着了。”

  她将带过来的合同递过去,张玥接过,却没看,继续望着江瑟道“江小姐,我希望你可以抓到那个人。”

  她说这话时,是含着笑的,神色很平静。

  江瑟看了看她,跟着笑一笑,颔首说“我会的。”

  下楼时,一户人家正好开了门,在家里摆果盘,贴倒着的“福”。

  大红的菱形纸片,金粉压一个粗糙的“福”字。

  人世间一点寻常的福气好似就这样能到来。

  江瑟回眸望了眼,刚刚出来的那道铁门外干干净净,落满灰尘的墙面没有半点张贴过春联的痕迹。

  自从赵志成离开后,张玥想来已经很多年没过过春节了。

  她同余诗英说好了明天要一块儿去联。

  到时候多买一副吧,让何苗给那道门贴上,她想。

  第二日是一月二十六号,江瑟同余诗英不仅买了春联,还买了几盆漂亮的水仙花。

  江瑟把花跟春联抱回公寓,给何苗拨了个电话。

  那头接得很快“江小姐,怎么这么巧我刚要给你打电话你在家吗我正在过去富春街,师父给你准备了一份新年礼物,让我过两天见到你时给你。我想着你不是住在富春街附近嘛,索性今天就给你送过来。”

  江瑟目光一凝“什么样的礼物你跟你师父什么时候见的面”

  何苗声音轻快“就中午呀,师父让我过去陪她吃午饭,她也给我准备了新年礼物。我跟师父说好了,大年三十那晚到我家吃团圆饭,她答应了。”

  江瑟抬手看腕表,快下午五点了。

  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时张玥含笑的脸,以及让她带走啤酒时的态度,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小苗,你打开你师父给我的礼物看一眼。”

  “这不好吧,师”

  “快点”

  何苗心神一凛,停下步子,老老实实打开手里的纸盒。

  是一件漂亮的旗袍。

  鸢尾花的蓝,肩侧一只没有脚的鸟,昂头仰望,似是在等着一片湛蓝天空。

  她笑道“江小姐,师父给你做了件旗袍。”

  “旗袍上是不是绣了一只没有脚的鸟”

  “咦这只鸟还真是没有脚。”

  “哐当”一声,水仙花从手里坠落,尚未绽放的花苞陷入一片污泥瓦砾,瞬间便被拔了根。

  江瑟眼皮一跳,匆匆转过身“小苗,你快回去快回去看看你师父”

  她捞起钥匙,疾步出了门,边跑下楼梯,边拿出手机,正要拨电话,一个来电恰在这时切了进来。

  江瑟看都没看一眼便挂断,拨打了120。

  伦敦这会正是上午十点,陆怀砚望着被挂断的电话,眉梢轻轻抬了下。

  关绍廷缓步走入会议室,手里端着一杯香槟,说“那群英国佬不是应承了要同陆氏合作了吗怎么还一脸严肃”

  他敲敲会议桌,笑道“da说要给我们庆祝,现在就过去吧,免得她等得不耐烦。”

  陆怀砚揉了揉眉心,将手机放回兜里,转身同关绍廷出了会议室。

  这一路他都有些心神不宁。

  他鲜少会这样,上一回有这样的情绪,还是韩茵自杀的那一日。

  他望了眼灰蒙蒙的天,提起车窗,给江瑟又拨了个电话,这一次电话没有被挂断,而是转入了人工语音。

  黑色劳斯莱斯在关家别墅停下时,电话始终没有打通。

  da从屋里出来迎接他们,“我们ia今晚有一场重要的演出,正在舞团里严阵以待,中午只有我们三个人庆祝了。”

  关绍廷顺着接过话,看向陆怀砚,笑说“你刚来那天我说要你帮的忙就是这事儿。ia今晚的演出对她来说十分重要,我爸妈他们赶不过来,只能我们去给她捧场。我知你不爱看舞剧,但今晚你不正好没事嘛,陪我跟da去看一场怎么样”

  陆怀砚掀眸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挂钟。

  十二点了,江瑟与他断联了整整两个小时。

  “抱歉,我先去打个电话。”他看向da和关绍廷,“是个很重要的电话。”

  他连大衣都没披,拿出手机便去了花园。

  山楂树下,雪落纷纷。

  陆怀砚先是给方商和李瑞都去了个电话,之后便继续拨打江瑟的号码。

  这次手机“嘟嘟”响了三声,终于接通。

  陆怀砚正要说话,耳朵忽地入了一声很轻的“陆怀砚,我好像做错了。”

  陆怀砚声嗓一卡,酝酿好的话语顷刻间散去。

  须臾,他抬了抬眼,问她“瑟瑟,你在哪里”

  手术室外,江瑟望着亮起“手术中”的红灯,没应他的话,只轻轻地说“我该猜到她会猜到的。”

  电话那头,陆怀砚抿起唇角,又问了一遍“瑟瑟,你在哪里”

  江瑟缓慢垂下眼睫“我在医院,张玥自杀了,吞了好多安眠药。”

  她声音顿了片刻,才又继续道“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来医院,我真的,讨厌死了这里。”

  陆怀砚转身朝屋里走“我现在就回去接你。”

  他挂了电话,推开玻璃门。

  关绍廷见他出去没一会便回来,笑了笑,说“怎么这么快我刚说的”

  “抱歉绍廷,”陆怀砚打断他,弯腰捡起搭在沙发上的大衣,“我现在必须离开伦敦,有些事要回去处理。”

  关绍廷愕然“这么急不是明早的飞机吗我特地挑这几日”

  “atn,”关绍廷一句话没说完便再度被人打断,da看着他摇了摇头,转眸看向陆怀砚,“是你那晚弹琴时想的人吗”

  陆怀砚颔一颔首,上前拥抱da,给她一个贴面礼,淡声说“有机会我带她过来拜访您。”

  da拍拍他肩膀,慈祥应道“一言为定,你快回去找她吧。”

  从英国飞往桐城没有直达飞机,陆怀砚搭乘的是集团名下的专用机,飞机抵达桐城时已经是27号上午。

  因为抢救及时,张玥活了下来,但人依旧昏迷着。

  江瑟与何苗守了一整晚,两人都熬红了眼。

  点的早晨,整个城市仿佛将将苏醒的巨兽,四处皆是吵杂的声音。

  江瑟站在窗边,静静望着住院楼下那一片人间烟火气。

  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人推开。

  男人身上的大衣沾满雪花,他缓步走向她,望着她布满红血丝的眼,低声道“你需要睡觉,我已经安排好人照顾张玥,你跟我回去睡一觉,睡醒了我再送你回来。”

  “陆怀砚”

  “听话。”陆怀砚牵起她手,不由分说道,“张玥没那么快醒来,你先顾好你自己。”

  江瑟冰冷的手被他的体温缓慢浸染,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两人僵持间,何苗揉了把因为干掉的泪水而绷紧的脸,同江瑟说“江小姐,你先回去休息吧。你去睡几个小时,再回来替我,我们跟上次一样轮流照顾师父。总不能,师父没醒来,我们先病倒了。”

  江瑟静默片刻,很快便点点头,说“我下午就回来替你。”

  黑色轿车就在医院大门等着,陆怀砚将人带回了酒店。

  套房里的窗帘紧密合拢,透不入半丝光,整个屋子昏暗一片。

  江瑟出门出得急切,连件外套都来不及披。她身上这件大衣还是在医院时陆怀砚给她披上的,正要脱下,男人的手臂蓦地从她身后缠了过来。

  他将她紧紧箍在怀里,下颌抵上她鬓角。

  沉默片刻,他垂下眼睫,缓缓道“我曾经也救过一个自杀的人。”

  “瑟瑟你记住了,她们自杀不是因为我们做错了什么,也不是因为我们做得不够好,从来都不是。”

  “记住了吗”

  男人的语气平静得仿佛一面吹不皱的湖面,语调和缓。

  江瑟垂下眼,明明没有哭泣,面色亦冷静,身体却像是哭得抽不过气的人一样,在他怀里狠狠抽搐了下。

  仿佛有一团巨大的悲伤从心底蔓延至身体。

  陆怀砚将她抱得愈发紧,满室黑暗里,他一字一顿地问“江瑟,你记住了吗”

  江瑟慢慢抬起眼睫,双手覆上他箍在肩侧的手臂,很轻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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