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稗官野史_血影沐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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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稗官野史

  望霖按照渚喻的吩咐,继续在樾州城里找寻沐影的踪迹,沐影不会回金都去,所以渚喻料想她应该还在樾州,只是躲着不愿面对自己。他也不知到何来的断想,这不过是他一面的猜想罢了。渚喻还是如往常般上朝下朝,同太子和璟王周旋,在外人面前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连府里的下人也慢慢相信夫人离开不过是件小事不值一提,可渚喻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刀剜筋肉。四下无人之时,渚喻常常坐在院子里,拿着沐影的蝴蝶玉簪发呆。夜里无事时,他还会到沐影常去的街巷店铺走走,也常去茶楼听听戏,只是那雅座上只剩自己一人,再也没有一个永远坐不端正,总爱趴在栏杆上撑着脑袋看戏的她了。

  雨秋见到渚喻那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是心里过意不去,说是来听戏,实则是在重游故地复思伊人,无奈伊人远去,恩断情留。今日,正巧有樾州的皮影戏班子来茶楼出戏,雨秋只唱了一曲便得了空。雨秋卸下妆,还没来得及换下戏服,便来到渚喻的包厢中。那渚喻拿着玉簪睹物思人,雨秋这么大个人坐在他身边,他竟还没发现。

  “渚将军,看碎了这玉簪,沐影也是不会出现在戏台上的。”

  听到雨秋的声音,渚喻才反应过来,将玉簪小心翼翼收到怀里,“雨秋,你怎么来了?”

  “说笑了,这是茶楼啊。那皮影戏班子演的女娲补天可比我的悲戏苦曲好看多了!”

  “沐影还是看了这皮影,肯定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渚喻叹了叹气,看着那看台上人声鼎沸的热闹景象,不免唏嘘。

  渚喻这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以前的自己。自己与太子在婺州相识,可无奈衍是樾国太子,而自己是婺国戏子,两国相争时有,身份阶级之差实属无奈,而异趣痴情更是俗世不忍。太子离开之后,自己终日郁郁寡欢,正如今日的渚喻一般,后来自己才写下了《雨行曲》。

  “夫人……在长公主私宅里。”这是太子醉酒时胡言说给雨秋的,雨秋不忍心看渚喻这副样子,才说出了口。

  渚喻一听到沐影的去处,心里压着的石头才算落了地,恍然大悟间又不禁为自己这傻样觉着好笑。自己怎么就没想到长公主呢?也是,沐影在樾州也就这么几个交心的朋友,她还能去哪呢?可她宁可去长公主那躲着,愿意和太子雨秋相见相谈,也再不愿见自己了。“我早该猜到的,她还能去哪呢?”渚喻苦笑着起身离开,“她还能去哪呢?”

  那落寞孤寂的背影,雨秋又何尝不曾有过呢?雨秋怕是这世上最能体会渚喻心里那憋屈又痛苦的感觉的人了吧……

  沐影刚到长公主私宅时,是自己一个人骑马冒雨赶来的,一下马整个人就瘫倒在地上。长公主看见几名侍女扶进屋里来的那苍白虚弱的沐影,吓得赶紧抱住沐影,让宅里所有侍女都去为沐影忙活,请大夫的请大夫,烧水的烧水,收拾的收拾。长公主原以为是自己的事败露了,樾王怪罪了将军府,好在沐影及时解释,要不然长公主可要连夜进宫去了。

  沐影没有解释自己离开的原因,长公主以为是他们闹了别扭,也就没多问。再说,有个姐妹来宅里陪自己赏花聊天,也好打发些无聊日子,何乐而不为呢?沐影在长公主的照料下,身体日渐好转,也就有精神为之后扳倒渚良的事着手准备了。

  一有机会,太子便会出宫来长公主私宅坐坐,有时候夜里也宿在这边,同姐姐一起赏月温酒。如此一来,沐影也就有机会与太子接触了。太子是个正直真诚之人,也有胸怀天下的大志,也能怜爱百姓,未来必能成为明君贤主。想要扳倒渚良,彻底除掉血根,沐影唯一能想到的,能仰赖的就只有太子了。

  太子在长公主宅里见到沐影,还是颇为吃惊的,“将军府的小娘子?你怎么到这来了?”

  “见过太子殿下。”

  长公主命人端出茶水点心到客堂来,“沐影是来同你这没人关心的姐姐说说话的,怎么你还怪罪起人家来了?”

  “哎哟,我的好姐姐,我怎敢怪罪这伶牙俐齿的丫头啊。我说她一句,她怕是要顶我十句啊!再说了,有这样娇俏动人的小娘子来陪姐姐打发闷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倒要好好赏赐她!”

  “大可不必!”沐影可不要什么赏赐,只求这嘴贱的太子少说两句吧!

  又被怼了,太子也是吃了瘪,“你瞧,我才是舌短嘴笨的小蠢货啊!”太子倒是自嘲起来,大家都被逗得大笑,哄人的本事他最厉害。

  “好了好了,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准备晚宴,我可是炖了半日的人参呢!”

  “那我可算是来着了,托小娘子的福,鄙人才能喝上姐姐亲手炖的福汤啊!”

  “托姐姐的福!”

  “哦,对对对,托姐姐的福!”

  “好了好了,你们别打趣我了,快坐下,先吃点糕点垫垫肚子!还得再等一会儿呢!”说罢,长公主便带着侍女去了后厨。

  沐影请太子坐下,亲手给他倒上一杯茶,盛上糕点放在他面前。今日这小娘子怎么这样殷勤,她和渚喻之间发生什么了,难不成渚喻有负于她?

  “殿下,鄙人有些话想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当讲不当讲?那就是要讲咯,小娘子今日怎么也扭捏起来了。”

  沐影低头浅笑,“殿下可是将这宅里的守卫全换了个遍?”

  这小娘子竟然心思缜密至此,练这也看出来了,“是又如何?”

  “殿下是信不过将军吗?”

  “古人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给自己的亲姐姐换些护卫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怎么还扯上信不信的过了?本王倒是好奇,小娘子何出此言啊?”

  “防人之心不可无,殿下说得正是!殿下,沐影还有一事想问?”

  “尽是你问了,我的问题你还没答呢!罢了罢了,你问吧!”沐影给个眼色,太子竟也折服了,这小娘子真是执拗得很,谁让姐姐喜欢她呢。

  “市井里多有传闻王宫里吸血妖魔每月十五出没的事,殿下有否听闻呢?”

  “在宫中也听过,后来父王为此事发了怒,便没人敢提了。怎么,这等污糟传言竟还流到乡野间了?”

  “樾王?”难道渚良是在对樾王施血疗之术?“樾王身体有否不适?有否常年疾病缠身?”

  “父王?以前倒是有些痼疾,不过好在有医官照料,这些年便少有犯病之时了。小娘子怎么关心起樾王的身体安康来了?”

  “是良医官?”

  “正是,父王的身子一直是他在照料的。”太子也是个聪明人,沐影问了这么些事,他也起了疑心。

  “殿下,你若信得过我,鄙人便想提醒殿下一句,那良医官绝非贤人善辈,更不可能是什么忠义之士。”

  太子看着沐影这认真的模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绝不是在开玩笑,可这些她又是从何得知的呢?是渚喻?渚喻是忠义贤人吗?

  太子倒也想套套沐影的话术,想知道她和渚喻发生了什么,无奈刚想开口,侍女便端出菜肴上桌,长公主随后也出来张罗大家吃饭了。

  一顿饱餐之后,太子便借口有事,要连夜赶回宫去。长公主一边念叨,一边又心疼太子,命人装了许多糕点美酒到马车上,想让弟弟在东宫也能经常尝尝自己的手艺。

  太子临上马车,又回想起自己和沐影方才的对话,遂转身问了几句:“小娘子今日说的,话无虚言?”

  “正史迁记也好,稗官野史也罢,终有来由。”

  这小娘子肚子里倒也有些墨水,真可谓腹有诗书气自华,这端庄的样子竟叫人忘了她先前的莽撞无礼了。太子心生一计,又问道:“渚喻可安好?”

  沐影知道太子是怀疑渚喻了,她确实想提醒太子提防渚喻,但也不能说出渚喻与渚良的关系,她更不想伤害渚喻,于是也便咬文嚼字起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有八斗之才,他自能体会到话里的意思。

  长公主却是听得一头雾水,却也不在意。“打什么哑谜呢?还不叫旁人听懂了。”

  太子明白沐影的意思,她在提醒自己要提防渚喻,更在恳求自己不要伤害渚喻。太子感叹着笑了笑,与长公主告了别,便上了马车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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