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_公主她不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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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

  宴堂上,稚童们生嫩的唱着桃夭,四周都是前来贺喜的官员和追随她已久的兵将。

  父母的牌位就放在正首,侧旁站着的是对她形如亲长的苏柯镜。

  翊亭将华倾放下,俩人结着红绳配着奏乐一步步朝中央走去。

  暖色的桃花与玫瑰撒在身上,洛翊亭嗅着空气里甜腻的香气有些恍惚,自己竟真要成亲了?

  她拈了拈红绳,收起心思走进堂里。

  喜婆见时机到了,用一种奇妙的语调念着贺词,两人随声行礼,跪拜父母天地而后相对一拜正式成了夫妻。

  礼一成陆华倾便被喜婆领着先去了新房,洛翊亭推脱不开只得留下宴客。

  不过,那些人有意讨好她,也不怎么敢硬灌酒,只是拉着人一遍遍的高谈阔论,一时间也是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她喝的少,但空腹下肚也容易上头。

  此刻她朦胧着双眼隐约看见了自家围墙上调皮观望的孩童。

  无奈的笑了笑,放下酒让人去把孩子们带进来分糖吃。

  临走了还给他们一人包好一只猪蹄带回去。

  众人看了,或不屑或赞扬,神态各异。

  太子只个重场面的,此时也跟了过来给他们分食物,还贴心询问了孩子们的情况。只是一直虚隔着的手和不让人近身的态度,让他的惠泽天下显得不那么真实。

  苏柯镜向来讨厌皇室,对太子也没什么好脸色,见他趁着翊亭酒醉上前搭话,冷哼一声,让庄阿赶紧让人回来别让公主久等了。

  身旁坐着的明戟见状,忍不住偷笑起来,这家人还真是有趣。

  结果就被夫子听见了,他转过来横眉怒目“看什么看”

  “……”明戟愣了愣,赶忙起身到别处啃蹄膀去了。

  房里的陆华倾见人都走了,便偷偷把盖头掀开打量自己的婚房。

  这屋子陈设古朴简洁,屏风也是干净清爽的江南烟雨,她细细想了,倒真符合那人的性子。

  她四处走着,突然就发现前屋窗沿下放了个梨花的梳妆台,俯身一闻隐约能闻见上等佳木特有的香气,像是新的。

  华倾手下一点,这是…特意为我准备的?

  她正摸着桌台沉思,便听见走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赶忙放下盖头回床上坐着了。

  可那人似乎走到门口便停下了,半晌没动静。

  洛翊亭在门外站了会儿,见路过的丫鬟都疑惑的朝这边看来才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她望着床上端坐着的人,有点尴尬,不知道要怎么做,只好先在椅子上坐下不停摩挲两膝。

  陆华倾笑了笑,开口道“将军不来掀盖头吗?”

  她一说话,翊亭更不自在了,触电般一下站起身来“哦…是”

  说着便走到她跟前轻轻拈起盖头一角,掀开了。

  底下藏着的少女,不似那日看见的清雅,却有种直击人心魄的明艳。

  华服红唇、花钿星眸,把洛翊亭看得一愣。

  “将军觉得我好看吗?”

  调笑的话语一下便将翊亭拉了回来,她放下盖头不再看她“让公主久等了,您饿了吧,我让厨房送吃食进来”说着大步流星走到门外传饭。

  饭食早就准备妥当了,一真温着等主子们传。

  两人坐下吃饭,一时无言。

  这侯府的厨子也是从凉州带来的,做的饭食别有一番风味。

  只是今日太晚,不宜多吃,华倾夹了几筷子后便放下了碗,专心盯着翊亭看。

  洛翊亭见她不再动筷,也跟着停了“公主不喜欢这些菜吗?”

  陆华倾摇了摇头没说话,转头指向屏后的木桌“那个梳妆台是将军为我准备的?”

  嗯了声,翊亭将碗筷都收了放在门外“府里很少有这些东西,我怕公主不习惯,便让人制了一个,只是时间太赶,师傅都来不及雕花,单调了些。要是你不喜欢,明日让人再做一个”

  陆华倾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用计捆住了她,虽说对双方都有利,但说到底还是自己占的好处多。

  可她不仅没有发怒,还处处为自己着想。

  华倾顿时不敢看她,低头小声说“我很喜欢”

  洛翊亭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低落起来,有些无措,只得端起合卺酒递给她“公主喝水”

  说着就将自己这杯一饮而尽,把陆华倾都给看笑了。

  她站起身来把自己瓤里的倒了些给她“是这么喝的”

  只到自己鼻尖的少女持起瓜瓢穿过红绳,与自己交织而饮。

  翊亭望着她手上鲜红的寇丹,一时竞忘了动作。随即反应过来,将酒尽数喝下后便撒开了手,慌忙去屏风后给她取了水来“公主今日累了,早些歇息吧”

  说着自己快速洗了脸从柜子里重新拿了被子在地上铺上了。

  陆华倾坐在床上看她忙活,心下好笑,十分坏心思的说“将军还是上来与我一起睡吧”

  见人一个踉跄,她又继续道“都是女子,无妨”

  洛翊亭脸都红了没敢回话,熄灯转到一旁睡了。

  等所有的宾客都了离席,庄阿已经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苏柯镜像拖死尸一样将他扔给宏伽后望着已熄灯的后院,摇了摇头。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洛翊亭便习惯性的起来了,混沌的大脑一片空白,胳膊也有些酸痛。

  她揉着肩看着满屋的红布才反应过来昨日是自己成亲,便老实坐着等公主醒。

  不一会儿,床上的人就悠悠转醒了。她望着地上的洛翊亭笑了笑“将军睡得可好?”

  点了点头,翊亭起身收拾被子,刚把东西放到原处藏好,转身一看陆华倾早就把床上都收拾好了。

  华倾笑着望了她一眼“将军很惊讶?”随后利落的将朝服穿上边穿边说“冷宫里只有我与宛竹,不做这些怎么活到今日啊”

  洛翊亭朱唇微启却没说什么,沉默片刻后准备出门去打水洗漱,还未走到门口,便被叫住了“先等等”

  她转过来一看,陆华倾从柜里翻出个刀片正要向自个儿手上划。

  “!!”她赶忙拦下华倾,很是不解“这是如何了?”

  陆华倾见她想岔了,也不解释,顺着便说了下去“我对将军仰慕已久,昨日能得你一幸乃华倾三生有幸,如今我夙愿已了,自当要下去陪我母妃,不给将军添乱。”

  说着便要举刀割腕,洛翊亭一把捏住她的手,脸都气红了“公主下嫁于我,何时添过乱”

  争抢间华倾穿的朝服过重一时重心不稳,竟直接往后仰去。

  翊亭忙去揽她,不曾想也被带了下去,两人就这么前后倒在了她们绣着戏水鸳鸯的新婚榻上。

  颤动的眼眸相对,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体温隔着衣物传递,急促的呼吸声在沉默中漫沿。

  两人同时红了耳朵,特别是翊亭慌不择路的从她身上爬起来还嗑青了小腿。

  华倾手攥成一团,也紧张了那么几下但看见翊亭慌张的样子便缓过来了,心下暗笑。

  她撑着从床上起来,刚碰到被褥便呀了一声。

  抻平一看,刚才那刀片还在手里将淡粉的手掌划破了好几处。

  洛翊亭抓着她,火速从暗格里取了伤药出来,刚要替她敷上,便见人粉唇一扬将手上的血都擦在了床单上。

  见洛翊亭一脸迷茫的望着自己,陆华倾冲她挑了挑眉“将军不懂?”

  翊亭老实的摇了摇头,身边都是男子又没人教过她。

  “我俩昨日成了亲,这塌上必须得有血痕才行,不然丫鬟们会传我私德有亏,懂了吗?”

  嗯了声,等她擦干净了,洛翊亭才小心翼翼的给这个爱胡闹的人上了药。

  听见她抽痛一声后更是压着火气的开了口“公主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小心自个儿的凤体”

  陆华倾没说话,望着她企图蒙混过关。

  翊亭无法,将药盖好放在人身旁便出去传人了。

  此后一上午都没开过口,就这么和众人沉静的用了早膳。

  苏柯镜巴不得这样,这女人心机太重保不齐哪天就害了翊亭,不得不防。

  自己最担心的就是婷儿心软,被她三言两语的就哄了过去。现下倒好,翊亭倒真是个拎得清的。

  苏夫子越想越高兴,抖着胡子,一连喝了三碗鱼粥才停下。把洛翊亭看得一愣,夫子这是?

  庄阿没这么多心思,哪怕府里多了个人也没什么反应,一如往日的放荡不羁、胡吃海喝,两人就这么合力把厨房一早上的量都给解决了。

  早上起得早,现下用过饭时候也不迟。新婚的夫妻二人踏进马车,在一众目光下入宫去了。

  后花园里,各个婢女无事正扎堆的聊着天儿,其中一个稍有姿色的兴奋的跟姐妹说“我跟你们说,这三公主不得将军喜爱,今早上我进去伺候,洛将军一直沉着脸,公主几次想跟她搭话,将军都没正眼瞧她”

  “就是就是,我昨夜亲眼看见将军站在门外许久,摆明了是不想进去”

  “真的啊?”

  “那可不,我亲眼所见”

  ……

  树旁的异域少女默默听下,抚了抚粗布下的金钏,抓紧了扫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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