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53章_七零锦鲤小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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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53章

  秦远跟许菱双都是一愣,虽然秦安康已经领养吴田七一段时间了,但吴田七从没有喊过秦安康爸爸,这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许菱双心里一揪,只觉得更加难过了,她像哄孩子那样轻轻拍打吴田七的后背,然后坚定而温柔的说道:“放心,你爸爸马上就过来了。除了你爸爸,你还有秦远这个大哥,还有我这个嫂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她也曾是父母双亡、无亲无故的孩子,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明白了吴田七的心情——当最后一位亲人也离开的时候,吴田七无助到了极点,所以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养父秦安康,想确定秦安康不会丢下他,而爸爸这个称呼会让他觉得自己尚有依靠。

  吴田七的哭声断了断,他哽咽着问道:“真的吗?你保证吗?”

  “我保证。”许菱双认真道:“你永远都是我跟秦远的弟弟。”

  吴田七吸吸鼻子,把许菱双的衣服揪的更紧了。

  秦远走过去揉了揉吴田七的脑袋,低声说:“田七,我现在就去把你爸爸找过来,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们,好不好?”

  “好。”

  秦远开车回到双井村,不光带来了秦安康,连秦富贵也从地里跟过来了。

  吴子华的后事办的比较简单,他亲人少,亲戚也少,秦远拍了一个电报给他省城的亲戚,对方赶在下葬前一天过来,还给吴田七塞了五十块钱。

  让人没想到的是,光荣公社去了很多人吊唁吴子华,只要之前被他看过病的家庭,几乎每家都派了代表过去烧纸磕头。

  除了乡下的这些人之外,县城、镇上得到消息的病患家属和医生们也都赶了过来,大家都想送吴子华最后一程。

  原本以为会冷冷清清的葬礼变得人来人往,秦远说:“老爷子这一辈子救了那么多人,也算功德圆满了。”

  吴子华葬在镇外的墓地里,这里离双井村不远,以后过去祭拜也比较方便。

  办好吴子华的葬礼,许菱双跟秦远陪着吴田七把镇上的宅子收拾了一下,把一些可以用上的东西都搬去了双井村,其他那些就用油布盖起来,依旧存放在老宅子里。

  “好了,田七,我们要回家了。”许菱双拉着吴田七的小手站在宅子的院门口,低声说:“以后每隔一段时间我就陪你过来看看,顺便打扫一下屋子。”

  吴田七点点头,道:“爷爷会留在这个屋子里吗?还是会去天上?”

  “应该去了天上吧。”许菱双抬头看了看天空,说:“他会好好看着田七长大的。”

  “那我要努力读书,读初中、读高中,然后跟许老师学医术。”吴田七非常认真的说道,那双还肿着的眼睛里也满是坚决。

  “对,好好加油。”秦远拍了一下吴田七的肩膀,道:“走,上车,回去了。”

  回到双井村,生活还是按部就班的朝前走,唯一的区别就是秦安康家的院子里少了一个拄着拐杖、身形瘦削的白发老人。

  吴田七在家休息了几天就回到学校继续上课了,他们班的老师劝他多休息两天,吴田七却说:“我答应过爷爷,要好好念书,我不能食言的。”

  这个孩子懂事的叫人心疼,秦安康也多花了心思陪他说话,还教他编竹器,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

  许菱双每天下班回到家,也会拿着收音机到秦安康的院子里陪吴田七听一会儿新闻或者是样板戏。

  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乡下虽然很平静,但通过新闻和秦远他们的忙碌,许菱双知道一场长达十年的动/luan终于结束了。

  每一天的新闻都在讲述这些事情,在许菱双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了很多惊心动魄的大事。

  但乡下却还是那么安详平和,大家依旧日复一日下地干活,只有李洪他们这些公社干部忙的脚都不着地,经常去县里探探风声。

  吴田七虽然是个小孩子,但他却很喜欢听新闻,每次听到不懂的东西时,他就会询问许菱双。

  许菱双有时候可以给他解释清楚,有时候却解释不清,就只能告诉他:“这些我不懂的东西,就只能靠你自己慢慢长大,慢慢去学习弄懂了。”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吴田七跟他那几个小伙伴还是有区别的,大概是从小就读书认字的关系,他的视野要广一些,虽然年纪小胆子不大,但见识也比他们多一些,也更加好学。

  等秦安康回来做饭的时候,许菱双就会关上收音机,也回自家做饭洗澡。

  一般吃过晚饭,许香萍就会抱着本子跑过来跟她学认字,要是许菱双没空,她也会找吴田七教她,这个小老师也很负责,讲解的不比许菱双差。

  许香萍的脑子还是很灵活的,虽然之前没有机会读书,但现在跟着许菱双后面自学,她已经慢慢读到了小学二年级的水平,人也比从前自信多了。

  不过许菱双看得出来,许香萍的心里依旧装着赵文森,只是她从不提起,偶尔在村里遇到那几个知青,许香萍也可以若无其事的打声招呼走过去。

  “大姐,吴医生都走了,你怎么还留在村里啊?我以为你要搬去省城跟姐夫团聚的。”许香萍认完字,一边吃饼干一边问道。

  许菱双说:“我跟秦远商量过了,等这学期结束了,我再搬过去,刚好可以去省城跟他一起过年。”

  “为什么啊?你不是很想姐夫吗?他最近这么忙,都好久没回来了。你早一点过去,就可以早一点跟姐夫团聚啊。”许香萍有些不解。

  “这学期也差不多了多少天了,这种时候找新老师不合适。当初是小学给了我一个轻松挣工分的机会,我总不能不负责任说走就走吧。褚校长已经跟我商量好了,我把这学期教完,等下学期开学再找新老师。”许菱双说:“再说田七的状态不太好,我既然答应过老师要好好照顾他,至少要等到他不太伤心的时候才会搬去省城。毕竟,要是去了省城,我也很难得才能回来一次了。”

  许香萍眨了眨眼睛,道:“这倒是真的,要是大姐去了省城,我跟妈都会不习惯吧。现在三妞四妞也挺粘你的,你不在了,四妞说不定还会哭。”

  “这有什么好哭的?你们的日子现在这么红火,天天笑才是正经事。”

  自从她们搬出来之后,姚翠花母女四人都长胖了一点,气色也变好了。

  她跟许香萍干活不偷懒,工分挣得多,家里的三妞四妞也很乖,两个孩子做饭、洗衣服、种菜、捡柴火,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

  加上许菱双补贴的粮食,母女四个不愁吃喝,以前整日打骂她们的人也不在了,所以个个心情都好,走出去谁不夸一句许家姐妹花?

  反观许大海那边,日子却越来越难熬了。

  他跟许奶奶闹了好几次,直到他扬言许奶奶再不做家务他也离家出走,许奶奶才硬着头皮接下了家里的一切家务活。

  可这个老太太懒散了这么多年,平时好吃懒做,现在陡然忙碌起来,她根本什么都做不好。

  许大海的衣服总是皱巴巴的,破掉的地方没人给他及时补上,导致干活的时候破洞越来越大,一件衣服差点就作废了。

  以前三妞和四妞还在家的时候,许家的地面永远都是干干净净的,可现在许奶奶十天也懒得动一次扫帚,家里的地面脏的没处下脚,连许小宝这个宝贝蛋也每天脏兮兮的,一身衣服好久才换一次,邻居家的孩子都不想跟他一起玩了。

  不过许小宝是个小机灵鬼,他经常会趁许奶奶不注意的时候偷跑到秦家老屋去找三姐四姐,两个姐姐心疼他,会把许菱双送给她们的糖果饼干拿给小宝吃,还会烧水帮他洗澡。

  姚翠花尝试过把许小宝要过来,不过许奶奶激烈反抗,而且每次都闹的惊天动地,最后要李洪过来才能劝和,几次之后,姚翠花也放弃要回这个儿子了。

  至少,许奶奶不会让许小宝挨饿,其他的事情,姚翠花也管不了了。

  许大海早就知道后悔了,他三番五次偷偷找到姚翠花,跟她讲旧情、摆可怜,希望姚翠花可以带着女儿们回家去。

  可这么多年日积月累,姚翠花的一颗心早就凉透了,加上搬出来之后的日子这么轻松自在,她除非脑子进水了才会跟许大海回家去。

  所以许大海只能凄凄惨惨的回到许家,继续跟许奶奶在家过那种又脏又乱的日子。

  许香萍学完了字,又背了一首唐诗,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从许菱双家里回去了。

  许菱双收拾好堂屋,关上所有门窗,点上煤油灯回到卧室睡觉。

  她靠在床头继续看医书,看着看着睡意上涌,她就把书朝床里一扔,翻个身睡着了。

  这天的晚上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在瓦片上,就像催眠曲一般,许菱双睡得非常踏实。

  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喊声:“许老师!许老师!我是村口的张栓!我媳妇儿忽然肚子疼,我妈说孩子要出来了!求求你救救她!许老师!”

  许菱双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等张栓又喊了一遍,许菱双才一个激灵坐起来,等她听清了张栓的喊声,她就立刻冲着窗口喊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出来!”

  外面还在下雨,而且雨声还不小,许菱双快速穿好衣服,随便绑了一个马尾辫,穿上胶鞋,拿上家里的大黑伞和手电筒,背上她放了一些器具的挎包,打开屋门就冲了出去。

  院子门外,张栓戴着一顶斗笠,身上淋的透湿,已经急哭了。

  他看见许菱双就噗通一声跪下去:“许老师,我知道你们不给人接生,但是雨太大了,我媳妇儿看上去不太好,求求你了,你去看看她吧!我爸也去隔壁村子叫接生婆了,许老师过去看一眼吧,求求你了!”

  “你快起来,我跟你过去。”许菱双说完就锁上大门,跟着张栓去了村口。

  张家的院子门大开,屋里传来一个年轻女性凄厉的喊叫声,张栓领着许菱双跑进去,一股子血腥味直冲过来,许菱双心里一惊。

  卧室里面只有一盏煤油灯,光线非常差,许菱双大声道:“张栓,光线太暗了,要多点灯、点蜡烛,实在没有就弄个小火把过来照着。”

  “好!”张栓跑出去,把家里过年祭祖用的两根红蜡烛摸了出来,点在烛台上然后一起端了进去。

  床边的张栓妈已经快要急疯了,她趴在床边一个劲的给大肚婆喂红糖水,可是孕妇这会儿已经疼得快要晕过去了,喂一口就吐出来一口。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许菱双只有纯理论知识,她见孕妇满头大汗,连头发都湿透了,就对张栓妈说:“婶子,开水烧了吗?家里干净的棉布、毛巾全都拿过来,还有,再去催一下接生婆。”

  接生婆的经验到底比她多,如果两个人一起,许菱双的把握也更大一点。

  张栓妈跑去烧开水了,许菱双就开始给孕妇做检查,她的羊水早就破了,但是孕妇的盆骨太窄,胎儿的脑袋非常大,所以根本生不出来。

  这种情况要是在医院,就是侧切让婴儿出来,可是许菱双一来没有器具,而且这种环境下细菌太多,也做不到彻底消毒,根本不现实。

  许菱双只能按照自己学到的理论知识,指挥孕妇跟着她一起科学呼吸。

  “不行啊,许老师,我太疼了!我不生了!把孩子弄走!我不生了!啊——!”孕妇凄厉的大叫一声,就这么晕了过去。

  接生婆就在这个时候颠颠的跑了进来,这是个五十来岁的婶子,非常瘦小,她小跑过去就左右开弓对着孕妇的脸开始扇耳光。

  “可不能睡着啊!孩子生不出来,你要是睡了,就一辈子醒不来了!”接生婆一边扇耳光一边吼道。

  孕妇被打醒了,接生婆看了看胎儿的情况,也是倒抽一口凉气。

  屋里乱成一团,孕妇的哭声渐渐变得绝望起来,张栓妈拎着一大壶开水跑进来,急得团团转:“喜鹊啊,你可不能睡着啊,你用力啊,用力孩子就出来了!我的孙子啊!”

  接生婆拉着张栓妈走到墙角,然后低声说:“妹子啊,你们家儿媳妇这情形看着不妙啊。我跟你说,孩子在肚子里憋久了,生出来也会没用的。”

  “那怎么办?”张栓妈快要站不住了。

  接生婆说:“我能按着她的肚子把孩子弄出来,孩子应该能保住,但是大人就不好说了。我就是问问你,要是想要孩子呢?我就帮你们弄出来。要是时间一长,大的小的都保不住。”

  张栓妈牙一咬,心一沉:“要小的!”

  “什么?妈!不行!我要喜鹊!我不要孩子了,我只要喜鹊!”张栓哭着在门口喊道。

  张栓妈说:“你别傻了,当然是孩子比较重要,媳妇儿没了妈再攒钱给你娶一个!你快点出去,这里是产房,你一个人大男人怎么能进来?听我的!别管大的,孩子能活就行!”

  “知道了!”接生婆挽起袖子大踏步走到床前就要动手。

  许菱双伸手拦住她:“我来给她接生,你在一旁准备其他的东西。”

  “许老师?你们师徒两个不是不给人接生的吗?你会?我告诉你,要是晚了,连小的都保不住,你可赔不起!”

  许菱双眉头紧皱,她说:“你继续引导她用力,我会看准时间给她接生,你别管我怎么做,总之,我有办法保住大人和孩子。”

  张栓跑了进来:“许老师,求求你救救喜鹊!孩子我不要了,我只要喜鹊!”

  “你也别吵了,现在赶紧去叫孔双喜把拖拉机开过来!接生之后要立刻送到县医院去,一刻都不能耽搁!”许菱双急促的吩咐道。

  “可是外头在下雨……”

  “那就去找李书记借大块油布,或者借很多伞回来,如果不送去医院,最后一定保不住。”

  “我这就去!”张栓一抹眼角,跑出去找孔双喜了。

  接生婆给孕妇喂了一口红糖水,然后喊她继续用力。

  许菱双的包里只有最简单的器械和一小瓶医用酒精,但她有异能,而且异能产生的水是最纯净的,不会带来污染。

  可这里的环境还是太糟糕了,加上她是头一回经历此事,所以心中还是没底。

  但时间是不能耽误的,在产妇叫的最凄厉的时候,许菱双按照学来的理论知识,做了生平第一次侧切手术。

  孩子顺利生了出来,产妇再一次晕了过去。

  许菱双的手微微发抖,她立刻剪短脐带将孩子交给接生婆,然后趁接生婆和张栓妈只顾着孩子的时候,一边笨拙的给她缝合,一边偷偷用异能给她止血,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用了吴家最好的止血药膏。

  床上的血流的触目惊心,老实说,许菱双很怕产妇会挺不过去。

  孩子在后面发出哇哇的哭声,张栓妈惊喜的喊道:“哎呀,老头子,是个男娃儿!是个男娃儿啊!”

  张栓爸在堂屋高兴的叫了起来:“是吗?咱们栓子有后啦!有后啦!”

  他们那么高兴,却没有一个人想到床上昏死过去的张栓媳妇儿。

  许菱双冷着脸给喜鹊止了血,接生婆倒还算负责,把孩子交给张栓妈之后她就凑过来看喜鹊。

  “哎呀,还活着啊,你是怎么给她接生的?”接生婆拧了一个热毛巾,开始给喜鹊擦身上。

  “侧切,医院最常做的那种。”许菱双说:“但是她失血太多了,不赶快送到县医院,其他的我也不敢说。”接生婆低声说:“要是活不下去,那也是她的命。我在这里接生这么多年了,见得太多了,像她这样屁/股/窄小的,生孩子那就是闯鬼门关。闯不过去,也没得怪别人。”

  许菱双没说话,随着外面的风雨声,拖拉机的声音也慢慢传了过来,她立刻道:“拖拉机来了,赶紧给她收拾一下抱出去。”

  张栓妈抱着孩子走过来:“把人送去医院?那孩子怎么办?谁给孩子喂奶啊?”

  “一起抱去医院,孩子也要做检查。”许菱双说:“你们赶紧把孩子裹好,不能见风。”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起了不忍之心,原本还下的很密集的雨点慢慢小了起来,等大家七手八脚将喜鹊搬上拖拉机,雨居然停了。

  孔双喜是个热心人,他不光自己过来了,还把自家的大哥和小弟也喊了过来帮忙,他们手里抱着五六把大黑伞,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全都撑在那里给喜鹊和孩子挡风。

  拖拉机突突的开出去了,张栓爸从屋里拿了两块钱出来,要付给接生婆和许菱双。

  许菱双摆摆手,没有收钱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回去了。

  回到家里才五点钟,秦安康跑出来喊住她:“菱双啊,之前怎么了?我跑出来看,你的院子门已经锁上了,你去哪儿了?”

  “张栓媳妇儿难产,我过去看了一下。”

  “怎么样了?”

  “孩子生出来了,不过孩子他妈情况不太好,我让张栓喊了孔双喜,现在用拖拉机送去县城了。”

  秦安康说:“我看你好像很累,你快回去再睡一会儿吧。早上我做了早饭再去喊你,你吃了直接去学校。”

  “谢谢小叔。”许菱双露出一个笑容,回到家里洗了手,然后重新躺回了床上。

  这次的接生给许菱双造成的直接影响就是她有点不想生孩子了,她的身体骨架很小,就是接生婆说的那种不好生养的类型,万一孩子像秦远,是个大个子,那肯定很难生产。

  到了傍晚,张栓妈从县城回到村里,第一件事就是跑去秦家找许菱双。

  “喜鹊怎么样了?”许菱双放下纸笔,跟许香萍一起从屋子里跑了出来。

  “你还敢问怎么样了?”张栓妈黑着一张脸,看上去非常不快。

  许菱双心里一沉——难道喜鹊出事了?

  “许老师啊,你知道喜鹊这次要住多久的医院,要花多少钱吗?”

  许菱双眨眨眼睛:“喜鹊没事了?”

  “什么叫没事了?医生给她输了那么多血,还说要在医院治好久好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院。现在我们家栓子要一天到晚在那里陪着她,不能挣工分了不说,那么一大笔医药费谁去付钱?”张栓妈说:“许老师,到底是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许香萍大声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大姐救了你儿媳妇儿一命,你不感谢她,还跑来说这种话?”

  “救命救命,谁稀罕她救命了?要是按照接生婆说的,把孩子弄出来,喜鹊没了也就没了,弄个棺材也花不了几个钱。现在可倒好,什么住院费、药费、输血费……算都算不过来!有这么多钱,我都可以给栓子再娶一个媳妇儿了!医生都说了,喜鹊就算治好了回到家,也要好几年不能再生了。我说许老师啊,你简直是太害人了!我不管,是你非要给喜鹊接生,是你要栓子把人送去县医院的,这些钱,你来出!你要是不出,我就天天赖在你家门口拉屎拉尿,臭不死你!”

  许香萍气的跳了起来:“你是不是疯了?我大姐救人还救错了?喜鹊姐姐嫁到你们家一直那么勤快,对你们一家人都好,你现在居然说这种话!你简直不是人!”

  这姑娘到底还是太温和了,骂人都找不到什么难听的词语。

  许菱双忽然笑了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眯着眼睛看向张栓妈,然后慢慢说:“你想让我付医药费?”

  “你当然要付!我们家本来只要出一个棺材钱就可以了,现在被你闹得要花这么多医药费,你不付谁付?”张栓妈非常生气的说道。

  许菱双点点头,然后大踏步走到张栓妈面前,伸手扯住她的衣领一个过肩摔,就把人给摔出了院子。

  “大姐?”许香萍吓得呆住了:“这……”

  “别担心,我下手很有分寸,她一点都没有受伤。”许菱双拍拍手,轻松的关上院子门闩上门栓。

  张栓妈确实没事,但她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她好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边哭一边去捶秦家的院子门。

  许菱双老神在在的坐在堂屋里,继续教许香萍认字。

  “大姐……”许香萍欲言又止。

  “集中注意力,不要管那些无谓的人,你好好学习。”

  “可是,大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力气了?”许香萍说:“你把一个人甩出去了。”

  许菱双说:“这用的是巧劲,不是力气。如果单纯用力气,就算是你也未必可以做到。”

  院子外头,张栓妈骂了许菱双全家上下,又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她跟秦远不得好死。

  “你骂谁呢?信不信我一扁担敲死你?”秦富贵忽然跑了出去,他手里还举着一根扁担,一副要打人的样子。

  张栓妈吓了一跳,连滚带爬的跑了。

  “菱双啊,怎么回事?为什么老张家的在这里闹事情?”秦富贵敲了敲门。

  许菱双走过去打开院子门把秦富贵让进来:“公公进来坐,没什么事的。”

  许香萍嘴巴快,她立刻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秦富贵皱起眉头:“张家是不是穷疯了?她说这种话,也不怕喜鹊的娘家人跑过来闹?”

  许菱双说:“谁知道呢?反正我是懒得理会她这种人的,等会儿我去跟李书记说一声。”

  许香萍立刻道:“大姐,我陪你去。”

  “好啊。”

  过了一会儿,许菱双就带着许香萍去了李洪家把事情说了一遍。

  李洪点点头,道:“许老师别担心,我等下就去张家处理这件事。要是张栓妈再去找你要医药费,你还是一样把人丢出来就行了。”

  “好,那就多谢李书记了。”许菱双转身打算回去。

  李洪又喊住她,道:“许老师,秦远什么时候回来?”

  “还不知道呢,最近省城那边事情多,我之前去县城打电话给找他,他忙的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许菱双说:“李书记找他有事吗?”

  李洪笑了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县里也挺多事情的,也不怎么太平,我就想跟秦远打听打听。他毕竟在省城,又是通信营的营长,知道的消息肯定比较多。”

  “县里也会出事吗?”许菱双低声问道。

  李洪压低声音说:“得下去一批人,大换血呢。最近许老师也少去县城吧,县城有些混混儿最近跑出来浑水摸鱼,你长这副模样,太扎眼了。”

  “是,我明白了。”许菱双点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姐妹俩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到拐弯的地方,许菱双忽然朝着跟家里相反的方向走过去了。

  “大姐?你怎么朝这边走?你还要去哪里?”许香萍赶紧跟了上去。

  许菱双说:“我去找人。”

  “去找谁啊?天就快黑了,咱们得赶紧回去啊。”

  许菱双笑着说:“马上就回去了,你别着急。”

  许菱双走到村里最喜欢说人闲话的刘大姐家门前,随便找了个理由问她借了个硬纸壳剪的鞋样子,然后就开始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把张栓妈说喜鹊还不如一副棺材钱的事情说了一遍。

  刘大姐听的津津有味,等许菱双姐妹俩刚刚走出门,她就立刻跑出去跟隔壁邻居添油加醋了。

  没过两天,这事儿就传到了喜鹊爸妈的耳朵里,大中午的,一家人连饭也不吃了,全家上下六口人全部气势汹汹的找到张栓家去了。

  张栓还在医院陪着喜鹊,孩子也在那边,所以家里只有张栓爸妈。

  “听说喜鹊的两个哥哥把张栓妈打成猪头了,牙齿也掉了好几颗,好多人都过去看热闹。可惜那会儿我们在睡午觉,要不然我也过去看看呢。”许香萍绘声绘色的说道:“大姐,你那天故意去找刘家借鞋样子,是不是就想让喜鹊娘家人知道这件事啊?”

  许菱双点点头,却并不说话。

  “大姐,你可真聪明。要是我,我就想不到用这种方式去传话,我肯定会傻乎乎的自己跑去喜鹊娘家直接说出来。”许香萍说。

  许菱双说:“我主要是不知道喜鹊娘家在哪里,也不认识她娘家的人,要不然,我也不用借刘大姐的嘴巴了。张栓妈这么恶毒,就必须让人去治一治她。”

  许香萍忽然叹口气,说:“其实村里这种事很多的,现在想一想,我们家四个女孩儿一个都没被丢掉,也是多亏了妈这么多年做牛做马,才能保住我们吧。”

  许菱双点头道:“你说的没错。”

  喜鹊在医院住了好些天才回到村子里,张栓妈被打的痕迹还在,喜鹊心知肚明,等一出月子,就让张栓跟他爹妈分了家,小两口带着娃娃单独过,倒也不用再受气了。

  他们分家后,喜鹊还专门找到许菱双,用自己做的布鞋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听说许老师救我之后,连钱都没收,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喜鹊说:“当天的事情我还记得的,要不是你,我早就没了。原本,我跟栓子应该送上医药费的,可是我们在县城花钱太多,现在还欠着债,已经没钱给了。我想到许老师是个讲究人,我的手艺也还行,就做了这双亮色的布鞋,给天气暖了可以配衣服穿。”

  这双布鞋做的很好看,鞋面子是浅蓝色的,上面还绣了一个“许”字。

  “谢谢你啊,这双布鞋很好看,我很喜欢。”许菱双收下布鞋,道:“我会医术,又刚好遇到这种事,救你也是顺手的事。对了,你现在恢复好了吗?”

  喜鹊说:“医生说,要是恢复好,得等很久之后了,还叫我两年之内不能再要孩子。我正发愁这件事呢,这生娃娃的事儿,我自己怎么控制啊。”

  许菱双想到自己一直在吃的避孕汤剂,就给喜鹊把了脉,然后根据她的体质稍微改动了一下,写了一张方剂给她。

  “最近三个月,你最好不要同房,等三个月之后,你身体结实一点儿了,就用这个药方熬药吃,都是不怎么值钱的药材。实在是没钱,等天气暖和了,找有经验的老人上山去找找,也能凑齐这些药。”许菱双说:“吃了这个你才可以同房,等什么时候县医院的医生说你可以再要孩子了,你停了药就行。”

  喜鹊非常高兴,拿着药方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日子飞快的过去,很快就到了一月中旬,村里下了一场大雪,大家都歇了下来。

  秦远好久都没回家了,许菱双跟学校请了两天假,打算去省城看看秦远。

  朱爱玲提前听说了这件事,立刻跑过去找许菱双帮忙带东西:“许老师,我要一条红围巾,还要一个百雀羚。”

  许菱双在本子上记下她要的东西,然后说:“我不能保证一定有时间帮你买,不过只要我有空,就去百货商店。”

  “那肯定是按照许老师的时间来啊,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算了。”朱爱玲又说:“许老师,有件事儿我要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儿?是喜事?”许菱双见朱爱玲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气,便这样猜测道。

  “是啊,是喜事。过年的时候,杨志会跟我回家见我爸妈。”朱爱玲笑嘻嘻的说道。

  许菱双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确定的关系?之前你不是一直在犹豫吗?”

  朱爱玲说:“杨志的爸爸不是平/反了吗?听说过了春天就能回家了,到时候还要给他补偿呢。之前我家里一直反对,就是因为杨志家里那个样子,到底跟我家是有差距的。现在他们家又能跟从前一样了,我爸妈肯定也不会反对了,我就写信问了一下,我爸果然同意让我带他回家了。等见过父母,我跟杨志应该就会登记结婚了。”

  “恭喜你啊。”

  朱爱玲笑着说:“谢谢谢谢,可惜那个时候许老师已经去省城了,要不然,怎么也要请你来知青点喝一杯喜酒的。”

  等朱爱玲离开后,一直坐在堂屋写字的许香萍走出来说道:“大姐,这个朱同志太精明了吧。杨志对她那么好,喜欢了她好几年,掏心掏肺的,结果人家爸爸要回家了,她才改了口风。”

  许菱双倒是很平静的说道:“这种事情很常见的,而且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对了,你跟妈妈有没有什么想要带的东西?我也从省城帮你们买回来。”

  “我们没钱也没票,得等公社过年发了钱跟票子才能去买东西呢。”许香萍说:“不过,妈的手又开裂了,一碰水就疼,要是能弄点药膏就好了。”

  许菱双走进卧室,从空间里取出一个小罐子拿给许香萍:“下次这种事情要早点说,我这里基本的药膏都有。”

  第二天一大早,许菱双穿上厚厚的棉衣,戴上帽子围巾,踩着新棉鞋去县城坐长途大巴。

  到达县城的时候才七点多,因为是晴天,所以天已经大亮了,许菱双没吃早饭,所以先拐去国营饭店买了几个肉包子,热乎乎的抱在怀里继续朝汽车站走。

  眼看就要走到汽车站门口了,一个人忽然从她的身后快速跑过,然后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许菱双身上忽然一空,斜挎包落在了那个人手里,然后他抱着包跳上旁边的一辆自行车,几乎是眨眼间就快速的溜走了。

  先前,李洪就提醒她要小心一点,倒是没想到现在县城的混混们已经嚣张成这样了,当街就抢东西。

  许菱双有空间,所以习惯性的将钱和值钱的东西都放在空间里,斜挎包里只有几件换洗的贴身衣物和一个保温杯,虽然丢了也不可惜,但她还是转个身去了最近的派出所报案。

  “抢走我背包的那个男人是平头,脖子后面有一颗红痣非常显眼,身高跟我差不多,很瘦,穿深蓝色的棉袄和黑色裤子,鞋子是解放鞋,已经破的快要掉底了。骑自行车的那个穿一件军大衣,脏的快要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他的头发跟你的差不多长,一条军裤洗的发白了,鞋子倒是很好,是一双九成新的黑色皮棉鞋。”许菱双把自己记下的东西全都说了一遍。

  中年警察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然后停了笔说:“行了,我都记下了,你可以回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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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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