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皇以间之_女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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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皇以间之

  今日朝堂上李元灏脸色并不好,似昨夜一夜未睡般,散朝后他将单独留下的舅舅迎到旁侧的座上。

  卫慕单喜知道可汗这是又在中宫吃了闭门羹,“小女性顽劣,是臣没有教导好他,请大王恕罪。”

  “不关舅舅的事,表姊会如此皆是因我做的不够好,表姊向往草原,而我却只能将她困在王宫的草场上。”

  “有道理,谟宁令说的极是,有司便按着谟宁令的意思去办吧。”

  “大王,从这次东朝的态度,他们应该是不想生战的,但杨胜将军之死太过可疑,东朝那边说是失踪,臣有些不信。”

  “本王会派使者至东朝让皇帝彻查的,毕竟杨胜将军是功臣之子。”

  “必然不是战败国,也不是战胜国,东朝有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那依谟宁令的意思,大夏该如何做呢?”

  “将军既是在东朝遇刺,大王可派遣使者至东朝讨要说法,未尽地主之宜,使一国使者丧命,不拿出些什么恐难以安抚诸国吧。”

  “你...”

  李元灏见众口不一便开口劝阻道:“好了,河西之地本原本就是汉地,仗先王英武方有大夏今日,此非一件小事,且事情还未查清,诸卿就莫要再争执了。”

  “我看你们就是怕死!”

  “将军只顾自己痛快而置黎民百姓于不顾...”

  文武对峙的官员分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争强好胜的主站派添油加醋将过失全权归咎于东朝,不顾当下国情力陈出战,“可汗,杨胜将军素来勇武,应当将热血洒于沙场,而那东朝皇帝一定是见了将军的神勇起了惧怕之心从而派人暗杀。”

  主和派有少数汉人文官,“可汗,东朝皇帝才登基不久,大夏与东朝重修旧好,两国不愿再起刀兵,他们此时动手并没有好处...”

  西夏朝贡使者遇刺,朝廷下达紧急文书戒严边境,又命延安知府及整个永兴军路的将领派兵捉拿刺客及搜寻西夏正使的下落。

  “我说,你们一个个磨磨唧唧的无非都是汉臣,三番五次要求可汗和宋,不仅如此还怂恿可汗向宋辽同时称臣,你们莫不是宋廷派来的细作吧?”

  “虞启将军,这扬胜将军可是你们野利家的人,虞荣将军不在,野利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吗?”

  卫慕单喜跨出队列,“大夏经休养如今有一战之力,然力不足,勉强只够立于不败之地,若以此为契机向东朝问罪,倘若两国开战最为受益的是谁呢?”

  野利虞启才被西夏王从边境调回不久,不似在东朝边境镇守的长兄那般得人心,如今在朝中尚未站稳脚跟,大半兵权仍旧握在卫慕家手中,既不主和也不主战。

  见无人出列说话后李元灏便看向武官之首的老将,“谟宁令可有主意?”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养精蓄锐一早就盯上了我大夏的疆土。”

  “难道诸位将军只会争强好胜而忘了国情?大夏去年大旱粮食欠收,底层百姓温饱尚且是问题,哪里又有余力来支撑如此大规模的战争。”

  野利虞启回到位于兴庆的府邸,容貌艳丽的女子旋即迎出门,“杨胜哥哥去了东朝可见到了那杀我叔叔的武将?”

  野利虞启叹了一口气,冷漠道:“兄长他...死了。”

  “什么?他不是奉旨出使东朝么,怎么突然...”

  “今日一早有消息传入兴庆,遣宋使在东朝延安府遇刺。”

  女子眼里并没有浮现悲伤,“国家间的勾心斗角可不比朝堂安逸,争来争去尽是些索然无味的东西。”

  “东朝已在边境增设了关防,大王密诏让我回西平府协助哥哥。”

  “你才回来多久又要走,这几年调来调去多少回了,而且去年大旱,那西南之地到处是饥民能呆么?”

  “朝中局势紧张,可汗一直在想办法分卫慕家的权,中宫几次的大闹最后还失手打伤了可汗,结果这样都没有朝臣弹劾,只是让卫慕单喜收敛了在朝堂上的嚣张气焰而已,卫慕家势大,我也无奈。”

  “你好歹也是个上将军,怕这怕哪儿的。”

  “夫人放心,卫慕单喜拥兵自重屡屡挑战王汗权威,我与兄长我们野利家日后必取代卫慕氏。”

  女子坐到野利启虞腿上,伸着纤细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在颈肩轻轻滑动,“那妾身兄长入朝一事,你走之前办么?”

  野利启虞搂着妻子眯眼道:“办,夫人所求当然要办。”

  “对了,你带回来的那几个妾室好好管教一下吧。”

  “怎么了,她们不听话了?你是我的正妻,她们要是不听话...”

  女子从他腿上坐起,揣着手埋怨道:“她们是将军的宠妾,妾身哪儿敢呀。”

  乾元三年正月下旬,各国使臣都相继离开,边境处于备战状态,二月初,西夏遣使入朝在紫宸殿的议会上公然质问,随后又询问野利杨胜的下落。

  “至正旦大朝会整整过去一个月,东朝却仍旧没有确切的消息给出,连刺客的影子都没有瞧见,难道东朝就是这样对待盟友之国的?”此次出使的夏国使臣为汉学官员,熟读汉书通诸国官话。

  “盟友之国?老夫怎么记得西夏可汗登位之初亲自上表称臣,怎么到夏使口中这附属之国竟变成了盟友?”

  “不管如何,野利将军乃是大夏名将之后是大夏的重臣,野利氏部族各首领联名上书可汗要求公道,臣下希望皇帝陛下能够给大夏一个合理的说法。”

  皇帝穿着一身绯色的圆领袍端坐在御座上一声不吭。

  与夏使争辩的还是一群口齿伶俐的文官,“我朝已派出军队在西北各州府进行搜寻,朝廷也下发了公文至各路缉拿刺客,夏使如此咄咄逼人,难道是以为野利将军的失踪及副使的死乃是我大宋所为,从而故意拖延时间?”

  “臣下并无此意,但东朝于边境增设军队是何意?”

  “夏使说我朝增设边防,可西夏调兵遣将于西平府又是何意呢?”

  “这...”几个西夏使臣面面相觑

  “我卫宋乃礼仪之邦,即便是交战的两国也不会随意斩杀来使,更何况是在天子当朝的太平盛世,泱泱大国如何需要做这种掩耳盗铃非君子所为之事。”

  夏使争辩不过朝堂上的宋臣文官,又是在他们的土地上,遂咽了几口唾沫松口道:“那皇帝陛下想要如何解决?”

  “此次我朝举行的正旦朝会诸国来使一共数十余国,况且永兴军路多山林,地势偏僻又有盗贼出没,若要一一盘也需要一些时间,以一月为限,必给西夏答复。”韩汜望向皇帝,“也请陛下应允。”

  “好,那就交由韩卿负责以一月为限,在省试之前尽快查清。”

  “是。”

  “那臣下就在贵国静候大宋朝廷的佳音。”

  枢密院下军报至边境各州,未离开的使臣皆被扣下,直到二月中方才放行。

  耶律彷回到北辽进入皇帝的帐殿,“陛下,皇后。”

  北辽皇后抬头瞧着风尘仆仆的耶律彷,闪动了一下眸子后朝皇帝行礼,“既然大元帅回来了臣妾就先回避了。”

  “陛下。”

  “这儿没有外人,阿弟就不用与兄长这般客气了。”

  耶律彷,“皇兄。”

  “此次出使卫宋,他们的皇帝如何?”

  “年轻气盛,但臣弟觉得他不如武宗皇帝,臣弟在东京滞留多日,百姓与朝官对这位年轻皇帝的评价众口不一,但新帝宠爱宠妃无度,使得国家外戚权重,朝廷风气不好,而且朝见时见扶桑国的女子貌美还当廷问了那女子许多话,最后身为一国之君却在朝堂上公然出尔反尔,欲想将那些美人尽数纳进内宫,但遭到了朝廷大臣的反对,说武宗皇帝大行不久新帝尚在孝期内,卫宋朝堂似乎君臣不和,皇帝一气之下将人都赏给了大臣。“

  “昔年臣弟第一次入朝时,臣弟曾和皇兄提过射箭比试时输给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朕知道,是萧怀德的长孙女吧。”

  “是。”

  北辽皇帝摸着白须,“可惜,老家伙还不知自己的孙女做了皇后吧。”老迈的眸子里渐渐变得阴森,“朕听说乾元皇帝登位乃是杀了几个亲哥哥的狠毒之人,怎的是个这样的糊涂之君。”

  “臣弟以为,宋朝重视出身,新帝原先庶子,前有嫡出的皇太子以及庶出的兄长,能登帝位必然离不开萧氏的扶持,最后各国使臣辞别时新皇帝还放狠话说那些女子太过丑陋,让诸国下次进贡带些奇珍异宝有意思的东西去,如果再赠女子便会发兵讨伐,臣弟猜想,卫宋皇帝的权力是否落于外戚之手,所以他不敢纳妃,又以此做借口,毕竟成婚多年他们也只有一子,虽未册封为皇太子,但总角之龄就受封郡王,依照他们的规矩,这是册皇太子的前兆。”

  “大权旁落?”北辽皇帝陷入思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耶律彷又道:“卫宋朝廷文官得势,但这位皇帝似并不糊涂,表面不做声实则暗中观察,不过依臣弟看,他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虽穿着龙袍却远不如皇兄您的君主之威。”

  北辽皇帝拉沉下脸,“与他父亲比呢?”

  “武宗皇帝一生好武,臣以为从治国及样貌,他都是不如的。”

  “他父亲将契丹苦苦建立的汴京中京等多府悉数夺走,这笔账朕迟早要讨回来。”北辽皇帝又叹道:“舟车劳顿,你先下去吧歇息,晚上朕命人设宴为你接风洗尘。”

  “还有一件事,”耶律彷迟疑的看着兄长,“西夏使者遇刺了。”

  “哦?”北辽皇帝似不知情的楞住,“朝贡遇刺?”

  “是,所以臣弟在北境被他们扣了几日,很是可惜,臣弟在卫宋的射宴上亲眼见野利的身手,一身本事若能上阵杀敌,必是一位出色的将领。”

  皇帝捋着长须,“着实可惜,宋人阴险狡诈,武宗不也是这样的人么。”

  “兵不厌诈,胜者为王,臣弟有预感,总有一日这三国对峙会被打破,请皇兄早做准备。”

  许久后耶律彷从殿内退出,北辽皇帝脸色瞬变。

  背起双手侧头朝身后沉声道:“交代你做的事如何了?”

  一个束袖的便衣男子从内帐走出,从皇后进来到天下兵马大元帅入殿使得他一连闷在了帐中许久,“属下已经做妥当,只是...西夏正使乃是夏王宠妃野利家的族人,此人武艺高强,而且途中还出现一批人...除了他之外的副使以及其他人均已在宋国毙命,臣还拾到了一幅画。”

  “逃了?”北辽皇帝大怒,“这就是你跟朕说的妥当?”

  便衣男子将手覆在肩侧屈膝跪道:“属下无能还请陛下责罚,不过我们的人都穿着汉人的装束,行刺时说的也都是中原话,正使逃回去刚好可以报信...”

  “蠢货,若要在自己的疆土动手,你会蠢到留下活口?你当西夏王是傻子吗?”北辽皇帝一把拿起男子手中的画轴,打开一开却发现是卫宋皇帝的画像,皇帝身穿绯色履袍端坐在椅子上,除了未留胡须其五官上像极了他恨之入骨的一位老仇人,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将其撕成粉碎,“败事有余成事不足的东西,滚!”

  耶律彷从帐殿走后发现皇后还未离开,“臣耶律彷见过皇后。”

  北辽皇后等候在帐殿外,听见身后有人呼唤便转过身,“现在他们国家的皇后也姓萧了,且是陛下最讨厌的敌国姓氏,这个天下,又要不太平了吧?”

  耶律彷叹下一口气,“是。”

  “陛下近些年的火越来越大了,身子也不如从前,太子还年轻,需要要赖仗您的教导。”

  耶律彷看着皇后旋即躬身,“臣会竭尽所能辅佐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前文有没有给野利家几个人起名字(现在西夏王宠妃有两个同胞哥哥,野利杨胜是族兄,叔伯之子。)

  幽云(燕云)十六州其实并不大,不过是中原的门户,军事地位高,而且是养马的地方。(北宋全盛时期的的版图也小的可怜,奈何几个有想法的皇帝都死的太早了。)

  还是看大唐的版图比较赏心悦目~(垂拱殿朵殿里的屏风就是前朝鼎盛时期的地图)

  官家之前跟卫慕氏回到西夏时已经换了装扮(前文特意写了她央求做西夏的官,谎称太监什么的就是为以后做打算,而且一直带着半张面具)所以真正知道她实际身份的西夏人并不多。

  古人的辨识度没有那么高,如果不是刻意去记的话,换个衣服换个发髻可能就觉得就不一样了。感谢在2020-06-0418:37:14~2020-06-0506:15: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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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几日后兴庆也收到了消息,得知派遣东朝的大臣在东朝疆域内遇刺,李元灏在朝堂上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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