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方大捷-靡宝盛世华族梦番外_盛世华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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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大捷-靡宝盛世华族梦番外

  【本书首发网站“意如,”

  薛意如朝他微微一笑,露出责备之意,“世子好大的火气,一來就吓着了我家小女郎,”

  她容貌不算绝色,可神态语调,无意不透着一股久浸风尘的媚意,韦敬霎时骨酥体麻,气势软了下來,

  “我的心肝命儿呀,”韦敬笑嘻嘻地拉着薛意如的手,道:“你可终于肯再见我了,我送给你的那副手执白玉莲,你可喜欢,,我知道你最讨厌我俗气,所以我不送你珠宝,送你一朵玉莲,”

  薛如意笑着嗔道:“你那礼物太贵重,意娘消受不起呢,”

  “消受得起,”韦敬忙道,“你就是我的观音菩萨,求你救救我吧……”

  崔景钰在旁边听着觉得越发不堪,眉头轻轻一皱,

  薛如意敏锐察觉,笑着把手抽了回來,道:“今日是崔四郎做东,将奴请來作陪呢,”

  崔景钰方开口,依旧是不冷不热的语调,道:“前些日子不留神伤了世子,今日特意请了薛娘子做说客,像世子赔礼道歉,”

  韦敬摸着还隐隐作痛的鼻子,冷笑道:“崔中书倒是知道投其所好呀,”

  崔景钰勾唇一笑,“既是赔礼,自然要讨对方欢心,世子位高权重,想取悦你的人不知道多少,想必什么法子都用尽了,若不使点巧出來,如何显得我的诚意,”

  他的语气虽然依旧冷冰冰的,可说词却确实充满讨好之意,能让高高在上的崔景钰俯身低头,韦敬顿觉扬眉吐气,鼻子的疼痛便不算得什么了,

  薛如意凑近他,吐气如兰道,“世子气量大,何必为了那点小事置气这么久,今日崔郎还带來了好酒,你们饮酒作诗,奴给你们唱支曲儿吧,”

  崔景钰亦道:“之前实是无心,确实是在陪武家小世子玩耍,”

  美人都说到这份上,韦敬也只得见好就收,

  “世子,请,”崔景钰斟上了酒,微微一笑,

  韦敬闻着酒香,听着自己思慕已久的花娘低声吟唱,心想崔景钰为了赔罪,连薛如意这等寻常都请不动的娘子都请來了,可见真是有心,

  他便越发觉得这崔景钰也不过如此,装得像个汉子,实际上还不是个怂货,未婚妻被调戏了,他也只敢朝自己扔个雪球罢了,

  想到此,韦敬越发得意,眼露轻蔑之色,同崔景钰推杯换盏起來,

  薛如意立刻让手下小女郎们招呼着韦敬的随从,一群男人吃吃喝喝,场面顿时热闹了起來,

  两个时辰过后,屋内的男人们大都已喝得东倒西歪,睡死过去,有些人则抱着小女郎,转去别的厢房,快活了起來,

  崔景钰斜靠在窗下,闭着眼睛,嘴唇湿润,白玉似的脸颊上泛着红晕,他这一副醉酒之态,足可以让人好生写几首诗了,

  通往隔壁的门打开,薛意如披散着头发,露着雪白的香肩,轻轻走了出來,她背后,韦敬正光着身子倒在被褥里,睡得如同死猪,

  崔景钰睁开眼,眸光清澈,不带半分醉意,

  “成了,”

  “成了,”薛意如在他身边坐下,深深看着他,“我给他闻了那药,他便什么都说了,”

  “如何,”崔景钰对她露出來的雪肌视若无睹,漠然道,

  薛意如眼色暗了暗,道:“他沒说信的内容,只说信是一个叫阿苒,或是阿然的女子写的,”

  崔景钰眼中有光闪过,挑眉一笑,“你问他如何解密了,”

  薛意如点头,“他说,那个女子随身带着一卷金刚经,”

  “金刚经,”崔景钰微微皱眉,“哪一版的金刚经,”

  薛意如摇头,“他沒说完,就睡死过去了,对不起,郎君,我……”

  崔景钰把手一挥,“你已做得很好了,谢谢,”

  薛意如苦笑,“您要走了么,”

  崔景钰整着衣衫,点了点头,“今日有劳你了,我知道你很厌恶韦敬……”

  薛意如幽幽一笑,“奴就是个倚门卖笑的娼妓,那些王孙公子都是奴的衣食父母,奴哪有厌恶他们的资本,”

  她望向窗外的雪景,“当年的雪比这还大呢,是郎君将快冻死的奴自雪地里救回來的,奴的命都是您的,为您做这一点小事,又算什么,我只求……”

  “什么,”崔景钰问,

  薛意如摇头,“不,沒什么,郎君您慢走,”

  “好,”崔景钰利落地点了点头,“保重,”

  薛意如倚着门框,望着崔景钰决绝而去的背影,抬手捂住了眼,

  奴沒有什么奢望,只是想,便不是为了今日这样的事,你也能偶尔來看看我就好……

  深秋雨夜,皇后别院里一片静谧,

  丹菲今日不当值,服侍韦皇后睡下后,回了自己的房间,

  云英将灯掌起,案桌上,堆放了数个卷轴,

  “辛苦了,”丹菲点头,“都在这里了,”

  “所能找到的金刚经译本,全都在这里了,”云英道,“幸而也就这几个,若再多些,咱们还不知何从下手,”

  丹菲笑了笑,坐在案边,提笔略一沉吟,一鼓作气地将那封用突厥语写的信默写了出來,

  云英十分惊艳,“阿江好记性,”

  丹菲打开一卷经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开始破译,

  云英将灯芯挑亮了些,坐在她的身旁,帮她一起看,

  这个译本无用,就换下一个译本,慢慢的隐藏在中字里行间的碎片,被一点点拼凑起來,组成句子,段落,尘封依旧的秘密逐渐水落石出,暴露在昏黄的油灯下,

  “这是……”云英惊愕得瞪大了眼,

  丹菲写下最后一撇,收笔,

  李碧苒的密信白纸黑字地展现在两人眼前,

  “父亲來信说的事,女儿都知道了,安乐究竟是女儿,圣人虽对她百般宠爱,却不会轻易废太子而立她,父亲提到的让韦氏子弟尚太平一事,虽可行,却有诸多问題有欠考虑,”

  “一是武驸马康健,何时死;二是太子何时能废;三是选族中何人尚主才可靠;四是安乐若为女帝,已有长子,若韦家驸马之子不能为储,拥立安乐反而便宜了武家,如何处置其长子,”

  “女儿倒有些想法,先说与父亲听,家中几个兄弟,唯有五郎才貌可配公主,父亲可好生培养,而安乐长子年幼,未必能养大,若五郎尚主,待安乐生下韦家儿时,安乐长子便可除去了,”

  “若以上四点父亲都有计较,此事便可行……”

  天色微熹,鸟儿在树梢轻叫,很快,大明宫的晨钟就会敲响,唤醒全城的人们,开始新的一天,

  丹菲和云英僵坐在案前,久久不能从震惊中回过神來,

  “宜国公主她……是打算拥立安乐公主为女帝后,再让韦家取而代之,”云英难以置信,“这个女人,好毒的心计,她在信里还口口声声唤先上洛王为父亲,她所作所为,全为韦家,我真不明白,她已是公主了,还有什么不满,韦家好与坏,同她关系也不大,听说她是婢生女,原來在韦家也不受重视,如今她怎么这样为韦家卖命,”

  丹菲冷笑:“韦家私贩铁器给胡人,她就是经手人,若事发,韦家要受严惩,她的公主也做到了头,从那时起,她便和韦家绑在了一条船上,再说,其实这等自幼不受家族重视,甚至是深受欺辱的子女,长大之后,为了证明家族错待了自己,得到父母重视,反而会更加为家族卖命,这李碧苒,说白了,还活在幼年的心魔之中呢,”

  “安乐公主可是皇后亲女,她也敢这样算计,好大的野心,”云英道,

  丹菲哼道:“她是想玩一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呢,”

  “那我们这就将这信给皇后看,”云英激动道,

  “怎么给,”丹菲哂笑,“原件如今不在我手中,便是有,又如何证明出自李碧苒之手,太子逼宫被戮,顺手杀了武驸马,却是同韦家沒关系,若李碧苒反咬我们诬蔑,我们俩只会被整治得生不如死,”

  云英脸色苍白,“那……难道就这么算了,你的父亲兄长,还有我的家人,就这么白白死了,”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丹菲咬牙,“这事先不要声张,我去同崔景钰仔细商量一下……”

  外面忽然传來嘈杂声,

  丹菲立刻将经文和书信丢进火盆里,一把火烧了,

  云英抹了一把脸,推开门道:“嚷嚷什么,皇后还沒起呢,”

  那内侍手舞足蹈地跑來,一路大喊:“朔方大捷,,朔方大捷,,”

  丹菲浑身剧震,夺门而出,“你说什么,”

  “朔方大捷,”内侍兴奋大叫,“张将军打赢了,还擒了突厥的小可汗,咱们打赢了,,”

  宫人们都被惊醒,纷纷披衣出屋來,远处的韦皇后的院子也亮起了灯,

  冬日空气清冽冰凉,带着水气浸人肺腑,天空开始放亮,薄云飘散,朝阳挥洒万丈光芒,上空响起了悠远浑厚的晨钟声,韦皇后养的一群雪白的鸽子在钟声中扑扇着翅膀飞出鸟笼,冲上蓝天,飞翔回旋,

  当,,当,,

  钟鸣声声敲在丹菲的耳朵里,在她大脑里回想,她站在曙色之中,朝云英望去,云英的眼里蓄满泪水,哽咽难言,

  宫人们都在欢呼庆贺,

  丹菲离开人群,穿过院落,來到一处空旷地,朝西北方向跪倒在雪地中,继而嚎啕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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