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_在他心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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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每天恨不得把自己埋进书堆里学习的人消失不见,耳边没听到黑色水笔划在薄薄的纸张上的细碎声响,饶是霍旭不爱学习,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他忍不住问身后的人:“朗哥,小跟班今天下午怎么不在?”

  上午人还在,中午吃了顿饭就看不见人影。要不是刷着黄漆的崭新课桌上还摊着几本书,他都要忍不住怀疑对方是不是请假回家了。

  好学生逃课更让人觉得惊讶。

  凌厉的眉头蹙起,裴朗指尖转着笔,身子稍稍往后靠了靠,余光瞥见对方的书包还好好地放在桌洞里。

  书包浅蓝色,拉链上挂着一个可爱的卡通挂坠,拉链好好的拉着,挂坠被塞在两边的侧兜,收拾齐整的东西显示出对方离开的时候时间充裕且内心平静,不像有突发事情需要马上离开的模样。

  别人不清楚,裴朗却知道对方的路痴属性,出了校门能不能找到路回来还是个问题,不可能自己离开。

  他面色不显,却忽的坐直身子,倏的收了手中的笔。

  乾鹏口袋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阮年年呢?】

  发信人是裴朗,看完短信的乾鹏一头雾水,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教室靠窗位置裴朗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似是感受到来自他人的目光,抬头直直地朝他看来。

  那目光凌厉又郑重,多年的相处让乾鹏能够轻易辨认出对方平静的面容下掩盖的是咕嘟咕嘟冒着泡的火山岩浆。

  他感觉到了不对劲,正在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平静。这个平静或许很快就会打破,也或许会一直维持假象。端看他的回馈。

  钱鹏不敢耽搁,顾不得老师正在上课,从笔袋里拿出一只笔,把笔倒拿,用笔头去戳自己分外幼稚,非要给他划三八线的同学的胳膊。

  把人戳的不高兴了,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了什么,面无表情地把纸推过去给被笔戳了面色不虞的同桌看。

  明安然不情不愿地看了眼,敷衍地写道:“在后排。”不放心又补上一句:“不许打扰阮年年学习!”

  他们几个人自己不学习就算了,可别把年年带坏。

  乾鹏心里一惊,也不用笔写了,直接开口:“你回头看。”

  明安然烦他,怕他会一直找自己说话,敷衍地回头往阮年年的方向瞄了一眼,又专注地看老师写的板书,忽的觉得哪里不对劲,再回头去看,她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

  年年人呢?

  看明安然这惊讶的反应,不用乾鹏说裴朗也已经知道了答案,他蹙了眉,心底爬过细细密密的焦躁。

  猝然起身,带起一阵桌椅互相碰撞的嘈杂声,听到教室里不小的动静,正背着众人在讲台上写板书的老师转过身,眼里都要瞪出火来:“干嘛呢干嘛呢?还要不要好好上课了?”

  老师痛心疾首。

  现在的学生真的是一分钟不看着都不行,自己转身写个板书的功夫居然都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上厕所。”顶着教室里众人各异的目光,裴朗面无表情地出了门,身后霍旭几人也笑嘻嘻地嚷道:“老师,我也要上厕所。”

  吊儿郎当的模样气得老师手里的粉笔头都要拿不稳,手拍在讲台上哐哐的响:“还有谁要上厕所的赶紧一起走。”

  明安然蠢蠢欲动,被在讲台上发火的老师一瞪,立马蔫了。

  她蔫头耷脑的,自己不能出去就偷偷给阮年年发消息,问她人去了哪里。

  裴朗直接进了数学组的办公室。

  张立捧着保温杯惬意地喝了口枸杞水,细腿的眼镜松垮垮地架在鼻梁上,手中的笔不时涂改几下,完善教案。

  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时下意识说了句“进来”,把手头最后一段内容看完,抬头看清进来的人是谁时,脸色霎时就不好了。

  如果他没记错,这节是徐老师的语文课,裴朗几人大大咧咧地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要么是被老师气极罚了,要么是自己跑出来。

  想到这里他一阵头疼。

  怎么就不能给他省点心。

  人到中年,他想给自己的发际线留点余地。

  有事要问对方,裴朗难得起了点耐心,“老师,阮年年同学是请假了吗?”“?”张立下意识否认,“没有。”

  身为班主任,张立对班里的同学不说了解,对每个人都有个最基本的印象。阮年年同学虽然才转来没多久,却是个安静又省心的好学生。

  上次月考直接考进班里前五给了张立极大的惊喜,如今已经成了他心中高考的种子选手之一。

  成绩发下来的时候他就细细地看过班里前十名的各科成绩,知道阮年年的物理不好,调座位的时候特地没动后排的王凯和刘宗的座位。

  现在听到裴朗问起,连忙问道,“怎么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裴朗的眉心紧紧蹙起,他紧了紧手,喉咙一阵发干,“没事”。

  食堂,超市,书店,甚至校医院,裴朗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依旧没有找到人影。

  经过操场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这节课上体育课的只有一个班,正在跑道内圈跟着老师做运动。跑操的口号喊得震天响,险些把枝头上的麻雀都给震下来。

  下课铃声很快响起,裴朗决定回去看看人有没有回去。

  上楼的时候和一个女生擦肩而过。

  女生瑟缩着肩膀往旁边让了让,过长的刘海遮住她过分苍白的脸庞,眼睛红红的,最小号的校服外套穿在身上依旧过大。

  裴朗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女生才稍稍抬头,继续往楼上走。

  她走的很慢,瘦削的手虚虚搭在楼梯的铁栏杆上,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改变主意离开。

  最终,她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到了十七班门口。

  十七班门口三三俩俩的人结伴走过,女生犹豫片刻,鼓足勇气走到单个的人面前。

  视线抓在地面上,唇色发白的嘴唇蠕动几下,声音细小,需要用力听才能听清楚对方说了什么:“同学,请问阮年年同学是这个班的吗?”

  刘茜微愣,擦了擦手上的水,笑道:“对,你找阮年年有事吗?要不要我帮你把人叫出来?”

  不等人回话,刘茜热心肠地探头往班里喊了几声,没见有人应声出来,她遗憾道:“阮年年好像不在教室……哎,同学,同学?”

  刚刚还胆小又害怕的人不知看见了什么,脸色一白,步伐凌乱,跌跌撞撞地小跑着离开。

  “真是个怪人。”她嘟囔一句,耸了耸肩,在班门口再次被人堵住,讶异:“裴朗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刘茜是班里的副班,性格开朗活泼,和班里的大部分同学的关系都好。自然也知道裴朗是个冷清又不爱人烦他的性子,现在被人在班门口一堵,她耸然一惊。

  不会是嫌自己刚刚喊的那几声太吵,影响到他睡觉了吧?

  要真是这样,那她真的要郁闷了。

  裴朗居高临下:“刚刚你喊的谁?”

  刘茜:“啊?阮年年同学啊。刚刚有个同学好像找阮年年同学有事,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又走了。”

  她手往楼梯口一指,“喏,刚往这边下去。”

  “谢了。”

  裴朗长腿一迈,很快消失在拐角处。刘茜被裴朗的道谢震了震,深刻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幻听,她回过神,高喊:“马上就要上课了——”

  声音喊到一半被一道悦耳的上课铃声打断,远远的看见老师手里拿着教案从走廊的那头走过来,刘茜不敢耽搁,赶紧进了班。

  上课铃声一响,楼梯上本来还在慢悠悠走着的人卧槽一声,火烧火燎地拔腿就跑,裴朗一手扶栏杆,长腿一跨,直接跨到下一层的楼梯上。

  外面站着的人都被上课铃声召唤进了班,饶是他立马追下来,也没能追到对方的脚步。

  裴朗在原地放了会儿冷气,身后一个瑟缩的身影悄悄往旁边挪,听到身后的动静,裴朗转身看见对方略有些熟悉的身影,上前两步拦住对方。

  斩钉截铁开口,“你知道阮年年在哪里。”

  毫无理由,但他就是有这种直觉。

  女生慌乱地往旁边躲,眼睛不敢看人,“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高大的身影渐渐逼近,极强的压迫感让女生眼眶霎时就红了,崩溃道,“她在操场后边的杂物间里。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女生握紧放在口袋中的一条老旧项链,蹲在地上小声啜泣。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得到准确的消息,裴朗径直往操场赶,走到一半想起什么,掏出手机给霍旭几人打电话。

  学校操场后的杂物间常年挂着锁,钥匙一直保存在体育组的办公室里,有了上次篮球赛的情谊,霍旭几人轻而易举就找老师借到了钥匙。

  杂物间很脏,在里面待了这么久,阮年年又累又渴。

  她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怕会碰到磕到里面的东西,也不敢有多大的动静,就在周边转圈。没转几圈脑袋就转晕了,又没有地方坐,只能蹲着缓解疲劳。

  阮年年从地上摸索到一根细长的小木棒,百无聊赖地在积满灰尘的地上划拉。

  刚开始是默背数学公式,背完了又默写单词,不知怎么的就联想到了裴朗,手中的木棒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个名字渐渐在地上显现。

  身边没有其他人,想到自己就是因为对方才遭受的无妄之灾,阮年年恶从胆边生,用木棒使劲戳地上的名字,鼓着脸小声埋怨道:“都怪你。”

  她心里有些后知后觉的气恼。

  她才不是跟踪狂,也没有没脸没皮地赖着裴朗,明明他们俩是互帮互助的关系,怎么在别人嘴里就成了这样。

  越想越委屈,阮年年把手中的木棒一丢,泄气地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膝盖。

  在心里闷闷地想。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她不在了。

  寂静的房间中,老旧的木门突然发出嘎吱的声响,阮年年吓了一跳,想到什么,目光期待地紧盯着门。

  嘈杂的声响停顿片刻,油漆掉了一地的木门猛的被人从外面推开,午后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从门口照进,为这个黑暗的地方带来光明。

  突然见光,阮年年不适应地把眼睛眯起。

  彩色的光晕中,刚刚被她用木棒戳着埋怨的人微喘着气站在门口,见到蹲在地上的人,他顿了顿,一步一步,逆着午后灿烂的阳光坚定地朝她走来。

  最终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住,半蹲,清冷的嗓音微哑,话语染上几丝午后的热度,带着奇异的安抚人心的力量:“别怕,我来了。”

  阮年年的心跳突然乱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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