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生日_小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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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生日

  时间很快走到高三下学期,三月伊始。

  春暖花开,满城樱粉。

  三区大院内仍是一条长且深的香樟树隧道当主流,间或在四周各个休闲点如科研操场,森林公园等分布姹紫嫣红的春色。

  阳光温暖的周末上午。

  练功房内,温尔穿一身蓝色运动装,头发团成一团堆在脑后,这是她练功时的基本装扮。

  而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穿一条灰色运动裤,脚腕处收紧,低帮的鞋子露出上方的脚踝,静默无声站着,连脚踝都显得性感的男人。

  他手上拿着几张A4大的纸,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内容,低眸看地认真,好长时间未发声。

  温尔只好继续盯他脚踝。一边在心里想,这人又憋坏呢。

  “是不是骂我呢?”他仿佛深谙读心之术,总出其不意逮到她。

  温尔抵赖。

  摇头说“没有”,然后垂眸到他鞋带上,心里设计他被鞋带绊倒摔一个狗啃泥的画面。

  “耳朵。”林斯义声音压着笑,“你马上就会明白,在我面前,你所有设防形同虚设。”

  “……”这话夸张,温尔懒得理。

  “别不信。”

  “……”就不信。

  “不信就试试。”

  “……”

  “用实力说话。”

  “你要做什么,赶紧做。”温尔终于被逼的发声。

  林斯义笑地胸膛颤,然后在她香汗淋漓的脑门上轻弹一记,“这是往年招飞局在全国各省市招飞时留下的初选材料,当年我也在这个时候,高三下学期,三月十号左右……”

  “男飞初试身高这项你被直接淘汰。”温尔接话。

  这算林斯义的老生常谈了。

  有时候温尔会产生错觉。不是她一心一意想当飞行员,而是在帮林斯义圆这个梦而已。

  林斯义却绝口不认,此刻被温尔倒背如流似的抢过话茬,他无动于衷一笑,表示自己早毫不在意,然后转入正题,直接问,“痛经吗?”

  “什么?”温尔猛抬眸。

  “问你痛不痛经。”林斯义嫌麻烦似的啧了一声。

  温尔不可置信,脸颊上泛起一层红。

  林斯义失笑,“行不行了?脸皮这么薄。”

  她脸皮一向薄,有时一红,跟煮了一锅红油火锅似的。

  林斯义曾再三确定,她不是有什么皮下血管疾病,而是真的容易害羞引发的脸红,才稍稍放心。

  “为什么问这种问题。”此刻,温尔不解。

  “因为女飞行员的身体检查,子宫极其附件是重点项目,淘汰率也较高。比如刚才我看过你牙齿,漂亮,但有的人有蛀牙,或者上下牙咬合度不够就会遭淘汰,同样鼻炎,近视散光这些更不用说……”

  “那这些我都合格了?”温尔不想回答自己痛不痛经的问题,所以岔到其他方面。

  “目前只是粗看,你很优秀。具体检查还得借助医疗器材。”林斯义停了停,看她脸上的红仍未退去,忽而捏捏她下巴,眼神带着摄人心魄的笑意勾引,“只可以在我面前害羞。真考试,别让任何人看到你怯场。”

  瞧,他又说似是而非的话。

  只能在他面前害羞,这话多么霸道,富有占有欲。但后面紧跟着来一句考试相关内容。

  仿佛他只是在全心全意说考试而已。

  可温尔又不傻,一次两次这样是无心,那三次四次无数次呢?

  只能说,林斯义到底比她年长六岁,玩弄话术跟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请放下你的手。”温尔这回不依他,有些恼。

  林斯义继续捏,一边低凑到她眼前,戏笑的嘴角,令温尔产生错觉,他下一刻就无所顾忌冲上来吻她……

  事实当然是没有。

  反而她燥热的脸颊暴露自己思想,林斯义倒装作奇怪道,“发烧了?”

  “你走开。”她懊恼死了,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他调回来后,温尔每天都活在与他的明争暗斗中。

  他甚至扬言,如果能打败他,这辈子他就娶定了,允许她在他头上作威作福。

  用激励的口吻说着一件听起来无甚要紧的事。

  好像当前两人的人生重任是招飞局的招考,而其他,除了高考成绩,一切微不足道。

  哪怕婚姻都可以用来作激励。

  但是,温尔偶尔会从镜子里看到他在自己身后认真指导时,眼底溜出来的视若珍宝柔情,说实话那种眼神,令她看地浑身发软,不能多看,怕撑不到高考结束,便和他双宿双飞。

  心头热血着,无论是对未来,还是对他的感情。

  偏偏这个男人还天天惹她。

  惹的她心绪大乱。

  “停!”林斯义承受着她的拳头,眼神仍停在纸上,一只手掌却轻轻松松捉住她软小的两拳,“你应该不痛。这项安全。”

  “……”温尔一怔,实在忍不住好奇,“如果痛呢?”

  “如果痛可能存在宫内囊肿……”

  “停!我不痛。”她尴尬到崩溃。

  林斯义笑意克制不住,只好夸一句,“你好棒。”尾音撩人。

  温尔脸更红。

  一时竟觉得自己真的好棒……

  ……

  有林斯义从头到尾的督促,温尔过初选跟过得玩似的。

  当天现场熙熙攘攘,听说足有七百多人。

  随着检查的深入,人匀速减少,到眼科检查时,淘汰率暴增,一下摩肩擦踵的各项检查室,变地落针可闻般,除了医生就好像只剩下自己。

  无形之中,增加了紧张感。

  温尔比较淡定,按顺序做各项检查,在眼科时,也顺利过关。

  出来时,外面阳光刺眼。

  林斯义守在车边,戴着墨镜,不似其他家长,见孩子出来蜂拥而上,他比她还淡定,悠闲的抱着双臂,倚在车门上,见她来,悠哉问,“怎么样?”

  “四月初网上出结果。应该没问题。”

  林斯义点头,“通过后,四月中旬参加复选,之后就是等高考成绩,这个再没问题,七月份我就得留假期,陪你到北京参加最终的定选。”

  这些流程温尔早滚瓜烂熟。

  只不过,她仍有些担心:“为什么确定我能进入定选?”毕竟全国才只招40名女飞。比男生的录取概率低太多。

  林斯义笑:“你肯定能去北京。”

  “听起来,你比考官还牛呢。”

  林斯义笑地更开怀:“不然打个赌。”

  “什么赌?”

  “让你在格斗技巧上打败我实在强人所难,不如这样,初复定三选全通过,我就给你下聘礼。”

  “什么聘礼?”温尔定力好,装听不懂。

  “到时候你会知道。”

  “你不觉得……现在气氛很像你在诱拐未成年少女吗?””

  林斯义倾身,隔着墨镜瞧她,“还有三天满十八岁的少女,喜欢一个人别藏着掖着了,三天后,任你对我为所欲为。”

  “林斯义……”这段你来我往的言语之战,温尔最终败落,论脸皮厚度,她抵不上林斯义,但犟嘴,还是有些天赋,“别自作多情了。谁会喜欢你?老男人。”

  只比她大六岁的林斯义:“……”

  ……

  温尔的十八岁生日,刚好在周五。

  纵情狂欢后,第二天可以了无牵挂。

  但毕竟是个高三生,再狂欢也狂欢不到哪儿去。

  她和林斯义先在家,陪特地飞回来给她庆祝生日的顾黎清一起吃了饭,吹了蜡烛,然后被顾黎清涂了满脸奶油,最后又收了一份烫手的贵重礼物,才终于结束。

  去往聚会地方的路上,林斯义背影沉默。

  温尔跟在他身后,踩着他影子前进。

  月光淡白,林斯义突然停住脚步,扭身等她。

  温尔踩到他停住的影子,抬眸,惊讶,“怎么不走了?”

  “忽然想放他们鸽子。”

  “为什么?”

  “不想跟我在一起?”

  “什么……”他眼神太过直白,一瞬不瞬瞅着她,温尔有些躲闪,笑着道:“蓓蓓还在等我呢。”

  林斯义叹息一声,“蓓蓓比我重要?”

  “你怎么了?”温尔怔,接着猜,“是因为阿姨?”

  “你看到了?”

  “是……”温尔皱眉:“看到她在房间哭……”

  “陪我进来坐坐。”他们旁边就是一片香樟林,林斯义像是有预谋,将她带入到这片月朦胧鸟朦胧的只有他们二人世界的地方。

  温尔坐在长椅上,脚下是因为无人问津而春草丛生的碎石子路,林斯义坐在长椅另一头,与她有一臂距离。

  他沉默不语,似有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说起。

  温尔从没见过他样子,有些挫败,有些无可奈何,恰恰都是只有一些些,而不是可以摧垮他的全部,这便更让他看上去无助。

  像雄狮身上的一颗跳蚤,不致命,却又如鲠在喉。

  “是跟小熙有关吗?”温尔知道这是肯定的,能让顾黎清落泪,同时让林斯义反常的人,除了小熙没有别人。

  “她离世了。”

  他开口惊人。

  温尔一瞬间呆住,木木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往后仰的侧颜。

  良久,他才缓声,“是不是很惊讶?”

  温尔点头。

  顾黎清跟她说的是小熙失踪了,甚至一直在派人寻找,怎么可能就不在了?

  “她失踪第三天就被发现淹死在河里。家里人为了给我妈一个信念,说已经被拐到外地,这些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说不定还生活的很好。小熙长得可爱又漂亮,没有人会不喜欢她……”林斯义停了停,眸光微晃,“没人敢告诉我妈真相,包括连心理医生也不敢。这么巧,我把你带回家,你生日居然跟小熙是同一天……”

  “那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当初带我回来,是因为你妹妹?”温尔说着笑,“老实承认,是不是?”

  “不是。”林斯义被她一打断,忽然忘记为什么伤感,就这么傻傻地跟着她傻傻的问题跑偏,无奈失笑。

  温尔往他那边移了移,准备借着月光瞅瞅他脸上是不是真实笑容,“林斯义,承认吧,是不是因为小熙呢?”

  林斯义光笑不答,侧转着脸庞,看她眸底的调皮笑意。

  两人一下变成无声带笑的对视。

  温尔察觉不对劲时,撑在他腿上的手腕已经被扣住,接着她听到一声无比轻柔而清醒的“耳朵”,然后整个人就坐到了他大腿之上……

  ……

  “蓓蓓,你联系一下耳朵,怎么还不来?”窦逢春在包房里焦躁地喊,“小寿星不到,咱们这儿都没意思了!”

  “你已经连吼五首,还没意思?”关蓓蓓气呼呼站起来,“我不去!你把话筒给我。”

  窦逢春没个正行,最喜欢逗关蓓蓓,“小丫头有本事追上哥!哥就把话筒给你。”

  关蓓蓓一下就毛了,扑到这人身上,拿起沙发里的枕头一阵毒打。

  窦逢春“痛”地嗷嗷叫,边求饶笑,“小姑奶奶,哥错了,这不是太无聊,寿星不到场,才抢你话筒的吗。所以你打个电话把温温催来,行吗?”

  关蓓蓓扫视一圈,没见到自己哥,便叫:“我刚才打了温温说她出发了。我哥怕斯义哥喝酒不开车,就回去接他们了,放心吧,他们肯定到!”

  “去多久了?”

  “半个小时!”

  “……”窦逢春心说,这也太久了,还不来?

  结果,又十五分钟后,竟然是关城一个人回来了。

  “人呢?”窦逢春奇问,“你没接来人?”

  关城不知走到什么烂路,鞋边染了一层绿色草汁,推门而入后,径自坐进一个单人卡座,随手拿起一杯东西,仰头灌了下去。

  半晌,才哑声:“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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