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_在他心尖撒娇
笔趣阁 > 在他心尖撒娇 > 第32章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32章

  B市今年的初雪,下得要比以往更早一点。

  米粒大的雪花粒在半空飞舞,呼呼的冬风从东吹到西,贴在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被风撕了一个口子,哗哗哗的发出声响。

  “裴朗你看,下雪了耶。”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一道掩盖不住惊喜的轻软嗓音忽然响起。

  阮年年把藏在围巾里的小脸露出来,手心托着一点冰凉的水迹,声音又惊又喜,嘴里呼出的热气氤氲得脸蛋红扑扑的。

  掌心摊开,冰冰凉凉的雪花落在温热的手心,雪花飘落,动作轻柔得像一个午夜的吻。

  阮年年笑得眉眼弯弯,她把手心里接住的几片雪花递到裴朗面前给他看,雀跃道,“好看吗?”

  水润的眼底满满的都是笑意,像一个找到喜爱的玩具迫不及待想和身边人分享的小孩子,亟需他人的肯定。

  被人热烈地呼唤着,裴朗不得不停下脚步,他低头看了一眼,掌心里的雪花已经融化,肉嘟嘟的掌心里只留下一小滩透明的水迹。

  纤细白皙的手指失去手套的保护,在寒风中冻得发白。

  眉心折了一折,“把手套戴上。”这么冷的天气,不保护好手,很容易冻伤。

  “……好。”阮年年脸上的笑僵了僵,以为裴朗不喜欢,她尴尬地把手收回,低着脑袋,闷着头擦了擦手,把手套戴上。

  手指被冻得发白,戴手套的动作没有以往灵活,戳了几次都戴歪了。

  又一次没戴进去,旁边伸过一双温热的大手,两手合掌,把小了几个号的手合在中间,弯腰哈了一口热气,又捏又搓,很快便把手搓热。

  又拿过手套,捏着手指仔仔细细地给人戴上,确认戴好了,才把手放开,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

  动作暖心得完全不像是传说中的痞坏一哥会做的事情。

  阮年年讶异:“哎?”

  恼羞成怒的裴朗绷着脸抬手在她脑袋上用力撸了一把,“闭嘴,快走。”

  他把揉过脑袋的手藏在裤兜里,手心发痒,人却已经淡然无比地走到几步开外。

  嘻嘻哈哈的热闹人群很快将他包围,尽管如此,他依旧是人群里一眼就能被人给挑出来的帅气。

  阮年年愣在原地,像老旧失修的钟表,好几秒后才小声地应道,“好。”

  她走了几步又停下,脸色古怪,好像才回过神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水润的眼睛慢慢瞪大。

  一束烟花忽然在脑袋里炸开,素来安分的心脏砰砰的跳动,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阮年年又想把脸埋进围巾里了,这一次她的脸颊耳朵脖子,所有能感受到羞耻的地方都在发烫发热,整个人闷在衣服里,像一条失了水的鱼,呼吸带着憋闷的热度。

  被搓热的手掌细细发着抖,那口热气从裴朗的嘴里哈出,从她的手心,一直蔓延到手腕胳膊胸口,最终暖融融地化在心底。

  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不对劲,心脏酥酥麻麻的,想原地转几个圈,想捂着脸偷笑,又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谁也不给看见。

  她蹲在地上,把围巾摘下,露出来的脸颊红得滴血,被寒风一吹,还是烫得惊人。

  好像有什么羞赧的少女心事鼓鼓胀胀的要从心口跳出来。

  那种陌生的感觉险些让她喘不上气。

  裴朗催促的声音不轻不重的被寒风送来,“快点,要迟到了。”

  前头裴朗走了几步没看见自己的“小跟班”,停在原地等人跟上,她蹦了起来,手忙脚乱,酸甜的快乐和烦恼一起朝她涌来。

  “——来了。”

  阮年年拍拍自己的脸,赶紧跟上去。

  因为下雪的缘故,路上本就不多的行人纷纷加快脚步,恨不能立刻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教学楼的走廊上集聚了一堆等着看落雪的同学。

  明安然也在走廊支着下巴看雪。

  怕路上天气有变,今天她出门早,进了教室门刚把书包放下就听逗留在外面的人说下雪了,兴奋得把掏了一半的书盖在桌上,兴冲冲就出了门。远远看见阮年年过来,兴高采烈地挥舞手臂,叽叽喳喳的像只报喜的喜鹊,“年年,年年你快来看,下雪了,好漂亮啊。”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眼睛亮晶晶的,双手捧脸,盈满落雪的眼底有惊叹也有憧憬。

  下雪对于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来说总是比较特殊,更何况是饱经各种小说洗.脑的明安然,若不是她沉迷二次元,恨不得立马就和某个暗恋的少年来一场“共赴白头”。

  穿的一身臃肿的阮年年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安然早。”

  走廊上飘进了不少的雪花,小雪花化成冰冰凉的积水,将菱形的地板砖洇湿,她慢吞吞的走着,动作小心翼翼。

  长手长脚的裴朗慢悠悠地走在身侧,姿态悠闲。

  走近了发现两个人不同于以往的氛围,明安然故意拖长了声音,“早啊。”

  B市的初雪下得不大,却断断续续地下了一整天,放学的铃声打响,兴奋的学生直接冲出去打雪仗。

  阮年年不慌不忙地把自己包成一个小企鹅,一步三摇地跟在裴朗身后回家。

  回家的时候路上还在下着雪,一阵一阵的,风刮在脸上能闻到寒冬的凛冽。

  路上铺了一层湿润的雪花,树枝上屋顶上车棚上,到处都是一层浅淡的白。

  他们嘎吱嘎吱走在回家的路上,阮年年趁前面的人不注意,偷偷踩雪玩。

  她难得有这样的童心,一玩起来就有点收不住,漂亮的肩乌黑的发,就连小巧的鞋尖都沾满雪白的雪花。

  等她回过神来,裴朗已经走在了前面,阮年年有点慌,忘了自己刚刚踩过雪花,鞋底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加快了步伐就不容易收住。

  “啊——”

  雪地里几只麻雀被惊飞,阮年年脚底一滑,扑通一声,很没形象地摔倒在地。

  她被摔懵了,隔着厚厚的好几层布料,屁股底下钝钝的痛。

  手下意识撑在地上,撑了一手的冰雪,怔怔地坐在地上,被冻的打了个激灵。

  眼前的光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携带着呼啸的风雪由远及近,凌冽的风打在她的脸上,冰凉的疼。

  鼻尖闻到独属于冰雪的凛冽味道,有力的手捉住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焦急地用眼神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确定对方没事,裴朗不动声色地松口气,眼神绕着人看了一圈,似乎在诧异对方连走个路都会摔倒。

  阮年年“……”脸色通红。好丢脸。

  裴朗唇角微微挑起,很快又抿平,漫不经心地想道,还真是个小姑娘。

  看起来又乖又软,其实还是个爱玩的小孩儿。

  “你走里面。”裴朗,“不用走那么快。”

  阮年年把自己埋进暖烘烘的围巾里:“好。”

  当天晚上,阮年年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半宿,从老家带来的绣着大红色牡丹的被子在头上蒙了揭开,揭开又蒙上。

  呼出的热气弄得被子里出了一阵热乎乎的潮气,她把自己埋进枕头里,脸上满是懊恼。

  丢脸死了,呜。

  下过一场初雪,B市的冬天才终于有了一点冬天的模样。

  乌云堆叠在阴沉沉的天空,寒风呼啸,偶尔天气放晴,偶尔阴时有雨,偶尔雪花连绵。

  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就在阴晴不定的天气里猝不及防的来临。

  考试的那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许美玲特地给阮年年弄了两个水煮蛋,预祝她能考个好成绩。

  因为考试,教室里的东西都得搬空,各班老师提前通知,让同学把放在教室里的东西都给收拾走。

  阮年年和裴朗都不住校,只能把书搬回家。“裴朗,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喧闹的人声中,裴朗手里的书本堆起来险些把他的人挡住,阮年年背上一个书包,怀里背着一个,轻松得手足无措。

  裴朗怀里的东西有一大半都是她的。

  阮年年心不安理不得,紧跟在裴朗身边,生怕他会累坏,或者中途撑不住把书往两边一扔。

  怀着这种不能说出口的隐忧,阮年年愁的连室外的寒冷都忘了,伸手想去分担一些重量。

  裴朗侧身躲开她伸过来的手,男友力max,“不用。”这么点重量他还不放在心上。

  经过裴朗“冷漠无情”的强制纠正,阮年年虽然方向感依旧十分不清晰,回家的路却记得十分牢固。

  她犹豫片刻,最终泄了气,“好吧。”

  冬天的风刮在人的身上生疼,裴朗穿的又单薄,露在外面的手掌一片冰凉,刚刚不小心碰了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阮年年迅速摘下自己粉色少女心的围巾,囫囵围在对方的脖子上。

  眼神闪烁,低着脑袋不敢看人,“围巾我前两天刚洗过,干净的。”

  刚刚从脖颈上摘下来的围巾还沾着她身上的体温,暖暖的,热热的,低头一嗅,还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

  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昔日的校园一哥顶着一条被系得乱七八糟,极具少女心的围巾,慢悠悠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红着脸的少女抱着不属于她的书包默默跟在身后。

  高二下学期学校要分文理科,期末考前的前几天老师让同学填写分科意愿。

  阮年年各科成绩都比较平均,物理虽然比较弱势,也远远高出班级的平均分,几乎是没有犹豫,她就选择了理科。

  “朗哥,你选什么?”程栋梁十分为难地看着手中的分科意向表,想从裴朗这里取取经。

  他的成绩很稳定,各科都是稳定的班级倒数前几,全年级倒数前一百,去文去理都无所谓。正是这份去哪里都行,去哪里又都不行的无所谓,程栋梁却突然觉得迷茫。

  生活好像总是在让人做出选择,小到今天穿哪件衣服,吃什么早餐,大到将来要做什么职业来养活自己。

  可供选择的道路看似千万条,细细想来,那些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所做出的选择,却偏偏都有迹可循。

  就好比今天随手划下的一道勾,轻轻松松决定接下来的一年半将会在几楼学习。

  裴朗倚着椅背,手臂搭在课桌上,气定神闲地看练习册上的题目。

  选文还是选理,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个问题。

  重要的不是选什么,而是为什么选。

  就在程栋梁以为自己等不到回答的时候,坐直了身子,拔开笔帽,在练习册上留下几道潇洒的笔记,头也不抬,“理科。”

  程栋梁苦了脸,“朗哥你是怎么确定自己要去理科的?”

  裴朗抬眼看了他一眼,嘴角极快地勾了一下,语调又恢复以往的漫不经心,“直觉。”

  程栋梁:“……”我信你个鬼哦。

  他又愁眉苦脸地问阮年年,“阮年年同学,你选的什么?”

  阮年年正在给裴朗抄笔记,闻言手顿了一下,有些羞赧:“理科。”

  她从来没有和裴朗讨论过未来的文理科问题,猝不及防从对方嘴里得出和自己一致的答案,不知怎么的手足无措起来,又有点隐隐的开心。

  裴朗嘴角挑了挑,潇洒地唰唰几笔把一道题写完。

  程栋梁哀嚎,“怎么你们都去理科?

  霍旭随手在意向表上勾,闻言把笔一丢,朝他挤眉弄眼,“谁说的,乾鹏不就去的文科。”

  “哎?”好不容易有一个意向不同的对象,程栋梁又颠颠地跑过去取经,乾鹏推了推眼镜,“大概是来自神明的召唤吧。”

  程栋梁:“……”

  你们一个个的都坏的很。霍旭毫不留情地大笑出声,搂过他的肩膀,不怀好意道,“要不要考虑一下跟哥一起去理科?以后有事爸爸罩着你。”

  程栋梁忿忿地拍开他的手,“滚滚滚,爸爸心里烦,没事别来烦你爷爷。”

  他气极,决定使用终极神器——掷骰子。

  霍旭等他把橡皮切成一个外凸内凹模样古怪的六面体,又叽里呱啦的念叨一通掷出了色子才懒洋洋地提醒,“我有硬币,要不要借你一个?”

  程栋梁,“……”艹,不早说。

  请收藏本站:https://www.bqgdx.cc。笔趣阁手机版:https://m.bqgdx.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