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皇以间之_女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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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皇以间之

  “你是什么人?”

  男子朝其叉手弓腰道:“小人是禁卫所的内等子。”除却皇城司,变法之后又新增主管禁卫所,与皇城司一般是直属于皇帝的禁卫。

  “中贵人?”吕氏挑眉道,“官家让你来的?”

  “是么?”男子盯着吕氏身侧的女使,等她们识趣的退下后才道:“二姑娘好歹是吕相国的令爱,相国为相数十载,在朝声望为朝臣之最,国朝有新的律法,若夫有罪,其妻可以要求和离,就算姑娘生下孩子,以大人之尊,姑娘再嫁又有何难,如今为何要苦等在此而不回家呢?”

  吕氏侧抬头,男子的话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想的是让父亲吕维替丈夫出面求情,但丈夫的罪与朝中的局势她又害怕牵连到父亲。

  “官家说南阳侯的性命可都在夫人手中了。”

  吕氏撑着扶手站起,“他果真是一个狠心至极的人,我的夫君不是皇后殿下的亲哥哥么?他若真的有心又为何要以此要挟,在他眼里,所谓的情爱都比不过手中的权力。”

  吕氏失神的坐在交椅上,面如死灰道:“这座空宅还有什么可搬的?”

  马车上走下的便衣男子唇红齿白,脸上干净得没有一丝胡须,走进大院后瞧了瞧昔日风光无限的侯府,如今却被搬至一空,旋即走进中堂朝妇人拱手道:“郡夫人。”

  “什么郡夫人,我夫君后日便要被斩首了…”

  “斩立决?”少年大惊的将案卷一把扯过,旋即走到一侧跪道:“娘娘,母亲,儿子求您开恩。”

  萧幼清走上前,缓缓蹲下,伸手抚上少年的脸,轻轻擦拭着泪眼,“母亲也有私心,母亲也不希望你舅舅就这样死在自己人的刀下,但母亲愿意相信你爹爹不会这般狠心的。”

  “皇家没有私情,你爹爹让你来问我,不就是因为自己不好做这个公正法度的罪人么。”

  “殿下,皇家是没有私情,可一将难求,朝廷已经损失这么多将领,若还自断手臂,便如同助长敌国之势。”

  军报上的功过与三司法商议的结果皆誊录于册子上,萧幼清拿起放下,反反复复看了不下十遍。

  看着母亲眼里的忧伤与颤抖的手,少年于心不忍道:“官家说此事由儿子全权负责,南阳侯虽有过,但也有攻城斩将之功,且曹允老将军率兵救援乃是想要救人,若南阳侯因朝廷降罪而死,岂不让曹老将军白白牺牲,国朝缺将,所以儿子以为...死罪可免...”

  乾元九年十一月,萧显符班师回朝,朝廷下令抚恤阵亡将士,追上将军曹允为翼国公,赠尚书令、上柱国,谥号武烈。

  萧幼清起身,从少年手中接过朱笔,在案卷上写下批复。

  “姑娘,又有人来了。”

  南阳侯被褫夺侯爵贬为庶民,关押期间不允族人探望,萧云泽嫡妻吕氏一连去了几次皆被赶出。

  旨意才下达侯府,三日后问斩于开封府五朝门,牌匾被摘下后几批内侍与禁军从萧家相继离开。

  “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为将者手握士卒生死,不听法度调令而擅自行动置将士性命于不顾,使国家陷入安危,不重治罪,亦无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娘娘,可那是...”

  内侍叹下一口气,“夫人没有接触过官家,便也不能知道官家心中所想,小人的话已经带到,至于如何做,全由夫人。”

  内侍走后,吕氏撑着桌案很是无奈的唤来女使。

  “姑娘。”

  “备车,我要回家。”

  “是。”

  吕氏回到家后扑在母亲怀中哭了整整半个时辰,直到日落时吕维才乘马车回府,除了女儿的哭诉,还迎来了妻子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朝廷按的是军法,他的罪可不是一般的罪,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且此诏乃是官家授意由皇后殿下与监国郡王共同定罪,老夫也爱莫能助。”

  “什么叫爱莫能助?你不过是为了自己那点可怜的名声罢了,他可是你的女婿,你亲闺女女的丈夫。”

  吕维看着宝贝女儿恸哭,也有些于心不忍,可又不想参合进朝堂里更多的纷争,遂挑着眉头道:“当初你本不愿嫁他,如今正好...”

  “女儿不会和离的,便是女儿当初年少无知,可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女儿岂能不顾夫妻情分?若是夫君没了,女儿也绝不苟活。”

  吕维语塞,渐渐沉闷下。

  王氏见女儿一直跪着便心疼起她的身子,又见丈夫一直模棱两可,气急败坏的走至吕维身侧一把揪起他的耳朵,“你又没有子嗣,要那清誉做什么?你是皇帝的老师,他就算不给别人情面难道还会不给你?”

  吕维一把年纪还要被人教训,连连喊疼,直到夫人松手后他才摸着自己发红的耳朵无力道:“夫人把此事想得太过简单了。”

  见爹娘争吵,吕氏擦了一把眼泪旋即扑到吕维身前跪下,从发髻上取出金簪,瞪着血红的双眼喊道:“爹爹!”

  吕氏此举吓得二老将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王氏声泪俱下道:“姑娘这是做什么呀,你莫要做傻事,我与你爹爹这辈子就只有你与大娘两个孩子,你要是...可让为娘怎么活?”

  吕氏不为所动,睁着双眼怒视着父亲,王氏见她脖颈上的血红遂焦急道:“你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爹爹若是不答应,女儿便与腹中的孩子死在爹爹跟前。”

  吕维伸出手,“你...”旋即又无奈的垂下,“你这是何苦呢,圣人之意无外乎天子之意,岂是我一介文臣能左右的。”

  “只要爹爹肯妥协,就一定能。”

  吕维瞪着眼睛诧异道:“你说什么?”

  乾元九年十一月七日,萧云泽身戴三械及手壶被刑部关进露车押往朝门。

  萧氏的显贵,在战败之后一夜之间削爵,两侧看热闹的百姓唏嘘不已。

  “这不是忠武公的孙子萧国舅么?”

  “还以为以官家对外戚的纵容以及对皇后殿下的盛宠能够网开一面。”

  “因为他而使军队战败新法也因此停止,官家就是再盛宠又如何,那可是官家。”

  艮岳正门华阳门前停着一辆简朴的马车,紫袍提着下摆匆匆步入行宫,在门口滞留了好一阵子。

  “请您一定要通融。”

  “左相这都来了不下十次吧,官家说了身体抱恙谁也不见。”

  吕维看着东边的太阳渐渐往头顶移去,遂在华阳门前跪下,大声道:“臣吕维,恳请官家召见。”

  “臣吕维,恳请陛下召见!”

  薛进走进行宫,皇帝便拍了拍福庆公主的小脑袋,“爹爹现在有要紧事要和吕翁翁商量,你让祁先生带你出去玩会儿好不好?”

  福庆公主点点头,祁六便上前躬身将公主牵走。

  皇帝冷下先前那张温柔和善的脸走到木榻前坐下,端起内侍适才送来刚点好的茶不紧不慢的吃了一口润润喉,“还在呢?”

  薛进回道:“一直跪着不肯离去,官家,马上要到午时了。”

  “那就…”皇帝抬起头,眯眼道:“让他进来吧。”

  “是。”

  几个内侍将华阳门前跪着的紫袍老翁扶起,吕维撑着麻木的双腿一个没站稳便后撤了两步,缓和了一会儿后也不顾身体是否吃得消,连走带跑匆匆步入皇帝于行宫的居所中。

  见皇帝神色自若,便顿步屈膝拜道,“臣吕维,恭请圣安。”

  “圣,”皇帝抬起眼睛,“躬安。”

  皇帝悠闲的坐在木榻上端起一盏茶,神色轻松的问道:“都堂内没有事么?吕相怎么这般清闲还有空到艮岳来...”

  “臣恳求陛下开恩,饶恕南阳侯死罪。”

  “哦?”皇帝放下茶盏,“南阳侯的罪不是三司会审所定的么,国朝律法所定,朕如何能更改?”

  ———咚咚咚!———禁中正午的一百五十响钟鼓声震耳欲聋,“午时到!”行宫内也有官员击鼓报时。

  吕维心头一震,睁着老迈的双眼旋即叩首,“陛下若能赦免南阳侯,臣愿….”吕维跪地抬头,看着脸色如常的皇帝,颤道:“全力支持新法。”

  ————咚咚咚!————“午时三棒鼓。”

  法场内,冬日的太阳温暖舒适,但洒在刽子手的大刀上时却极为刺眼,一声声鼓声如同催命符一般令人心乱如麻。

  “监斩,午时三刻到了。”

  监斩官坐在监斩台上如坐针毡,揉捏着双手吼道:“催什么催,本官难道没长耳朵不知时辰到了么?”

  监斩官咽着唾沫,伸出颤抖的双手,“这要是斩错,皇后殿下日后想念起亲情日后追问起来...那本官不就完了吗?”旋即又吓得缩回。

  钟鼓院的鼓声传入坤宁殿,少年从前省走进内宫,合着紫色的袖口迈入殿中,望着偏殿那一桌子凉透而未动分毫的饭菜,躬身道:“娘娘金安。”

  见母亲不回应,少年很是担忧的走上前,“娘娘连着好几日都没用膳了,再这样下去身体会拖垮的。”

  萧幼清只是坐在榻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太阳从东边升起,东侧窗户洒进来的光照渐渐东移直至消失不见,“午时了吧?”

  少年躬身,“刚到午时。”

  “都撤了吧,吾吃不下。”

  少年欲言又止,“是。”

  正午的太阳顶在头上,刽子手手中喷湿的大刀被晒干也不见行刑,刽子手目不转睛的盯着北面帷帐内的绿袍足有好一阵子了。

  绿袍一咬牙,豁出去似的扯着右手袖子准备去拿那笔海里的斩令牌。

  “刀下留人!”一匹快马冲入法场,内侍骑在马上高举皇帝的手诏,“奉圣旨。”

  与朝门相对的城北马行街上被堵得水泄不通,禁军阻拦道路不允车马行驶,比朝门的法场街道还要拥堵热闹。

  圣驾最前的驾头,内侍捧着兀子骑在马上。

  “圣驾还宫,行人退避!”扈从内等子捋袖擎拳高声喝叫道。

  福庆公主从大辇的房屋里爬出,趴在屋外围的红漆栏杆上望向四周,睁着好奇又惊艳的眸子。

  禁军阻隔成人墙,巷子里与道路两侧挤满了百姓,一个扎着总角的小孩童望着大辇上的福庆公主。

  对宫外事物好奇的小公主很就快注意到了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小孩,与其对视一眼后眯笑着眼招招手。

  随后孩童被一个壮年男子从人群里拉走。

  “如华。”皇帝放下手中的册子抬头。

  “哎~”福庆公主转过头,旋即迈着小步子跑回屋中,“爹爹,外头可多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厉害还是女主更厉害。

  吕氏这个孩子是出征前怀上的,算着时间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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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侯因贪功冒进,置大军于险境而获罪入刑部大牢,诸司会审,垂拱殿中,监国的少年与皇后依照三司所呈结果进行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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