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卢绾夜不成寐,刘邦亦是……_[西楚]霸王无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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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卢绾夜不成寐,刘邦亦是……

  卢绾夜不成寐,刘邦亦是辗转反侧。

  他知曹参忠勇,又有卢绾做自己替身引开楚军注意,加之事前筹备充分……非是万无一失,也至少有九成出逃把握。

  可偏偏就是那不甚起眼的一成,却唤起了他心里深藏的忧虑,久久无法成眠。

  就在这时,忽有侍卫前来通传,道是卢将军求见。

  想着自己与卢绾昔日竹马同窗的情谊,刘邦不禁叹息。

  若非当真是『逼』不得已,他也着实不愿『逼』着这最好的兄弟做此莫大牺牲。

  他心一软,纵明知卢绾此刻前来,八成是为之前事生出悔意,欲要乞命的打算,仍是将人放了进来。

  于是便见卢绾脚步踉跄,手揽酒坛,强颜欢笑道:“大王。”

  刘邦叹气道:“坐罢。”

  卢绾似知是相聚的最后一夜,遂只随意一点头,也不讲究平日那些个君臣礼仪了,径直坐下后,将酒坛纸封一撕,心绪沉沉道:“明日一别,不知能否有与君重逢之日……唯愿于这天明前,与我二哥小酌几盏。”

  刘邦一听卢绾话中之意,非是他先前所想那般,先是一讶,后不禁被此话勾起些许愁绪。

  即便有所触动,他目光落在那酒坛子上,隐隐约约生出几分警觉来,始终未动手去斟。

  卢绾对他这视线视若罔闻,径直在其眼皮底下将酒坛端起,各倒了满满一杯,又干脆利落地自己先一口灌下。

  他艰难咽下那火辣辣的酒水,已是潸然泪下:“明日别后,天高路远,恕小弟再陪不得二哥前行,只望二哥珍重自身!”

  刘邦亲眼见他饮过,仍是安然无恙后,才终于安了心,也端起酒盏来,沉默地一饮而尽。

  卢绾已自顾自地重将酒樽满上,饮起了第二盏来。

  这昔日非是手足、却情义更胜血亲的二人默然对饮,久久无言。

  然一炷香的功夫过后,刘邦见天光泛白,始终保留着几分清醒的脑子倏然冷静下来,欲起身撵人道:“天已——”

  甫一开口,刘邦竟是只动了嘴皮子,而未发出丝缕声音来!

  他大惊失『色』,电光火石间已明白了甚么,恨然瞪向卢绾!

  却见方才还黯然神伤地闷头饮酒的卢绾,这会儿面『露』刘邦从未见过的讥嘲之『色』。

  与浑身连带舌头都发着麻、莫说抵抗、就连话都蹦不出来半句的刘邦全然不同的是,卢绾毫不费劲地起了身,眼底那佯装出的醉意倏然褪尽,三步并作两步跨近前来,一脚踹翻了刘邦。

  刘邦狼狈地被踹倒在地,还奋力地张着嘴,欲唤门外亲卫进来时,卢绾已顺手将他腰间衣带解下,使尽全身力气,将他那双手脚捆缚得结结实实。

  卢绾好歹也亲上战场多次,虽抵不过旁的汉将勇猛,但拿这身还算不错的力气,对付一个全身发软的刘邦,可还是绰绰有余的。

  待完成这一切后,卢绾如释重负,脸『色』似笑非哭地坐到一边,平复着急促的喘息声,也等待门外由曹无伤派亲卫诛杀刘邦近卫的动静平息。

  当对上刘邦那充满怨恨和质问的目光时,煎熬一宿的卢绾忽笑了。

  他将麻『药』藏在指缝里,每个指缝都只有少许分量,掺于酒中,发作时也足够缓慢,自不会叫刘邦有所察觉。

  “大王可知晓,”卢绾喃喃自语道:“方才……大王但凡有只字片语的体谅,臣也将看在这多年情谊上,心甘情愿赴死去。”

  蝼蚁唯愿偷生,壮士方将胸怀大义。

  可大难临头,刘邦眼里只有自个儿那身家『性』命,哪儿容替身这要紧的一环给跑丢了?

  是以酒饮了一夜,他始终揣着明白装糊涂,卢绾终究也未能等到。

  酒自口入腹,叫肚皮里被烫得滚化火烧,但胸口却是被冻得透凉。

  卢绾惨然一笑:“我与大王同年同月同日生,应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曹无伤可不似卢绾这般心历艰涩,兀自趁着先机占尽,将毫无防备的刘邦亲卫杀了干净后,他立马闯入殿来,粗暴将被五花大绑的刘邦用破布一裹脑袋,背到肩上,喝卢绾道:“要想活命的话,还不跟上!”

  曹无伤大步冲出,卢绾如梦初醒,舍下方才那浓重惆怅,趔趄追上。

  曹无伤肩上扛着个大活人,自是免不了引来无数瞩目。

  每当有汉将问起时,曹无伤皆冷着面容,肃道:“方捉着疑为楚军细作一人,正要提去审问,休要拦着!”

  他态度蛮横无理,与平日近人模样截然不同,不免叫问者心惊,倒是对这套说辞未起疑心。

  曹无伤一路长驱,即至东门处,高『插』事前备好的白旗一面。

  面对城门处守军一脸诧异的呵斥,曹无伤径直拔剑,百余部下猛然暴起,开始屠戮东门守兵,与此同时,他还对城外不远处那楚营方向高喝道:“曹无伤已生擒刘邦,愿献东门!”

  事发如此突然,让这一两日因楚军围城之事正不安着的成都守军大骇。

  曹无伤以有心算无心,竟是眨眼功夫即杀尽了守城门的那百余守卫,赶在其他汉将得知此地剧变、发疯般赶来前,彻底推开了东门。

  城门洞开那一瞬,先前一直蓄势以待,方才迅速闻声赶来的楚兵便在吕布一马当先的引领下,一拥而入,悍然拼杀起来。

  韩信不敌贤弟风风火火,座驾也不敌玉狮神威,是以晚了数步入内。

  他不似贤弟那般急着冲锋陷阵,而是领一列楚兵直奔曹无伤处,将由对方亲手奉上的那‘大包袱’接来,当场打开‘验货’。

  破布一被扯开,即『露』出底下满面怨恨、无声大骂的刘邦的模样。

  韩信记『性』绝佳,曾亲眼见过刘邦几回,定睛看了一小会儿后,便确认了这的确是那上回于手底下侥幸逃过的刘邦无疑。

  总算没让刘耗子再跑掉了。

  韩信暗舒口气。

  他转过身,正欲唤贤弟回来,便愕见那头戴张扬雉鸡金冠的银甲身影,竟就在自己耽误的这片刻功夫里,已气势汹汹地杀进王宫去了……

  想起陛下那毫不讲理的嘱托,韩信不禁眼皮一跳。

  吕布亲自提戟,马蹄每至一处,皆是大杀特杀。

  杀得他浑身热血沸腾,双目赤红,下手也愈发凶狠。

  当他戟下已收了上百条『性』命后,亲眼见识了他那修罗临世般的万夫不当之勇的汉兵们,无不被吓破了胆,双股战战。

  根本不敢等到吕布真正冲近前来,只需见他调转马头、作势冲锋的凶样,就已因莫大恐惧而拿不住兵器,纷纷跪下求饶。

  韩信拼了老命地在后面追赶,才将东突西冲、城里带着人马到处『乱』跑,杀得上头的贤弟险险喊住:“刘耗子已逮着了——!!!”

  “啥!”

  吕布骤然清醒过来,双目圆瞪,难以置信道:“真逮着了!”

  他扬声问话,手中刚要冲一汉兵挥出的方天画戟,也随扭头的动作僵在空中。

  可怜那倒霉汉兵,还未来得及为逃出生天而惊喜,下一刻就被这惊天动地的大嗓门给震得脑子发昏。

  连韩信也未料到,自己这话一喊,竟是立竿见影。

  刚还疯了般冲杀、怎么也拉不住的贤弟,就似被同伴逮着心心念念的那只耗子的猫儿般,一晃眼功夫就窜了回来。

  吕布一边着急地绕着他打转,东看西看,一边还不住揪着他问:“刘耗子呢?怎不见他?”

  既已到了晓得充分汲取教训的韩信手里,自不会叫刘耗子再次逃出生天的。

  不仅刘邦未能逃脱,连他那干亲信,也因曹无伤卢绾忽叛,而彻底被打『乱』了阵脚。

  楚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下率先洞开的东门,蜂拥入城后,四门眨眼功夫即尽在楚军掌握之中。

  将门悉数把守后,再入内去搜,不一会儿就将萧何、曹参等人陆续擒获,最后逐一清点,竟是一个不落。

  吕布哪顾得上听一边那便宜老哥派人安抚城中百姓?

  他这会儿的全副心神,都放在被捆得『乱』糟糟的一团,粗鲁丢在灰扑扑的地上,一脸气急败坏的刘邦上了。

  不论是那被五花大绑的刘邦,还是他四周被缚了一溜儿,除个别还从容等死外、基本都是垂头丧气相的部下……

  他娘的,这一幕咋忒地眼熟?

  吕布嘴角微抽,眼底不禁掠过一抹微妙之『色』。

  在外人看来,却是一头凶神恶煞的猛虎磨枪擦剑,对血敌冷目而视。

  刘邦被看得头皮发麻,自知此时不比鸿门宴、甚至咸阳宫宴那回的九死一生、却到底有生路可寻,而是切切实实的必死无疑了。

  他这时力气虽恢复上来了,但被捆成这样,深陷楚军之中,成都也丢得一干二净……又能有何用?

  思及此处,万念俱灰的刘邦,胸口窜起一口凶猛血『性』来。

  再不看那叫他恨之入骨的卢绾,而直视吕布,怒而高喝道:“成王败寇,尔等要杀便杀,却不当如此捆缚、折辱英雄!项藉匹夫称帝,行事却如此粗鄙不仁,就不怕遭天下人耻笑么!”

  吕布本正纠结着这好不容易逮住的刘耗子,是该入乡随俗、学那憨子给烹了了事、还是该拿缢死这当年自个儿的死法,又或是像那太史公笔下那倒霉憨子般砍成五份儿还是六份儿……

  他还未想清楚哪个料理法子最解恨,就听到这番滑天下之大稽的屁话!

  项羽虽是天底下最缺脑筋的憨子,脑门上却左边刻着‘英’,右边刻着‘雄’,哪儿轮到个混账耗子在这大放厥词!

  “耻笑?”

  吕布面无表情地冷笑一声,忽暴起一脚踹了出去:“放你娘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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