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待楚军至汉中,位于成都……_[西楚]霸王无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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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第88章待楚军至汉中,位于成都……

  待楚军至汉中,位于成都王城中的刘邦才得了军报,当场大惊失『色』。

  ——项藉匹夫那皇位还未坐热,竟就惦记起他来了!

  刘邦原还抱着巴蜀山路崎岖难行、又是诸侯眼中穷乡僻壤、项藉许是三年五载都腾不出手来对付他的侥幸。

  毕竟他身处其中,又托萧何曾阅览秦官户籍册子的福,才知晓此地堪称得天独厚,甚是富庶。但于诸侯眼中,仍是秦治前的破落地,不值一提。

  哪曾想那竖子才登基二月不足,楚军就气势汹汹地朝他这挺进了!

  刘邦那日败守蜀中,从头整兵,在萧何的倾力辅佐下,至今也不过蓄了十万部曲。

  十万从未真正对敌过的新兵蛋子,怎会是身经百战曾百胜的楚军精锐的对手!

  刘邦急得嘴生燎泡,赶紧召一干亲信前来。

  他将危急情况一告知,诸人具都面『露』震惊,旋即神『色』颓然,不由长叹一声,皆是默默无语。

  刘邦左看右看,都只见萎靡绝望之『色』,愈发感到绝望。

  他若真无求活之心,早拿剑一抹脖子去了,又岂会将亲信召来密议?

  就在这时,刘邦忽察唯萧何面『色』沉静,似是胸有成竹,心中不由燃起一线希望来。

  “丞相,”刘邦面『露』殷切,主动问计道:“为之奈何?”

  叫刘邦失望的是,萧何经他一唤,似是忽然清醒过来,苦哂道:“臣……不知。”

  “哎!”

  刘邦重重一叹。

  接下来,他似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大得足够叫身边人听得一清二楚:“天下难道就无那绝顶聪明的智士,能替我解了这要命的危局吗?若真能有这么个人来,我实在愿意将这巴蜀二分,与他做兄弟共享啊!”

  最初他这么说时,是张良挺身而出;他再次这般说时,是郦食其站了出来,提出纵横捭阖,联合诸侯反楚的妙计;后他还这般说时,则是随何自动请缨,前往咸阳说那大司马周殷……

  但曾屡试不爽的这一招,终于不奏效了。

  刘邦这段‘自语’后,良久,室内仍是一片死寂。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莫说站出来了,就连喘气声都刻意放轻几分,似恐被刘邦点着。

  刘邦苦笑道:“罢了,诸位各自先回罢……丞相留步。”

  萧何神『色』漠然,正准备随众人退出时,忽被叫住,却丝毫不觉惊讶,由着仆从带领,来到了刘邦所在的内室。

  刘邦此时不再掩饰脸『色』,阴云密布,眸光冷鸷。

  当萧何入内时,他稍缓和几分,亲自起身,领萧何入座。

  等萧何一坐下,刘邦即迫不及待地再问道:“丞相当真也无计可施了?”

  他实在不愿相信,曾于那场凶险万分的咸阳宫宴后,能及时提出他退居巴蜀这一救命方案的智囊萧何,竟也有束手无策的一天。

  萧何苦笑道:“凭臣下那粗浅谋略,面临如此困局,确已黔驴技穷了。”

  巴蜀的确易守难攻,但当项羽倾尽关中之粮,派出数倍于蜀兵的楚军精锐,自汉中涌入巴蜀——在各方各面的绝对压制下,哪还有甚么困难可言?

  楚军的决心一目了然,那是宁愿伤些小筋断些小骨,也必须将这位居巴蜀的大患的给除了。

  且当楚军进入巴蜀后,面对这与秦前的局面截然不同的富庶土地,更不可能容忍刘邦在此逍遥坐大。

  一听萧何当真也无计可施,刘邦实在又气又急,当场就是对那害他至此地步的项藉破口大骂,污言秽语滔滔不绝。

  萧何眉头也不皱地听着,半晌,忽想到什么,提议道:“大王若想于楚军铁蹄下保住基业,那纵使兵仙在世,在此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也是痴心妄想。但大王若只想保住身家『性』命,应是不难。”

  刘邦一听这话,哪里不知萧何意思。

  这是示意他抛下一切,由东南侧小路遁逃,再经那水路过中原。

  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最后怕是只能藏身到偏远南地,靠从巴蜀带走的财物,寻一地安居,倒也能过上寻常富家翁的日子。

  刘邦面『色』一阵变幻,最后意兴阑珊地一挥手,撵默然无语的萧何回去:“且容我斟酌一番。”

  萧何淡然起身,恭敬行礼道:“臣下先行告退。”

  刘邦微眯着眼,无声送走萧何平静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隐约觉得丞相……好似有些不同于往常了。

  只这危机十万火急,他来不及细忖萧何身上发生了甚么,只痛苦衡量是该趁早撇下这巴蜀基业往南边讨去,还是凭楚兵拼死一搏。

  楚军此行统帅,主将为那项羽麾下最得倚重的骁将吕布,再是凭横扫魏赵二地、屡出奇计而名声大噪的副将韩信,最后还有赵地曾颇具贤名的智将李左车。

  观他这处,主将自为他本人,副将为曹参,灌婴,骑将则为卢绾、刘贾……

  刘邦沉着脸,于脑海中快速将局势过了一遍,仍觉胜算渺茫。

  他这几名将领固称得上不错,但能于骁勇善战的项藉麾下脱颖而出,深受器重的吕布几人,必然有胜过更为他熟悉的龙且、钟离眜、季布等楚将的本事。

  攸关身家『性』命,哪怕有九成把握,刘邦都不可能放心,更遑论他对那几人除名头事迹外堪称一无所知,哪敢亲身犯险?

  但要让他在这种敌军未至,即作出被楚军威风吓破胆子,舍下一切朝南地逃窜的举动,他也绝技不愿。

  于是刘邦思前想后,终定下先着人秘中收拾细软,备好车架与渡船,藏于王都密道与那河岸边。

  不论那楚将是虚有其名,还是名副其实的厉害,他都得先有过交锋,再论后续如何,绝无不战而逃的道理。

  若那楚军当真实力强悍,蜀军不是对手,他再带着几个心腹部下,沿事前准备的路逃到南边去……应也不迟。

  做好两手打算后,刘邦的心才彻底定了下来。

  而楚军自入蜀以来,一路南下,竟是势如破竹,畅通无阻。

  每至一处城池,韩信为防贤弟又一晃眼就跑没影儿了,都赶紧先打出降者不究的旗号,派人围城喊降。

  此次出征,他还专程带上了去年于汉中俘下、被他收编为己用的那万余巴蜀青壮,每遇着需劝降的情况,都让他们以乡音去喊。

  而这些人里,竟有不少人相互认识,或是有着亲属关系。

  见经萧丞相那阵子强征入伍,之后就一去不返的自家亲戚朋友非但没缺胳膊短腿,竟都活蹦『乱』跳,甚至肤『色』红润,人还吃胖了几分……

  不少人都是又惊又喜,隔空以喊的方式问答了几句后,就干脆利落地降了。

  横竖他们与那姓刘的劳什子汉王,本就无甚渊源,甚至还因头顶上莫名多了群动辄征兵征粮的外乡人而心存抱怨,哪儿会肯给刘邦卖命?

  原是担心这敌军暴戾,一旦投降恐会连现今境地都不如,但见熟悉的人安然无恙,日子竟还过得不错,于是再没甚么不放心的了。

  而叛帜一举,韩信留下些人接手城池后,就带上此城原先那城守,再随意点上百来人,朝下一城池行去。

  再多的喊话与许诺,也没有近在眼前的证据好使。

  除一些个死心塌地要效忠刘汉,死抗到底的城池,被楚军大军压上,半日就强攻下来外,十之七八都即刻响应,向楚军举城投降。

  哪怕是拼死顽抗的城池,韩信亦只将城守与其亲信部属处死,百姓悉数赦免。

  此举一经传出,本就因秋毫无犯、还带回他们前阵子被俘的亲人而得了好名声的楚军,声望就更好了。

  不出一月,楚军已然兵临成都城下。

  对楚军自出师以来,即一路告捷,无一败绩之事,刘邦虽十分不快,但也不觉意外。

  毕竟他治此地不长,又始终因对关外大局忧心忡忡,未来得及扎根肱骨,是以民心仅得表浅。

  韩信领三十万大军吞于成都城外三里地,近水源的一处地方,便带上李左车,去主帐寻他贤弟去了。

  吕布这时正心不在焉地擦拭着龙渊剑身,脑海中浮现的却是那憨子在他临走前,不由分说地将这柄勉强还算入得他眼的剑、又给强塞到他手里的那一幕。

  虽不知那憨子作甚如此执着于将贴身佩剑赐予他……反正白赠的剑,不要白不要。

  吕布将那剑身擦得一尘不染的锃亮,才满意地还剑入鞘。

  况且那憨子不知晓,他却知晓的是,自己届时拿这柄剑所手刃的,可是本要将那憨子『逼』至穷途末路、落得乌江自刎的刘耗子!

  自个儿得区区一把剑,却给人报了如此大仇,实在是太便宜那憨子了。

  入鞘时清亮一声响,下一刻吕布耳朵一动,就捕捉到便宜老哥带那车轮子进来的动静了。

  “坐。”

  他大大咧咧地招呼道,自个儿先换了个最舒服的坐姿:“韩兄与李将军因何事而来?”

  他坐得随意,莫说是熟悉贤弟脾『性』的韩信了,哪怕是先前还拘束正经些的李左车,也受此耳濡目染,举止上放松许多。

  既帐中无旁人,三人便坐得歪七八扭,才正经议起了要事。

  韩信率先问道:“这一仗,贤弟想要甚么赢法?”

  在韩信眼里,此役赫然已是必胜无疑,只在于时间长短,牺牲兵数多寡的区别。

  这便宜老哥的脑子,可比他的好使个何止十倍,怎学了那范老头儿与憨帝的坏『毛』病,净揪着他问计了!

  吕布不禁腹诽。

  但韩信可是他便宜老哥,又不是需小心应对的范老头儿与憨……连那憨帝,如今也不必去小心应付了!

  思及此处,吕布眼珠子一转,当即拿出了当初对高伏义与陈公台时的态度,理直气壮地做起了甩手掌柜:“只要莫叫那刘耗子跑了,哪管怎么赢,都由韩兄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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