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_世叔 长沟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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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一行人跟着?那管事入了二楼雅间,各自坐定之后,李寒君才低声?对姬明月道:“想不到景庆二十一年了,居然?还有这种看不起女人的事儿,他们?是忘记当初的凤翔将?军了吗?”

  凤翔将?军是大昭历史上第一位女将?军,曾经追随□□皇帝东征西战,立下?赫赫功劳,大昭建立后,□□皇帝亲自下?旨,封她为凤翔将?军,镇守金门关二十余年,成为了第一个异姓王,虽然?她的后代如今已没?落了,但是凤翔将?军的大名,仍旧如雷贯耳,李寒君自小便最是崇拜她。

  旁边的陆远终于开口?道:“时过境迁,凤翔将?军已然?作古,如今不过大势所趋罢了,时局如此。”

  李寒君心中有气,沉声?道:“何?为大势,何?为时局?”

  陆远耐心道:“你眼睛看见的,耳朵听?见的,都是。”

  李寒君倏地笑了,只是笑容有点冷,还带着?一点轻蔑:“凤翔将?军受封之前?,那也是大势,也是时局,这不是你们?这些迂腐的读书人造成的吗?”

  两人竟然?争执了起来,同为迂腐读书人的江予墨叹气,索性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斟茶,微笑道:“先?喝些水再说吧,免得?口?渴。”

  他把两盏茶分别推到陆远与李寒君面前?,陆远道了一声?谢,李寒君端起来一气儿喝了,心里头冒的火总算消减了一些,也懒得?同陆远争执,哼了一声?,转头和姬明月说话去了。

  赵灵秀也听?见陆远方才说的那番话,对他的印象跌至谷底,白了他一眼,对张管事道:“把菜牌拿来让本宫看看。”

  张管事连忙让人捧了菜牌过来,赵灵秀也懒得?翻,只径自吩咐道:“所有的菜一样都上一份。”

  张管事连声?应是,让人又捧着?菜牌下?去了。

  姬明月打量着?这个雅间,因是在二楼,开了两扇窗,一面正对着?大堂,一面正对着?酒楼后面的长街,能看见京华客的酒旗。

  清风楼的大堂与别的酒楼不一样,房梁上悬挂着?许多长长的灯笼,正中央有一张巨大的深青色席子?,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看上去十分古朴庄重,上面写着?人的名字,从上往下?数,一共有十个人名。

  赵灵秀打量着?那些人名,道:“想必这就是鼎鼎有名的青榜了?”

  张管事笑道:“殿下?好眼力,这确实就是青榜,上面的名字都是今年上榜之人,这榜是青色的,名字是白色的,寓意是一清二白,所以能上榜的人都是名至实归,绝无?弄虚作假,真正的文采盖世?,八斗之才!”

  自吹自擂倒是十分起劲,李寒君问道:“那这上榜之人的文采,又是谁来判定?”

  张管事拱了拱手,道:“自然?是由天底下?的读书人来推举了。”

  他见众人不解,便解释起来,原来在这清风楼里吃过饭的,会得?一枚清风石,每隔三个月,月初便会举行斗诗赛,谁做得?好诗都可?以张贴在这清风楼里,由文人们?推举,以清风石为凭证,到了三月底再统计,最后谁得?的清风石最多,谁就能打败其他人上青榜。

  姬明月看向那青榜,榜首的人名叫肖朝文,接下?来是宋儒,东石散人,等等……

  赵灵秀指着?肖朝文的名字,道:“榜首如今是多少清风石?”

  张管事笑着?答道:“榜首有五百零三枚清风石。”

  江予墨好奇问道:“他作了一首什么诗,可?否观摩一二?”

  那张管事命人取了一本薄薄的诗册来,道:“这就是榜上那十位名士作的诗了,请诸位过目。”

  赵灵秀拿过来翻了翻,念道:“迢递北国路,羁危万里身,乱山残雪夜,孤烛异乡人,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那堪正飘泊,明日岁华新。”

  她一念完,江予墨忍不住道:“确实不错。”

  陆远亦颔首,道:“此人或许是背井离乡,进京赶考的士子?。”

  那张管事笑道:“这位公子?猜得?不错,肖公子?确实是去岁入京赶考时,作下?的这首诗。”

  赵灵秀对诗不甚感兴趣,把那本诗集塞给姬明月,道:“明月不是喜欢读诗么,给你看。”

  姬明月翻了翻,只看了几页,又把诗都合上了,李寒君问道:“小明月觉得?如何??”

  姬明月犹豫了一下?,只小声?答道:“我觉得?不太好。”

  在她看来,这些诗没?有一首比得?上谢轻寒所作的。

  听?她这么说,那张管事顿时不服气了,大声?道:“小人敢担保,这青榜上的诸位,各个都是德才兼备,文采斐然?,姑娘却说他们?的诗不好,敢问谁的诗好?”

  姬明月没?想到他会反驳,顿时愣住,李寒君与赵灵秀见了,异口?同声?地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吓到她了!”

  张管事被?唬了一跳,忙辩解道:“小人的意思是,这些诗都是极好的,怎么这位姑娘……”

  江予墨忍不住开口?道:“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觉得?这些诗好,她觉得?不好,这二者有什么冲突吗?难不成你这些诗是银子?,所有人见了都要说好才对?”

  李寒君给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江予墨失笑,又看了姬明月一眼,继续道:“各人有各人的喜好,难不成她说不好,你觉得?这些诗就一文不值了?”

  张管事张口?结舌,登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赵灵秀十分厌烦他,命他退下?,正好菜开始上了,她招呼众人道:“吃饭吧,这清风楼也不过如此,弄个什么青榜挣些噱头罢了,我再不会来第二次。”

  李寒君也赞同道:“写几首狗屁不通的酸诗,就敢称文采盖世?,才高八斗了,实在可?笑,还不如作几个对子?好玩儿。”

  赵灵秀道:“就是,还有那什么三不入,等我回宫,非得?让人拆了他那块木牌儿不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把这清风楼唾弃了一番,还不忘照顾姬明月,把一些清淡的,好克化的食物?送到她面前?,姬明月一言不发,埋头默默地吃着?。

  等用过午膳,赵灵秀才嫌弃道:“这里的菜色也不过如此,还没?京华客的好吃。”

  说完,众人便要走,岂料才到门口?,便听?见雅间门被?敲响了,李寒君打开门,却见外面站着?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人,穿着?葛色的衫子?,面白微须,对众人拱了拱手。

  几人面面相觑,李寒君疑惑道:“你是哪位?”

  那人道:“在下?肖朝文,表字明德,方才听?说诸位对在下?的诗有些不满意的地方,特来请教。”

  李寒君:……

  赵灵秀:……

  才刚刚说完,正主就找上门来了,她们?下?意识看了姬明月一眼,觉得?这人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一顿饭的功夫就听?见了风声?,巴巴地找了过来。

  李寒君轻咳一声?,道:“这个么……”

  肖朝文看向她,道:“姑娘觉得?在下?的诗有哪里不好?”

  李寒君压根就对诗词不感兴趣,也听?不太懂,索性道:“我觉得?哪里都不好。”

  肖朝文面色一沉,语气里带着?几分怒意:“愿闻其详。”

  李寒君张口?欲言,陆远按了按眉心,轻轻拉过她,对那肖朝文拱了拱手,道:“我等对明德兄的诗并无?不满意之处,阁下?诗才斐然?,令人叹服,我辈难以望其项背。”

  听?了这一番话,肖朝文的表情才略微好转了几分,口?中还谦虚道:“实在过誉了,在下?的诗也不过是随手写就的,若阁下?有什么指教,还请不要吝惜。”

  陆远只想快些应付了这人,而赵灵秀则是不管那许多,她对这肖朝文没?什么好感,遂翻了一个白眼,嗤之以鼻道:“还说指教,我们?才说了一句,你就巴巴地跑上门来,知道的以为你是来请教,不知道的还觉得?你是来找茬了。”

  肖朝文的表情一僵,面上浮现几分愤懑,硬邦邦道:“姑娘误会了,在下?绝无?此意。”

  赵灵秀眉头一挑:“是么?那你这一番咄咄逼人的架势是要做什么?我们?不承认你的诗作的好,你就不许我们?走?”

  陆远再次按了按眉心,而江予墨则是忍俊不禁,再看肖朝文,他果然?气得?脸都红了,生气道:“在下?说过了,若诸位觉得?在下?的诗文有不好的地方,可?以指教。”

  赵灵秀傲然?道:“就是不想指教你,你待如何??”

  肖朝文:……

  这时候他们?已经争执了好一阵子?了,旁边雅间的门都陆续打开,有人探头出来看,或者是围观,大多都是读书人,还有许多是平日里一起喝过酒的熟人,朝这边好奇地张望。

  众目睽睽之下?,肖朝文被?气得?文人风度都险些端不住了,恼羞成怒道:“那看来阁下?的文采一定很好了?不如作一首诗来让大家品鉴品鉴?”

  赵灵秀哪里懂作诗?她这一点倒是和李寒君一样,对作诗毫无?兴趣,肖朝文见她不说话,气焰顿时高涨起来,扯着?嘴角笑道:“看来阁下?也不过如此么?”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轻轻响起:“一定要会作诗么?”

  肖朝文愣了一下?,看向说话的人,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皮肤白生生的,穿着?一件蜜合色的衫裙,眉眼很是漂亮精致,她慢吞吞地道:“是我觉得?这些诗不好,与她们?无?关。”

  她说着?,将?手中的诗集亮出来,不疾不徐地道:“古时有伯牙与子?期,俞伯牙是琴道高手,而钟子?期不过是一个打柴人,他能听?得?懂伯牙的琴,难道他就一定要会弹琴吗?”

  肖朝文登时愣住,不只是他,旁边围观的读书人也跟着?一齐愣住了,想不到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颇小,说的话竟十分有道理。

  气氛安静无?比,姬明月继续道:“所以,我觉得?你的诗不好,并不是它真的不好,而是因为我不是你的钟子?期罢了。”

  肖朝文一时无?语以对,片刻后,他问道:“那你觉得?谁的诗好?”

  姬明月只是淡淡答道:“我自有我的伯牙,何?必要告诉你?”

  说完,她将?那一本诗集放在了桌上,与赵灵秀等人一道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有些诗词对子是作者君抄来的,有些是自己作的,_(:з」∠

  大家乐呵一下,不要较真哈!抄来的肯定都是顶好的,自己作的都是狗屁不通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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