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愈陷愈深 （7）
呜呜呜，呜呜呜。
是谁在哭？
你为什么要哭？
冰冷的实验室里，脸色惨白的男孩躺在实验床上，双目紧闭，没有一点生气，他的手臂上插着好几根管子，透明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地流进身体里。
女孩趴在实验室外的玻璃上，脸颊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实验室里面一动不动的男孩。
“拜托了，你一定要撑过去。”女孩小声地呢喃着，目光紧紧地停留在男孩的身上，看到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容满满的男孩如今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小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啊。
实验室里，带着蓝色口罩的负责人一边紧盯着实验床上的男孩，一边冷冷地问，“多长时间了？”
助手翻了翻手中的记录册，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24分钟了，注射缓释剂也已经有5分钟了。”
“到现在还没有醒，”负责人被口罩遮住的脸看不清楚表情，“怕是醒不过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助手闻言对视了一眼，“那……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道。
负责人看了看连接在男孩身上的仪器上面显示的数字，心跳、脉搏和血压的数值都低的可怕，他罕见地皱起了眉头，“可惜了，这一批小孩里面我对他的期待值是最高的，本来以为他会成为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没想到……”
“所以，要注射安定剂吗？”另一个人紧接着问道。
对于所有失败的实验体，不论还有没有呼吸，上面下达的命令皆是直接注射安定剂让实验体非正常死亡，这样的做法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却可以很大程度上阻止失败实验体产生预期之外的变异行为。
“不可以。”女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大变，使劲儿地用手拍打着实验室的门，尖叫声里带着哭腔，“不可以啊，你们不可以这样这样做，小哥哥你快醒醒啊，快点醒过来啊。”
“小苒……”中年女子面露愁容地拉住她的胳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没用的，你进不去的。”
“张阿姨，”女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拉住了中年女子的手，“你救救小哥哥，我求求你，你让他们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女孩说到最后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声在安静的楼层里显得格外刺耳。
负责人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了实验室外，在看到女孩的时候眯起了眼睛，冷声道：“谁让你把她带来的，赶紧带走。”
中年女子怯懦地点了点头，“小苒，”她将女孩使劲儿地搂在怀里，“阿姨真的没有办法，我们走吧，听话啊孩子。”
“我不走！”女孩猛地推开了中年女子，像是疯了一般地对着实验室的门又踢又踹，然而那扇防弹玻璃制成的门却纹丝不动，“不行啊你们不要那样做！”女孩疯狂地喊着。
负责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对身后的助手道：“94号实验体，”他抬起头看了一下表，冰冷的声音里没有掺杂任何感情，“2087年6月5日，于第13245次实验中死亡。”
而后他从另一名助手手中接过一只黄色的针剂，缓缓向实验床走去。
“不要啊！我求求你们了！”女孩声嘶力竭地喊着，嗓音已经沙哑不堪，中年女子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她，“小苒，没用的……”
“小哥哥你醒醒！”女孩突然发出了一声无力的低吼，“你醒醒啊小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你说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忘记了吗？！你不要阿苒了吗？！慕言！”
慕言！
男孩的手指微不可闻地动了一下。
“嘀”的一声，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鸣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惊。
助手连忙大跨步地走过去查看，突然惊喜道，“心跳正常了，血压也回来了！”
负责人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快步走到实验床边查看男孩的情况。只见他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几下，而后竟有些无力地缓缓睁开了，他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
负责人俯下身，听到他沙哑的声线拼接成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他说。
“阿苒，别怕。”
别怕，阿苒。
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站在实验室外的女孩突然间哭的泣不成声，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的疼。
小哥哥，不要丢下阿苒一个人。
永远都不要。
“以安……顾以安……醒醒。”
一声温柔的呼唤将我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大片大片的阳光充斥进我的眼眸，我忍不住大口地喘息着。
梦中的女孩太过悲伤，恍惚中我竟也觉得自己的心脏钝痛，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喊的那个名字到底是谁？我明明一点都记不清楚了，却还是意外地觉得很熟悉，到底是为什么？
“你怎么哭了？”躺在我身侧的少年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声音温柔，“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脑海里突然如同倒带一般闪过了昨晚的画面。
我和吴世勋……BOBO了？就在昨晚？！我们还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了一个晚上？！
然而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捂脸尖叫之前，我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你为什么抱着我？”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大清早地就占我的便宜，到底居心何在？！
他却挑了挑眉，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顾以安你看清楚，现在可是你在抱着我。”
我愣了愣，随即惊讶地发现确实是自己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而他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太丢人了！
我有些羞愤地将手收了回来，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枕头里，心里一阵懊恼。
完了完了，大清早的就对人家动手动脚，这下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楚了。
哦，你昨天晚上还偷吻人家，本来就说不清楚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
他看着我像一只鸵鸟一样将头深深地埋了起来，有些好笑道，“我正睡得好好的，你突然一边哭一边往我怀里钻，吓死我了，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有人抢你钱啊？”
去死吧你！我将头伸出来，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却在看到他眉眼弯弯的样子时瞬间红了脸。
该死，总是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怎么办？
不过话说回来，他为什么能够这么镇定地和我说话？难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吗？
又或者说他是真的喝醉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我用被子遮住自己泛红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那个……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发酒疯了？我酒品一直都不太好……”
他果然不记得了？
我欲哭无泪。
见我没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没理他，内心却在咆哮，不是你，是我啊！
是我啊！
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倒是很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讨好地看着我，“你再睡一会儿，嘿嘿，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你去买？我翻了个白眼，最后还不是指挥CHEN去帮你跑腿。
“我要吃泰鼎丰的小笼包和牛肉粥，”我顿了顿，接着道，“要你亲自去买的。”
哼，让你亲完就忘！让你占完便宜就跑！
就是要让你这个大明星亲自感受一下在泰鼎丰门口排半个小时队才能买到小笼包的滋味。
他一脸怨念地看着我，我却表情坚定，“或者我一个不小心让你的粉丝们知道她们最爱的哥哥喝醉酒之后是怎么发酒疯的？比如说，抱着马桶不撒手之类的？”
“……我去去就回。”他飞速地从床上翻了下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直努力勾着的嘴角却突然垮了下去。
他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揪着他的领子让他对我负责吧。
更何况，就算他记得，他也可能毫不在意。
都说酒后吐真言，可是昨天晚上，在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他分明没有回答我。
他只是说了一句，傻瓜。
傻瓜吗？你是觉得我怎么会傻到以为你喜欢我吗？
以为你会喜欢我这么一个平凡的，没有过去，也找不到未来的人。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吴世勋。
你是那样一个耀眼到发光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到身后这个小小的存在呢？
我的鼻尖忽然有些酸涩。
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顾以安，你这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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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哭？
你为什么要哭？
冰冷的实验室里，脸色惨白的男孩躺在实验床上，双目紧闭，没有一点生气，他的手臂上插着好几根管子，透明的液体正在一滴一滴地流进身体里。
女孩趴在实验室外的玻璃上，脸颊上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一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女子站在她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上，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实验室里面一动不动的男孩。
“拜托了，你一定要撑过去。”女孩小声地呢喃着，目光紧紧地停留在男孩的身上，看到那个平日里总是笑容满满的男孩如今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小哥哥，你快点醒过来啊。
实验室里，带着蓝色口罩的负责人一边紧盯着实验床上的男孩，一边冷冷地问，“多长时间了？”
助手翻了翻手中的记录册，又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子时钟，“已经24分钟了，注射缓释剂也已经有5分钟了。”
“到现在还没有醒，”负责人被口罩遮住的脸看不清楚表情，“怕是醒不过来了。”
站在他身后的两个助手闻言对视了一眼，“那……现在怎么办？”其中一个小心翼翼地问道。
负责人看了看连接在男孩身上的仪器上面显示的数字，心跳、脉搏和血压的数值都低的可怕，他罕见地皱起了眉头，“可惜了，这一批小孩里面我对他的期待值是最高的，本来以为他会成为第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没想到……”
“所以，要注射安定剂吗？”另一个人紧接着问道。
对于所有失败的实验体，不论还有没有呼吸，上面下达的命令皆是直接注射安定剂让实验体非正常死亡，这样的做法虽然有些残忍，但是却可以很大程度上阻止失败实验体产生预期之外的变异行为。
“不可以。”女孩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大变，使劲儿地用手拍打着实验室的门，尖叫声里带着哭腔，“不可以啊，你们不可以这样这样做，小哥哥你快醒醒啊，快点醒过来啊。”
“小苒……”中年女子面露愁容地拉住她的胳膊，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没用的，你进不去的。”
“张阿姨，”女孩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拉住了中年女子的手，“你救救小哥哥，我求求你，你让他们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了，我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女孩说到最后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声在安静的楼层里显得格外刺耳。
负责人一脸不耐烦地看向了实验室外，在看到女孩的时候眯起了眼睛，冷声道：“谁让你把她带来的，赶紧带走。”
中年女子怯懦地点了点头，“小苒，”她将女孩使劲儿地搂在怀里，“阿姨真的没有办法，我们走吧，听话啊孩子。”
“我不走！”女孩猛地推开了中年女子，像是疯了一般地对着实验室的门又踢又踹，然而那扇防弹玻璃制成的门却纹丝不动，“不行啊你们不要那样做！”女孩疯狂地喊着。
负责人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对身后的助手道：“94号实验体，”他抬起头看了一下表，冰冷的声音里没有掺杂任何感情，“2087年6月5日，于第13245次实验中死亡。”
而后他从另一名助手手中接过一只黄色的针剂，缓缓向实验床走去。
“不要啊！我求求你们了！”女孩声嘶力竭地喊着，嗓音已经沙哑不堪，中年女子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她，“小苒，没用的……”
“小哥哥你醒醒！”女孩突然发出了一声无力的低吼，“你醒醒啊小哥哥！你不要我了吗？！你说过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你忘记了吗？！你不要阿苒了吗？！慕言！”
慕言！
男孩的手指微不可闻地动了一下。
“嘀”的一声，连接在他身上的仪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鸣响，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每个人的心都是一惊。
助手连忙大跨步地走过去查看，突然惊喜道，“心跳正常了，血压也回来了！”
负责人愣了一下，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快步走到实验床边查看男孩的情况。只见他薄如蝉翼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几下，而后竟有些无力地缓缓睁开了，他干裂的嘴唇一开一合，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声音。
负责人俯下身，听到他沙哑的声线拼接成了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他说。
“阿苒，别怕。”
别怕，阿苒。
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我怎么舍得丢下你呢？
站在实验室外的女孩突然间哭的泣不成声，她无力地跪倒在地上，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人撕裂了一般的疼。
小哥哥，不要丢下阿苒一个人。
永远都不要。
“以安……顾以安……醒醒。”
一声温柔的呼唤将我从无边的黑暗中唤醒，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大片大片的阳光充斥进我的眼眸，我忍不住大口地喘息着。
梦中的女孩太过悲伤，恍惚中我竟也觉得自己的心脏钝痛，就像是快要窒息了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她喊的那个名字到底是谁？我明明一点都记不清楚了，却还是意外地觉得很熟悉，到底是为什么？
“你怎么哭了？”躺在我身侧的少年一脸担心地看着我，声音温柔，“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有些迷茫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脑海里突然如同倒带一般闪过了昨晚的画面。
我和吴世勋……BOBO了？就在昨晚？！我们还躺在一张床上一起睡了一个晚上？！
然而就在我还没来得及捂脸尖叫之前，我发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
“你为什么抱着我？”我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大清早地就占我的便宜，到底居心何在？！
他却挑了挑眉，一脸无辜地看着我，“顾以安你看清楚，现在可是你在抱着我。”
我愣了愣，随即惊讶地发现确实是自己用双手环住了他的腰，而他只是轻轻地将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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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羞愤地将手收了回来，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枕头里，心里一阵懊恼。
完了完了，大清早的就对人家动手动脚，这下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楚了。
哦，你昨天晚上还偷吻人家，本来就说不清楚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
他看着我像一只鸵鸟一样将头深深地埋了起来，有些好笑道，“我正睡得好好的，你突然一边哭一边往我怀里钻，吓死我了，你到底梦见什么了？有人抢你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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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说他是真的喝醉了，一觉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到这里，我用被子遮住自己泛红的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那个……你还记不记得昨晚的事情？”
他愣了一下，表情有些不自然，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我，“不记得了……我是不是发酒疯了？我酒品一直都不太好……”
他果然不记得了？
我欲哭无泪。
见我没有回答，他小心翼翼地问，“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我没理他，内心却在咆哮，不是你，是我啊！
是我啊！
看着我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倒是很识趣地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有些讨好地看着我，“你再睡一会儿，嘿嘿，想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你去买？我翻了个白眼，最后还不是指挥CHEN去帮你跑腿。
“我要吃泰鼎丰的小笼包和牛肉粥，”我顿了顿，接着道，“要你亲自去买的。”
哼，让你亲完就忘！让你占完便宜就跑！
就是要让你这个大明星亲自感受一下在泰鼎丰门口排半个小时队才能买到小笼包的滋味。
他一脸怨念地看着我，我却表情坚定，“或者我一个不小心让你的粉丝们知道她们最爱的哥哥喝醉酒之后是怎么发酒疯的？比如说，抱着马桶不撒手之类的？”
“……我去去就回。”他飞速地从床上翻了下去。
我望着他的背影，一直努力勾着的嘴角却突然垮了下去。
他根本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我能怎么办？总不能揪着他的领子让他对我负责吧。
更何况，就算他记得，他也可能毫不在意。
都说酒后吐真言，可是昨天晚上，在我问他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他分明没有回答我。
他只是说了一句，傻瓜。
傻瓜吗？你是觉得我怎么会傻到以为你喜欢我吗？
以为你会喜欢我这么一个平凡的，没有过去，也找不到未来的人。
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是啊，你怎么会喜欢我呢，吴世勋。
你是那样一个耀眼到发光的人，又怎么会注意到身后这个小小的存在呢？
我的鼻尖忽然有些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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