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_在他心尖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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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阮年年离开的当天裴朗也回了自己真正的家,就在B市的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离上学住的房子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徐子冉大学放假比他早,裴朗刚回去,徐子冉听到消息,第二天就早早的来找他报道,乖乖巧巧地跟林梦君和裴俊打过招呼,又适当地表达出自己对裴朗的想念。

  美曰其名是关心关心自己的表弟,实际上就是趁机捉弄,毕竟身边一起长大的就只有他们两个。

  虽然裴朗一直都是一副酷帅的表情,不大爱搭理她就是了。

  “哎,这边这边,去这里看看。”不等裴朗说什么,徐子冉一把拉过他,朝一家男士手表店走去,“你喜欢什么样的,表姐送给你。”

  “我不需要。”裴朗冷酷拒绝。

  “不行,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不许不要。”徐子冉强硬驳回他的拒绝,“你要是不挑,那我就自己选了,要是选的不好看或者你不喜欢,那可不怪我。”

  裴朗的生日就在学校寒假放假的两个礼拜,现在距离学校放假已经过去了十来天,马上就要到裴朗的十八岁生日,徐子冉早早就上了心,决定送他一块手表当成年礼。

  裴朗动作微顿,没再说什么拒绝的话。

  从手表店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徐子冉看哪块表都觉得很适合自家表弟的气质,挑挑选选半个小时,差点犯上选择困难症。

  要不是裴朗最终拍板,她起码还得再看上半个小时。

  等到走出店门口,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给裴朗挑选完生日礼物,徐子冉拍拍手,兴致勃勃地开始今天的最终目的,逛街。

  她把手上的一条项链拿给他看,“这个好看吗?”

  裴朗:“嗯。”

  又换了一条别的款式的,“那这条好看吗?”

  裴朗再次:“嗯。”

  徐子冉:“裴朗!”

  裴朗:“嗯?”

  徐子冉:“……算了,我自己挑好了,你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想送给你的小女朋友的,我这里不需要你了。”

  裴朗:“……”

  他的目光在一条水滴形吊坠的项链上停驻,脑海中却想起阮年年那声敢怒不敢言的,“这样好像在遛狗诶。”

  吃完晚饭,阮年年坐在屋里陪外公外婆说话。

  阮年年还小的时候,阮旭清和许美玲工作忙没时间带她,阮年年就被外公外婆接到乡下养过一段时间。

  外公外婆对她很好,阮年年对两位老人家的感情也很深。

  阮年年正在认真回答外婆的问题,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铃声是一首流行音乐,据说是芒果台最近热映电视剧的主题曲,不少人边听歌边痛哭流泪。

  外婆了然地笑笑,“是同学找你吧?去接电话吧,外婆也要休息了。”

  “好,”阮年年起身道,“那外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叫我,我先回屋了。”

  阮年年告别外婆,走到门口的时候手机还一直在响,她把手机拿出来,屏幕备注上“裴朗”两个字明显又夺目。

  “……”一阵心跳加速,阮年年慌乱又无措地把手心冒出的汗蹭在裤腿上,电话接通的瞬间,紧张得几近失声。

  她小小声地喊,“裴朗?”期待又怕对方只是不小心按错。

  “嗯。”或许是电流的缘故,电话那头人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奇异的温柔,“是我。”

  阮年年又紧张起来了,她的手握了松松了握,手心里的汗水一直没停过。

  张了张嘴,嘴里却说不出一句话。

  这是阮年年第一次在手机上听到裴朗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像明月照耀下的山间溪流,泠泠的,带着惑乱人心的暖。

  她紧张得几乎要站不住,在没开灯的房间里不停地转着圈圈。

  朦胧的月色穿过层叠的乌云,从贴着喜庆窗花的玻璃窗外透进,把浓稠的夜色照得亮堂堂的,院子里落了一大块雪,雪花堆积在一起,被月光折射出银色的光。

  一种名为欢喜的情绪从心底最深处蔓延,顺着澎湃的血液流窜到四肢百骸,明明是在寒冬腊月里,屋外冷冽的寒风不曾消退,整个人却都变得暖和了起来。

  想要上翘的嘴角被抿得紧紧的,呼吸不住调整,怕暴露自己不为人知的心事,阮年年小心翼翼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裴朗懒懒地倚靠在床头,一手拿手机,一手挑着一根坠着水滴状吊坠的银色链子看,模糊的侧脸被灯光熏得微暖,“……你在哪?”

  阮年年呼吸放的更轻,“我在外婆家。”

  裴朗把玩链子的手一顿,“外婆家?”

  阮年年被裴朗反问的“外婆家”三个字臊得脸色发烫,低低地应道,“嗯。”

  须臾,裴朗垂了眉眼,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道,“把外婆家的地址发给我。”

  阮年年蹭蹭汗水的手掌,“……好。”

  “姐姐,我的泡泡飞走了。”虎子咿咿呀呀地提醒道。

  昨晚落的满院子的雪花被外公早早铲除,吃过早饭,虎子拉着阮年年的手要让她陪自己玩吹泡泡的游戏,阮年年却总在走神。

  虽然知道不可能,昨晚把地址发给裴朗后,阮年年心里像被埋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这颗种子让她生出一股几乎不可能实现的欲.望,欲望破土,促使她频频把目光望向大门。

  会吗?不会吗?

  可能吗?不可能吗?

  直到小半个下午都过去,远处的天色慢慢变黑,阴沉沉的天空露出难看的脸色,阮年年心里失落一瞬,又松了口气。

  几乎就在她松气的那一瞬间。

  【裴朗:出来。】

  很快又有第二天短信进来,【我在门口。】

  阮年年:“!!!”

  她手忙脚乱地给自己围上围巾戴好手套,几乎迫不及待,边往外跑边道,“外婆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激烈,奔跑的步调也越跑越快。

  “马上就要吃饭了,年年你去哪里——”

  外婆的声音很快被阮年年远远地丢在身后。

  门推开,如水墨画一样浅淡的日光中,裴朗穿着帅气的黑色大衣,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在落日的余晖中沉默地站成一颗挺拔俊俏的松柏。

  高大的影子在脚边缩成小小的一团,寒风吹走人身上的热度,看见奔跑出来的人,唇角微勾,嗓音又懒又痞,“这么高兴?”

  阮年年被一句话臊在原地,半天挪不动步子,可她心里是真的高兴,鼓鼓涨涨的情绪像开盖之前被猛摇晃的啤酒。

  在开盖的一瞬间,膨胀的泡泡挨挨挤挤,呲的一声全部喷在半空,下雨一样,畅快又愉悦。

  她极快地收敛呼吸,低着头慢慢蹭过去,水润的眼睛发亮,声音还有点控制不住的抖,“你怎么来了?”

  裴朗却不放过她,诱哄一般,“你还没回答我,高兴吗?”

  阮年年被咬的发白的唇畔微微一颤,“高兴的。”

  裴朗轻笑,在把人彻底逗恼之前转移话题,“你们这里有饭店之类的地方吗?”

  他上午就出发了,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阮年年来外婆家做客,没道理把一个男同学往家里带,就算外公外婆愿意相信他们是清白的,周围的邻居也免不了碎嘴。

  裴朗不想也不愿意给阮年年招这些不清不白的话柄。“没有,只有县城才有。”阮年年心态勉强调整过来,眼里沁出担忧,“你是怎么过来的?现在好像没有去县城的公交车了。”

  她咬咬牙,“要不我就说是同学过来玩——”

  裴朗想揉一把她的头发,忍住了,“不用,我等下就回去。”递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拿着。”

  盒子很精致,上面还用红丝带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阮年年第一反应是拒绝,“这个我不能收——”

  裴朗挑眉,也不多说,手一抬,作势要把手里的东西扔掉。

  语气淡淡,“不要那就扔了。”

  阮年年一听就急了,踮着脚尖把东西从他手里抢下来护在胸口,还胆大包天地瞪他一眼,用软糯的嗓音凶巴巴道,“不许扔。”

  也就比刚足月的奶猫凶那么一点点。

  裴朗抱胸在那里笑,阮年年反应过来,冰凉的盒子烫的手心发麻。

  时间不早,淡色的日光一点一点收缩,漆黑的夜色很快就要隆重登场,裴朗送完东西见到人,心里舒坦,也不多留恋,“你进去吧,我走了。”

  阮年年眨眨眼,眼里有不舍有高兴有担忧有羞怯,最终她下定决心,语速极快道:“你等我一下。”不等人反应,又急匆匆地跑进去。

  “这是我外婆亲手做的酥饼,很好吃,送给你。”阮年年把装了满满一盒酥饼的盒子往裴朗怀里一塞,羞得都要站不住脚。

  隔着一道关闭的院门,外婆喊她吃饭的嗓音格外洪亮,“年年吃饭了——”

  阮年年不敢应声,怕外婆出来会看见裴朗,低着头飞快地说一句“路上小心”,浑身冒火一样跑进院子。

  裴朗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盒子,转身往外走。

  “朗哥你现在在哪儿呢?兄弟们都约好了一起来给你过生日,我们的大寿星怎么反而跑不见了?”

  对面的声音很吵,说话基本靠吼,程栋梁一把抢过手机,一句话说得撕心裂肺,“朗哥你快来,大家伙就等你来切蛋糕了!”

  “嗯,我知道了。”裴朗戴上里面沾满羊毛的皮手套,脚往踏板上一搁,“告诉大家我会晚点过去,你们先玩,消费算我的。”

  手腕一转,黑色的摩托在暗色的天空下飞驰成一道靓丽的残影。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给外婆取名叫王桂花,后来想想还是直接叫外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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