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页_女尊之恃宠而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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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大点的孩子任性什么。阿青都要听傻了,忍不住道:“啊?我倒是觉得小殿下挺好哄的……”

  “不是。”晏迟道,“她不吃奶爹喂她,非要吃我的。”

  阿青愣了一下,随后噗嗤笑出声,低下头继续收拾东西,把小孩子的衣服都挑出来,道:“哥哥怎么知道的,小殿下不是挺乖的吗?”

  阿青手底下拿了几件嫩粉的,上面绣着漂亮的花纹,只绣了单面,内里是最好的绸缎,贴在肌肤上十分轻·薄。

  焕儿睁着眼看他,眼睛又大又黑,鼻尖小小的,浑身都软,透着一股淡淡的奶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爹亲。

  晏迟见阿青不信,便叹了口气,道:“你看就知道了。”

  他移开目光,看了阿青一眼,对方也将目光投放过来。

  似乎是被注视的感觉还在,焕儿犹豫了一下下,随后伸出短短的一截玉白小手,伸进晏迟的外衫里……

  无论是世家还是民间,夫郎的第一胎往往都没有什么奶水,只有那些连生了好几胎、或是吃些催·乳膳食的奶爹们才充沛,而且据说也会好喝。

  阿青再次愣住了,岂止愣住,他都要看傻了。他也是跟晏迟一起在幽梦楼长大的,没有见过太多的婴儿,对孩子的认知就只有听来的那些。

  一般来说,只有谁喂得久,孩子饿了才回去找谁,算来晏迟确实没有喂过几次,一个是他的确没有,另一个则是因为一旦打开乳·孔,就会更加涨痛。

  阿青看着晏迟面无表情地移过视线,目光重新落回小殿下身上时,焕儿的动作便忽地停下,然后一点点、慢吞吞地把手缩了回去。

  ……叹为观止。

  他脑海中实在找不出什么别的词汇了,只能轻轻地叹了口气,听到小殿下小小声的咿呀,起身去将歇在外头耳房的林爹叫过来。

  等到林爹爹将殷焕抱走了之后,阿青才重新将屋里的东西摆放交代了一番,然后把挑出来的小衣服和长命锁压在一处,坐到晏迟的面前。

  阿青长得清秀俊俏,眼睛有些偏圆,亮亮的,坐在晏迟的床榻边,看着对方整理了一下外衫和衣带,想了一会儿,才道:“哥哥,之前那件事已办完了,徐长使每日服的药、其中的药渣都检验过一次,的确没有什么问题,他真的是……”

  真的是因病离世,与其他的任何人都无关。

  晏迟沉默了片刻,随后才嗯了一声,捡起案前的《昆仑记》看了一会儿,低低地道:“是天不假年。”

  他如今有妻主、有刚刚来到他身边的焕儿,那些剧烈的痛楚仿佛都被新生命的到来而冲淡、消减了。徐泽不过离世六个月,他再提起时,竟都一时回忆模糊。

  白驹过隙,时光向来匆促。人生在世,最后都终须向前看,才能过得更好。

  地下的故人,应该也是如此希望的。

  晏迟手中的《昆仑记》是这两日新拿来的,才看了一点点,讲到些虚无缥缈之地时,他便会出神想一会儿,因而看得十分慢。

  阿青在床榻边等了半天,心中踌躇片刻,随后还是没有说出来,而是起身去了屏外,去看小殿下。

  他到的时候,百岁也正在一边,拿着小拨浪鼓吸引焕儿的视线,一旁的林爹爹从旁等候,见阿青朝他挥了下手,便退下去了。

  襁褓外头是缝补添置的百家布,内里却是柔软的蚕丝软绸。焕儿满眼好奇地看着拨浪鼓,伸出一小节雪臂去碰鼓边儿。

  百岁停下手,偏头问:“青哥,那事,你同千岁讲了么?”

  阿青坐他身边,回头见静成进去时候了,才道:“他才好一些,再等等。”

  百岁皱了下眉,道:“分明是姓江的害了咱们主子,你怎么还不敢告诉他,难不成死了仇人,竟有不痛快的道理吗?”

  百岁是从宫中长大的,论起在深宫的门道,其实是比阿青精通很多的,但他毕竟不如阿青了解晏迟。

  “……究竟是一条人命。”阿青低下头,低声道,“在他心里,不会因此而高兴,只有怅惘和惋惜。”

  天寒人远,数不清离愁。

  作者有话要说:焕儿:爹亲爹亲爹亲——

  晏迟:……

  第63章养崽日常

  百岁给焕儿擦了擦嘴,有些没太懂,又想到另一事,道:“青哥,你过两日就要成亲了吧?”

  如今小殿下已快百日,实在不必再拖了。宣冶大人这几回都让人过来问,还亲自挑了几个知根知底、手熟懂事的侍奴派过来,就是希望能早日从晏千岁这儿把自家夫郎带回去。

  阿青没想到他问这个话,脸上有些发红,道:“也就这几日了。”

  百岁笑了一下,打趣道:“青哥也就比我大这么一岁,宣冶大人可是上过战场的飒爽女子,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内外就他俩,这些话便说得有些不顾忌。阿青登时羞恼了,伸手拍了他一下,又因他抱着小殿下,并没怎么用力,而是道:“等你有这么一天……”

  “我才没有呢。”百岁把焕儿抱起来,转而走到内室中。

  里头是一个玉质的荔枝树摆件,搁在箱柜上面。香炉换了一件,内外镂空,旁边是盘旋的龙凤,据说是前朝凤君所用之物,贵重至极,是尚宫局特意搬过来的。

  香炉里头放着一些冰片和沉香,随着里头点的火星慢慢地绵延悠长,满室温然。

  百岁把小殿下放回摇篮之中,见她在里头翻过身,盯着自己的爹亲看,倒是十分好哄。

  百岁近前了几步,见晏迟在那儿挑东西,看了一眼,心里便一切都知悉了,道:“千岁给青哥添妆呢?”

  晏迟点了点头,将妆奁里头的那件冷翡翠发冠取出来,单放进一个盒子里,底下压着一些金银细软。

  他是没有母家靠山的,故而并没有那么多贵重东西相赠,至多不过是些赏赐与俸禄罢了。不过他把阿青当弟弟待,自然是不会亏欠他的。

  百岁凑过看了一会儿,感叹道:“到底青哥命好。”

  晏迟慢慢地挑东西,心里稍微有点走神,正当这时,外头守门的小侍奴探头道:“千岁,陛下来了。”

  门帘声响动了一下,随后是二门边上的珠帘,徐徐地拂开,随即是拂落枯叶的声音。

  深秋愈冷,等焕儿满一百天的时候,恰好是入冬的时节。

  晏迟抬眼望去,见到殷璇穿着一件窄袖的玄黑锦袍,只有袖边儿是泛金的,下摆上绣着龙凤绣图,依旧是至高无上的制式与图样,腰封用了两色,最边上的墨玉玉佩下边,是晏迟上回给她戴的香囊。

  他轻轻地蹙了一下眉,想着哪有常戴着一个的,自己是九五之尊,却还没有点儿体面。

  外头的人还正好研究着这个,许多人觉得陛下近日节俭,若是铺张浪费,恐怕触怒天颜,故而整个京华贵族都在减少宴请,如此衍生而来的朋党勾结,反倒是少了很多,几乎销声匿迹了。

  而盛极一时、门徒满座的刑部尚书江箬雯,因受嫡子谋害侍君、谋害皇嗣的牵连而贬黜地方,随后,宫中再传出了皇长女降生的消息,前朝的老臣无不欢欣鼓舞,甚觉江山后继有人。

  只是在他们眼中,这位元君千岁不过是毫无根底的微薄出身,怎么也不会承袭凤君之位,最多不过是凭借皇长女而贵重一些罢了。

  自古立储,只有三个要求,立长、立嫡、立贤,即便殷焕为长女,但也不会是嫡女。

  也正是在江箬雯贬黜离京的前一夜,殷璇夜访初晓阁,与江情谈了半宿,直到天边破晓之时,江公子写了供词,随后赐死于延禧宫中。

  是一杯毒酒。

  徐泽因包庇之罪、未曾被追封位分,而江情更因死前认罪,并未收入皇家陵寝,也没有在法华堂立有灵牌。

  这些事情,整个宫中都渐渐知道了,只有承乾宫这边忙于修养、迁宫等事务,晏迟不问,他们也便没有讲出来。

  百岁从旁点了烛,随后行礼退下去了,室内只有晏迟与殷璇两人。

  案上的小木箱子还开着,箱子底下压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昆仑记》。殷璇坐到晏迟旁边,扫了一眼他面前的东西,会意道:“也不必这么费心,宣冶她……穷得只剩下钱财了。”

  晏迟笑了一声,然后稍稍板起脸,伸手将她腰间的香囊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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