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_上司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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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第一章、

  醒来之后,至少过了三分钟,标准的默哀时间完毕,慕昌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经历了一次经典的、完美的、传说中的——

  酒后乱星。

  他忍着头疼,食指按住两边太阳穴,不禁发出一声深银。

  枕边人也跟着醒了,转过头看着慕昌怀,大概是近视的关系,他的眼睛半眯着,嘴唇则抿成了一条线。

  “你……”与平时低沉的、干练的声音不大一样,那人的嗓子有些沙哑,却也莫名添了几分磁性和诱惑,“今天是星期六吧?”

  “……嗯。”慕昌怀应了声,心虚地无以复加。

  那人慢腾腾地半坐了起来,眉头深锁,瞥了眼慕昌怀,又问:“我的眼镜呢?”

  “我给您找找。”慕昌怀探身在床头柜上看,没有,返回来在自己枕头底下摸,还是没有,他几乎是摔着下了床,在床脚的一堆衣服里翻,终于在“一夜情”的皮带边找到那无框白金架的眼镜。

  慕昌怀忙不迭地交给“一夜情”:“呃,找到了。”

  那人无声接过,看着镜片,慕昌怀马上明白过来,立刻从纸盒中抽出纸巾,递给那人,然后尴尬地注视着那人在镜片上呵了两口气,再用纸巾擦拭过一遍。

  戴上眼镜后,那人恢复了常态,尽管声音听起来仍是不太对劲:“慕昌怀。”

  “嗯?”

  “……这种事的善后工作,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

  慕昌怀怀疑耳朵出了问题,或者对面的那人脑子被刺激坏了。

  他哑口无言地打量着那个人,熟悉的棱角分明的脸,原本不差的五官布局被一个倨傲的、孤绝的鹰钩大鼻子破坏殆尽,他人的目光很难离开这个鼻子,转而去注意那人比寻常男人长而卷的睫毛,以及透过镜片,去留意到他细长而有神的眼睛。

  还有嘴,慕昌怀酒是喝多了,到底还记得那张嘴的丰润多情,厚颜无耻的画面在脑中频频闪现——

  慕昌怀感觉不大妙,赶紧掐断了回忆。

  再抬头时,那人依然定定地看着自己:“你直说就行了,这是最高效的沟通方法。”

  说什么?

  慕昌怀有些懵懂,他有点怀疑现在的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或许就是在做梦,不然——

  不然他怎么会酒后乱星到跟自己的顶头上司来一场419?

  还是在这种连锁的快捷酒店里。

  这简直是找死的节奏。

  “慕昌怀?”顶头上司兼一夜情对象又困惑地叫了声,同时问道,“我们这样……你需要我负责吗?”

  嗯?

  慕昌怀已经被惊得目瞪口呆了,他傻傻地盯着上司,张口结舌地反问:“负……负责?”

  眼镜下的眼睛眨了眨,很明显,慕昌怀把对方搞得更加莫名其妙了,上司沉默了一会儿,极其认真地说:“我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是需要有人负责的,尤其你又是我的秘书——”

  慕昌怀越听越是头疼,尽管男人之间寻欢作乐,谁上谁下的体位并不是大事,但从传统的、标准的、典型的酒后乱星的情节来看,显然他才是主动的那方,而他的上司——经理莫志冉,似乎是被卷进来的、受害者。

  至少慕昌怀做了莫志冉三年秘书,他并没有发现上司是同道中人。

  事实上慕昌怀甚至怀疑莫经理是个没有个人生活的工作狂,他身为莫志冉的私人秘书,从来没有见过莫志冉的家人、私人朋友,整整三年。

  也许是莫经理公私分明,而且戒备心重?

  但是……是直男吧?

  慕昌怀转看莫志冉那严肃到有些滑稽的表情,一边头疼,一边想起昨天……

  那场最终把他和他的顶头上司搅合到床上的酒会。

  要说酒会,又得从前天晚上说起,慕昌怀坚决不认为自己是个始乱终弃、胡搞瞎搞的人。

  他洁身自好了二十七年半,一朝破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临近年末,前天晚上,慕昌怀洗了澡,窝在冰冷冷的床上,给男友——现在是前男友司徒优打视频通话,直到响尽,对方也没接。

  他当时并没有起疑心,两人从大学时候就在一起,几经波折,都是亲缘不厚的孩子,凡事自力更生,自给自足,本来是相依为命的一对儿,直到毕业后一年,司徒优跳槽另谋高就,去了直达大巴两小时、快车一小时十分钟的异地,慕昌怀对两人的感情依然信心十足。

  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之类的事情两人没少做,周末相聚的时候在彼此的小租屋内,那是什么花样没闹过,还在上上周,司徒优生日的时候,慕昌怀还耗费两个月的工资,给司徒优买了一套昂贵的品牌羊毛西装,司徒优高兴地抱着慕昌怀狂啃,两人又没羞没臊了大半个晚上。

  慕昌怀从来没想过这样的亲密,还能因为不是天天腻一起,而出什么幺蛾子!

  但事实证明,慕昌怀还是天真过头了。

  他能坚守的事情,司徒优并不能。

  就在慕昌怀看了会书打算睡觉的时候,他的手机倏然提示有新消息。

  慕昌怀不觉微笑了一下,还以为是司徒优看到了视频邀请,来说晚安呢,哪想到一点开,里面是司徒优的nude照。

  这不是重点,两人异地分居的时候,还玩过互相直播圈圈叉叉,问题在:

  照片里,司徒优是睡着的。

  慕昌怀还没搞清楚咋回事,又来了一张照片,这张照片更加过分,拍的是司徒优身体的隐蔽之处,以慕昌怀的经验,瞟上一眼,他就晓得司徒优这是跟别人大战过三百回合,痕迹还来不及擦除。

  这是怎么回事?

  慕昌怀更加懵了,他哆嗦着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花了了三分钟打出三个字:“你是谁?”

  对方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在慕昌怀度秒如年的情况下,居然拨过来视频邀请。

  慕昌怀心急火燎地点开,镜头里一开始黑漆漆一团,他急吼吼地叫了两声,对方终于把镜头前的遮挡物取开,只见司徒优俯卧在床上,半边脸压入枕头,睡相满足而恬静。

  但慕昌怀可静不起来,他简直快炸了,怒目瞪着拿了司徒优手机的那位不住晃动着镜头,给他展示司徒优那修长结实的身体。

  镜头始终没有离开过司徒优半分,慕昌怀看不出周围是什么环境,他只隐隐感到,这不在司徒优的那个租屋里。

  视频里突然地出现一只手,暧昧地在司徒优腰臀处轻柔地游弋,随后,慕昌怀听到司徒优睡意朦胧的一声嘟囔:“别闹了……累……”

  那视频便被极为突兀地切断了。

  慕昌怀气得全身发抖,他回拨司徒优的电话,对方却已经关机,他狠狠地把手机摔回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留下一个念头:

  立刻去车站买票,或者叫车,连夜赶到司徒优的地方去!

  但是……

  明天要把整理好的策划书交给经理莫志冉,临时请假的话,后果难免不堪设想。

  慕昌怀在发现情人出轨、被情敌挑衅这个失魂落魄的煎熬的晚上,想到莫志冉那张古板的、严肃的脸,以及脸上那睥睨众生、孤高骄傲的鼻子,莫名地冷静了下来。

  冲被压抑住了,但依然一夜无眠。

  孤枕辗转到天亮,慕昌怀拖到七点不得不顶着一对红眼起床。

  通宵过后,智商骤降,洗脸刷牙过后,慕昌怀拿着手机,忍不住又一次拨打了司徒优的号码,依然关机。

  慕昌怀听着手机里传来冰冷冷的人工女声,眼泪差点迸了出来。

  这他大爷的什么事啊?

  他连忙深吸口气,压抑住心头的悲惨,把外表收拾整齐,前往地铁站。

  慕昌怀大学学的是电影,毕业之后经过一番求职厮杀,阴差阳错进了当地一家广告公司,本来是入了创意部,做一个最底层的小文案,赚着苦哈哈的脑汁钱,哪想到某天走了不知什么狗屎运,居然被公司的经理莫志冉看中,提拔到身边当了私人秘书。

  升职空间有限,钱倒是多了不少,不过反正慕昌怀的职业规划以赚钱为主,他当时还是满怀欣喜地接受了这次调职,开始了长达三年的秘书生涯。

  凭良心说,莫志冉虽然为人不苟言笑,要求严格,但一旦摸清了他的脾气,照他的要求做事,他并不是那种会故意刁难下属的上司。

  但彼此完全满意,那也是不大可能的事情,秘书对经理,也有许多不大看得顺眼的地方。

  好比说昨天上午,慕昌怀是满怀心事、郁闷无比地走进办公楼,然后在电梯里遇见了莫志冉,当时的慕昌怀就觉得眼前……一亮,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莫志冉的审美常常令慕昌怀叹为观止,这天也是,他里面穿着明黄色的衬衫,外面居然是浅绿色的西装外套,还打着条同色系的竖纹领带!

  慕昌怀直接联想到玉米,霎那间他居然在悲伤之中涌起了一股饥饿感,更糟糕的是,空空的肚子立刻接受到了大脑发来这条信息,欢欣鼓舞地发出了声响。

  正巧那时候慕昌怀和莫志冉都下了电梯,过道上只有他们两个人,莫志冉走在慕昌怀前面两步,但是距离并没有远得他听不见慕昌怀五脏庙的哭诉,眼角余光瞟到身后的秘书窘得白脸泛红,莫志冉不动声色。

  等到了办公室门口,他才突然回头对慕昌怀说:“你先去吃个早餐再来。”

  “啊?”慕昌怀张了张嘴,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莫志冉已经走入办公室,稳坐钓鱼台。

  慕昌怀呆了一呆,认定刚刚是自己神智不清意识模糊导致了幻觉的发生,拍了拍僵硬的后颈,回到自己座位,打开电脑,输入密码后,对着桌面又是一阵当机。

  他取出手机放在工作台上,几番自我劝阻之后忍不住又把手机解了锁,然而,令他失望至极的是:没有来自司徒优的消息。

  瞄了眼里间的办公室,莫志冉正在给自己泡茶,没往他这看,慕昌怀又一次按下快捷键,无声地拨下司徒优的手机。

  关机。

  慕昌怀嘴里泛苦,绝望地手脚发冷,他木然地打开信箱,开始收览当天的邮件。

  快到年终了,本来就有积压成山的汇总工作,再加上公司又在跟生意对手竞争一份很大的饮料单子,全公司上下忙得不可开交,这个时候个莫志冉请假,百分百不会准的,慕昌怀也撒不出什么“爷爷奶奶过世”之类的谎言。

  再说,以莫志冉的个性,保不准连死亡证明书都要慕昌怀提交一份复印件。

  浑浑噩噩到了十点左右,慕昌怀惊奇地收到一封来自莫志冉诡异的密件,只发给他,而没有任何抄送。

  信的内容非常简单:

  “慕昌怀,中午一起吃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改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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