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_我的病弱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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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翌日。

  穆裴轩睡意朦胧时习惯性翻了个身,长腿也舒展着,可伸到一半,就似踢到了什么,他皱了皱眉,烦躁地睁开眼,一张脸撞入穆裴轩眼中。

  穆裴轩懵了一瞬,过了几息,才反应过来自己成亲了。

  这是段临舟。

  穆裴轩按了按眉心,却见段临舟也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穆裴轩手中微顿,脸上没什么表情。

  段临舟哑着嗓子开口道:“什么时辰了?”

  穆裴轩道:“辰时一刻。”

  恰在此时,门外响起叩门的声音,是流光,叫道:“郡王,公子。”

  段临舟看了穆裴轩一眼,让流光进来,旋即便有侍从鱼贯而入,都低垂着眼睛。今天是二人成亲之后的第一天,按规矩,段临舟该去给安南侯老夫人敬茶。

  二人气氛之间有些尴尬,全不似新婚夫妻如胶似漆,段临舟也不在意,兀自让流光伺候他梳洗。段临舟身体不好,若非有事,这两年已经极少这么早起身了,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闭着眼睛仍有流光服侍他漱口穿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裴轩拿余光扫了段临舟一眼,目光落在流光给他系腰封的手上,段临舟清瘦,腰也只细细的一把。

  流光是个中庸。

  穆裴轩又扫过少年那张清秀的脸,段临舟对他这个近侍倒是放心,闭着眼睛,全由他摆弄。穆裴轩看着他困乏的模样,不咸不淡道:“起不来就别起了。”

  段临舟反应迟缓,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看向穆裴轩,穆裴轩面上瞧不出半点好脸色,活像被谁欠了钱,段临舟眼里却露出一点儿笑,睡意也淡了几分,道:“今儿不成,得去给老夫人敬茶。”

  穆裴轩这才想起还有这一出。

  啧。

  新媳妇敬茶。

  穆裴轩心里有点儿说不出的古怪和别扭。

  等二人到了荣安院时,张老夫人和安南侯穆裴之,穆裴之已经成亲,娶的是一个坤泽,黔南道副指挥使的嫡女,二人已经成婚八载,育有二子。

  段临舟礼数周全,一一给张老夫人一行人行礼奉了茶,见他如此,张老夫人面上显然松了一口气,神情稍有缓和,送了段临舟一枚成色上佳的羊脂白玉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临舟笑道:“多谢母亲。”

  这声母亲喊得顺,穆裴轩瞧了他一眼,张老夫人对穆裴轩说:“轩儿,你二人已经成了亲,以后这性子也得收一收,不可再胡闹了。”

  穆裴轩随口应了声。

  穆裴之对段临舟倒是客气,称他一声弟妹,道是日后都是一家人了。

  段临舟微笑着应了声是。

  穆裴轩敏锐地捕捉到了穆裴之闪烁的眼神,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二人,可还没等他想个清楚明白,就对上了段临舟笑盈盈的眼神。

  穆裴轩面无表情地转开了脸。

  二人在荣安院里用了早膳,离开前,张老夫人对段临舟说,若是没什么事,日后不用来给他请安。

  段临舟自是应好。

  等二人出了荣安院,日头已经升高了,雪也停了,可下了一天一夜,天地间覆了厚厚的一层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安南侯府的下人正在扫雪清道,雪化时尤其冷,段临舟拥着雪白的厚裘,白绒绒的狐狸毛贴着他的下颌,衬得段临舟肤色极白。

  兴许是今天他要见张老夫人,嘴唇如昨日一般点了口脂,那张脸就多了几分鲜活气。穆裴轩想起今日早上见段临舟对镜点口脂的模样,恍了一下神。

  段临舟手指生得修长如玉,指尖勾了口脂,平添了几许艳色。他嘴唇也是青白的,没什么血色,唇形却漂亮,不薄不厚的,不过点上血色,就焕发出生机,如同窗外缓缓绽开的红梅。

  段临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偏过头来,问穆裴轩:“如何?”

  穆裴轩被逮了个正着,硬邦邦地说:“什么如何?”

  他嘲道:“你一个中庸,学坤泽涂脂抹粉也学不出个花儿。”

  段临舟脾气倒是好,不恼,叹道:“我久病缠身,自然不如坤泽好颜色。”

  穆裴轩一噎。

  段临舟又笑道:“我这口脂是胭脂娘新做出的,你瞧瞧如何?”他揉开自己嘴唇上的口脂,流光递过手帕,他擦了擦,白手帕上就晕开了一层薄红,“她说比如今外头卖着的润了些。”

  润——穆裴轩在他嘴唇上定了几眼,只剩了一张病态的苍白的脸,和殷红的嘴唇,什么润不润的,他半点儿都没看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段临舟似是有所觉,无奈摇头道:“小郡王,你这要如何去讨坤泽喜欢……”

  穆裴轩冷冷道:“我用不着讨谁的喜欢。”

  段临舟一怔,笑了起来,“郡王,这是情趣。”

  穆裴轩嗤笑道:“和你这般弄这些东西就是情趣了?”

  段临舟把玩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说:“店里卖的东西,我自是要看一看。”

  穆裴轩睁大眼睛,匪夷所思道:“你还做胭脂水粉的生意?”

  段临舟笑道:“略有涉猎罢了。”

  “家中有个幼妹,喜欢这些东西,便盘了个铺子给她解闷。”

  穆裴轩哑然。

  二人同路走了片刻,穆裴轩突然吩咐随在身后的小侍道:“分墨,去备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也不理会段临舟,抬腿踏上了另一条已经清扫出的小径。

  段临舟停下脚步,握着暖炉,目光久久地看着穆裴轩的背影。

  穆裴轩在边南卫所里领了个指挥佥事的职,卫所的军营在瑞州城外,他带着分墨,一路骑马而去。

  穆裴轩到时,卫所里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小郡王,指挥使大人不是给你批了假吗,怎么今儿就来了?”

  穆裴轩打小就爱往军所里跑,卫所里的人大都是兵油子,相熟了,便也不管穆裴轩的郡王身份了。

  穆裴轩翻身跳下马,摘了披风就丢给分墨,随口道:“我好端端的要什么假。”

  徐英是卫所千户,二十来岁,和穆裴轩向来交好,闻言睁大眼睛,惊奇道:“我的小郡王,昨儿可是你大婚,人都说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你这一大早的就将人抛下了……”

  穆裴轩扯了扯嘴角,木着脸,说:“成婚了又怎么了?”他抬脚就去踹徐英,说,“老子成婚,又不是你们成婚,一个个不去训练,瞧我作甚!”

  徐英捂着屁股跳开几步,嘿然道:“我记得蒋争那小子成婚的时候,恨不得请上他一两个月的假,回了营里还一副被勾了魂的模样,小郡王,都是成婚,怎么就差这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裴轩说:“你去成个婚不就知道了。”

  徐英苦了脸。

  穆裴轩凉凉道:“不会吧,不会还有人念了人家两年,还不敢上门提亲吧。”

  徐英更苦了,悻悻然道:“且等着,我将四书读完……”

  穆裴轩打断他,“这话你半年前都说过了,《孟子》字儿都没认全乎。”

  徐英:“……”

  穆裴轩呼出口气,总算将心里那股子憋闷气儿出了。

  过了一会儿,徐英又黏上来,笑嘻嘻道:“和哥哥说句实话,成亲感觉如何?我可听说段老板富埒陶白,手指缝里漏点儿比咱们十年的俸禄都多。”

  穆裴轩瞥他一眼,说:“那是你。”

  他是郡王,有自己的食邑和俸禄,自然不是一个千户可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英抽了口气,恨不得给自己两嘴巴,他叹了口气,说:“小郡王,你吞炮仗了吗?半点面子都不给兄弟留。”

  穆裴轩不说话了。

  二人一道往里走去,卫所地广,才下过雪,天地铺了一层白。

  徐英拿手肘搡了搡穆裴轩,压低声音说:“段老板身体真像传说中的的那么差?”

  穆裴轩脑子里浮现段临舟苍白的脸色,瘦弱的身体,不置可否。徐英说:“身子差也没什么,我家有个表妹,小时候也是走三步停一步,娇弱得跟那花儿似的,风一吹就倒了,我舅舅请了个老御医给看了诊,开了药,养了几年好多了,前年成了亲,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他喋喋不休,“反正你和段老板都不是差钱的主,将养着,说不定慢慢就好起来了。”穆裴轩听他一口一个段老板,眉心都跳了跳,阴测测道:“徐英。”

  “——诶!”徐英后颈发凉,看着穆裴轩的眼神,当即住了嘴,过了几息,咕哝道:“我这不是为你考虑嘛。”

  穆裴轩去了边南卫所,段临舟却窝在了安南侯府里。雪化时尤其冷,屋子里烧足了碳火,暖烘烘的,段临舟畏寒,身上依旧裹着厚氅,一手握着账本,一页一页地翻看着。

  流光轻声说:“公子,歇歇眼睛吧。”

  段临舟随口应了声,说:“府里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流光道:“文心递来消息,说是一切如常。”

  段临舟屈指敲了敲手中的账册,端起温在一旁的茶水喝了口,想起什么,问流光,“郡王回来了吗?”

  流光抿了抿嘴唇,说:“没有。”

  段临舟笑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也是,心里憋着气呢。”

  “穆裴轩估计从来没想过,有人敢逼着他娶亲,还娶了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中庸。”

  流光犹豫着道:“那过两日的回门怎么办?”

  段临舟不咸不淡道:“备上些小七喜欢的东西,别的照规矩走。”

  流光低声说:“郡王那边……”

  段临舟想了想,说:“不必知会他。”

  依着穆裴轩的性子,即便是知道了,也未必会和他一起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穆裴轩当夜并没有回来,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段临舟也不恼。

  二人打的照面少。穆裴轩不想看见段临舟,索性安南侯府也不回了,连着几日都宿在卫所,徐英见了,啧啧道:“人好歹是段老板,哪儿能这么冷落的。”

  穆裴轩掀起眼皮,吐出一个滚字。

  徐英当即就滚了。

  这一日,却是一个好天气,苍穹澄碧,日头灿烂,驱散了凛冬的寒意。穆裴轩和卫所里相熟的人一道去瑞州城的煨香楼里吃饭,没成想,一进酒楼,就和段临舟打了个照面。

  煨香楼不是瑞州城最大的酒楼,里头主厨手艺却顶好,各大菜系做得地道,不乏有人想将煨香楼的主厨挖回去,却屡屡碰壁。

  穆裴轩一行人是煨香楼里的常客,门外揽客的小二一见穆裴轩,眼睛就亮了,赶忙招呼着他们往里走。

  正当午时,煨香楼里食客多,穆裴轩和谢英几人正说着要吃点什么,无意间目光一扫,旋即凝住,他看见了段临舟。

  段临舟今日穿了身天青色的长袍,玉簪束发,手里揣着袖笼,脖颈儿一圈白绒绒的毛,很有几分温文尔雅的清俊。他脸颊透着股子苍白,嘴唇没有血色,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段临舟也瞧见了他,眉毛微微挑起,唇边就浮若有若无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怎的,穆裴轩见了段临舟,破天荒的生出一点儿心虚来,下颌就绷紧了。

  徐英那日也是去吃过喜酒的,一见段临舟就认出来了,头皮都紧了紧,他是知道穆裴轩这两天都宿在卫所的。

  徐英摸了摸鼻子,下意识地看向穆裴轩。

  段临舟仿佛没察觉到这古怪的氛围,朝着穆裴轩一笑,开口就叫了声:“夫君。”

  那两个字一出口,穆裴轩头皮都炸了。

  穆裴轩:“……”

  他神情古怪,好半晌都回不过神的样子,徐英怕二人气氛尴尬住,忙打了个哈哈,说:“段老板,好巧好巧。”

  “小郡王原是想回去的,不过今儿——”他伸手拉了身旁另一个圆脸青年,说,“赶巧是我们卫所的黎千户生辰,所以就将小郡王拉来了,是不是?”

  他朝黎千户使眼色,黎千户忙不迭点头,说:“正是正是,请段老板……不是,郡王妃不要见怪。”

  段临舟笑了起来,道:“不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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